岳魁回到住处,第一时间开始修炼阴阳法(不灭真经),他发现阴阳法洗涤神魂,整个人进入一种奇妙之境。神魂像是被太阳包裹着,无比的炙热,仿佛在经历炙烤从而升华。
神识展开范围更加广阔,而且细致入微,连地面渺小的蚂蚁也能看见。岳魁感觉融入到了天地之中,不再是单纯的神识外放。
“好奇妙的感觉,从未有过!”岳魁心思活跃起来,老古的阴阳法果真不同凡响。
“不知现在神识状态下用洞悉之眼有何效果。”岳魁以前也尝试过,但在神识状态下,洞悉之眼无法发挥效用。
这一次他获得了新的神魂法,或许有不一样的结果。
唰!洞悉眸瞬间展开!
岳魁心脏抽动,眼前的一切震撼了他,所有事物,花草树木泥土石块,它们的内部结构全部呈现在眼前,花草独特的生长结构深深吸引了岳魁,好似游龙一般变化万千。
这时,一只小松鼠偷偷溜过,毛茸茸的尾巴甚是可爱,怀里还抱着一颗硕大的松子。
岳魁望了过去,小松鼠的经脉骨骼脏器血肉无所遁形,甚至连体内的食糜也看得清清楚楚。
“内视他物!”岳魁又惊又喜,神魂原本只能内视己身,如今却可以内视他物!
这是非常可怕的能力,一个人的弱点在岳魁眼中无所遁形,对手何处有暗疾一目了然,借此致命一击效果定为出奇。
嗒嗒~不远处有脚步传来,岳魁神识覆盖过去,原来是两名结伴的弟子。
“师兄,我怎么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一人神色古怪,浑身觉得不自在。
“别说,我也是...”另一人感觉也不太好,全身仿佛被看穿。
两人都是合一境的外门弟子,一时间感应不到岳魁的神识。
岳魁清晰地看到两位弟子,一人左肩有刀伤,狰狞的刀疤诉说着厮杀时的危险。另一人胸口有瘀血,貌似是练功出了岔子,还没来得及疏通经脉。
“果然!弱点全被看穿!”岳魁难以掩饰的激动,如果那名胸口有瘀血的弟子是岳魁敌人,他只需一击就能让对方瞬间死亡!
血凝胸不散,气聚而不化,这就是致命之处,一旦受击全身气血立马暴乱,不用三息一命呜呼!
岳魁捏了捏下巴,应该告诉这名弟子,万一他外出遇到危险,可能会因此丧命,隐患不除终究心难安。
岳魁推开门,径直朝二人走了过去。两名弟子见岳魁过来,当即弯腰行礼。
“见过长老!”
岳魁名誉长老的身份,玄门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大多数人看不起岳魁,凭什么一个神门境小子能成为名誉长老,不过都在心里,表面上依然恭敬。
“你身上有伤。”岳魁开门见山,对着那位弟子说道。
“我?”那弟子很是愕然,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同伴,另一位弟子也是满脸迷茫。
“长老,我不曾与人动过手,何来伤?”弟子完全懵了,心想眼前这家伙不会仗着长老的身份,故意拿他寻开心吧。
“将你衣服掀开,看看自己胸前。”
岳魁也懒得解释,他完全出自好心,如果是外人他才不会说,只因是玄门弟子,归根结底不一样。
“哦哦,是!”弟子即便不信,碍于岳魁长老的身份,还是乖乖听话,袒露胸膛。
“师兄,你真受伤了!”旁边的弟子一声惊呼,直勾勾盯着他胸前。
被称作师兄的弟子胸口一块红褐色血斑,滚烫无比散发着高温。
“奇怪,这团红斑何时出现的...”弟子很是困惑,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受过伤,就是白天练功时胸口突然发闷,没多久便恢复了,也就没当回事。
“你这种情况是“功血”,如不及时散去,时间长了累积下来会让你气血逆流暴毙而亡!”
岳魁完全不是唬人,功血是修行时出岔子最严重的情况,轻则修为倒退重则爆体而亡。
“长老,这怎么办啊,我从来没遇到过...”弟子吓得魂不守舍,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从来没听人谈起过功血。
玄门底蕴丰厚,修炼之法乃世间正统,正常修行很难出现功血的情况。这位弟子根基不稳,又急于求成,一味追求境界才导致如今的结果。
修行需劳逸结合,太过疯狂反而对自身造成无法预估的伤害。
“无妨,我帮你!但你要记住修行不可操之过急,不然容易出问题,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功血很少会出现。”
岳魁伸出手,温和的元力缓缓凝聚,充满元力的手掌贴在弟子胸膛,滚烫的气血被散开,回到了肿胀不堪的经脉。
弟子脸色红润了许多,但突然觉得浑身燥热,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经脉之痛难以承受。
“长老,我好难受!”弟子面容狰狞,青筋根根鼓起,赤红的双眸望之令人心悸。
岳魁加大功力,说道:“忍住!功血必须散气化血,你浑身经脉本就受到创伤,散血的过程会很痛苦!”
这位弟子修行出了大问题,好在岳魁及时发现,他的功血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已经伤到了经脉,再迟一段时间恐怕命就没了。
珪海先生说过,功血必须借助外人以最温和的元力疏散,元力稍微狂暴就会致人死地。岳魁注意力高度集中,一点一滴控制着元力,不能出现任何岔子。
“替我们护法!”岳魁看了眼一旁呆滞的弟子,现在他需要全身心投入,不得被任何外界因素打断,否则不仅仅受伤的弟子会死,连带着他也会重伤。
“是!”那人立马撑起元力屏障,这种关键时刻马虎不得。
“啊啊啊!”受伤的弟子嘶吼,体温越来越高,如同一颗小太阳。
“稳住内息,万不可泄气!”岳魁大汗淋漓脸色变得苍白,受伤的弟子一直在汲取他的力量,散气化血特别消耗元力,同境界只有被吸干的结局。
好在岳魁神门一重,受伤弟子不过合一六重,应该不会出问题。
现在最紧要的是弟子能否承受住痛苦,一旦经脉里的气血外泄,神仙难救!
不远处,池珺走了过来,她听说岳魁刚从书阁回来,便想着来看看。
“嗯?他在干什么?”池珺躲在角落里,目睹了一切。
“这似乎是散气化血的招式...”池珺回忆起了某些很少用的功法。
“糟了!”池珺心头不妙,散气化血是针对功血的招式,不论是出招的人还是受招的人,皆有身亡的风险!
“这个笨蛋!命都不要了!”池珺气急,瞬间来到三人面前。
正在专心护法的弟子猛地一怔,吓得险些跳起来,池珺赶忙止住他,才没有干扰到岳魁。
“师姐,你...”弟子无比愕然,池师姐怎么来了。
“我来助他,你继续护法!”池珺不容置疑道。
弟子点头,乖乖在一旁护法。
池珺神色凝重,散气化血至少高出两个大境界才敢出手,岳魁真是不要命,神门境行险招。
受伤弟子合一境,最低也得是化元境才有把握治疗,神门境风险太高了。
池珺深吸一口气,稳稳控制着元力,嫩白的小手轻轻贴在了岳魁肩头。
体内元力近乎干涸的岳魁眸子顿时发亮,犹如快渴死的人恰逢天降甘霖。肩头传来的温热,让岳魁一阵感激,他知道有人出手相助。
不过此时此刻他无法回头,只能专心替弟子散去功血。
“这股力量,最低混元境!”岳魁心中低语,肩头上源源不断的元力虽说温和,但能感觉到其中磅礴如海的浩瀚之力。
四大元关,前两关与后两关不同而语,立元境和混元境之间的差距,比化元境跟立元境大多了。
一刻钟悄然而过,弟子不再挣扎痛苦,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全身上下的高温散去,状态彻底稳住了。
岳魁松了口气,还好克服了痛楚,果然玄门弟子意志力惊人。
仔细想想,能修炼出功血的人,足以可见是个修行疯子,意志力本就异于常人,一时的痛苦稍许忍耐就过了。
岳魁转过身,刚想行礼道谢,看到眼前人的容貌,顿时呆住了。
“咦,池师姐,怎么是你?”岳魁十分意外,这位可是内门弟子,怎么又来外门了。
当初,门主玉明涛打算给岳魁安排进内门住处,岳魁当场拒绝了,太过高调并非好事,不过是栖身之所,随便何处都可以。
那日池珺来岳魁住处,他就很意外了,没想到池珺又来了。
一个内门弟子,没事总往外门跑什么?这是岳魁的疑惑。
池珺美目中怒气难消,秀气的双眉拧在了一起,岳魁一看就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池珺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对护法的弟子命令道:“许勤,将桓曲带去素心长老那里,身体康复后,关他百日禁闭,竟然修出了功血,枉为我玄门子弟!”
玄门正统,很少有人出现功血,此事其他宗门知晓,恐怕只会沦为笑柄。
许勤身躯一颤,池师姐可是有名的魔女,今日被她撞见,桓曲师兄可没好日子过了。
两名弟子随即离开,许勤背着桓曲,一路上还在碎碎念。
“师兄啊,你完了,师弟默默为你祈祷...”
可怜的桓曲不省人事,跟死狗一般,还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岳魁望着二人的背影,寻思池珺这么可怕,那许勤像是老鼠遇见猫,就差把怂写在脸上了。
“方才,多谢师姐相助,不知夏师姐近来可好?”岳魁行礼道谢,多亏池珺出手,否则有无危险真不好说。夏清颜一段时间没来,倒是有些想念。
池珺没有回答,唯有目中怒火熊熊燃烧,大有燎原之势,恨不得一把掐死岳魁。
岳魁吞了吞口水,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机。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下一刻,池珺暴怒发作,狠狠踩了岳魁一脚。
“嗷!”岳魁抱着脚跳个不停,他终于经历到昔日班宏的遭遇了。
“这女人是个疯子,一言不合就踩人!”岳魁真的怕了,堍州城门前班宏被踩一脚,现在轮到他了。
关键是,真的好痛啊!
岳魁都有些怀疑池珺修行某种神秘步法了,一脚不伤人筋骨,却疼痛难忍。
“你知不知道,那样做会要你的命!”池珺愤声质问,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可见眼眶泛红了,隐约有泪光闪烁。
“呃...”岳魁一阵尴尬,他怎么觉得池珺很奇怪,突然让他想到了雪儿,雪儿也曾流露过这种眼神。
“那啥,师姐,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岳魁小心翼翼回了句,生怕再次触怒池珺被踩一脚。
“为了别人,连自己的命也不顾吗?”池珺没有动手,而是略带不解问道。
“哈哈哈,我没那么高尚,同门一场当然要救,换作外人我可没那么傻。”
岳魁和玄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将来玄门有可能是他的仪仗,现在弟子们不是特别待见他,是因为德不配位,为了获得弟子们的认可,不免是个方法。
岳魁不是滥好人,他救玄门弟子,一半是出于私心,趁此收买人心,想来他不顾危险为弟子散功血的事,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到众人耳里。
另一半则是情义,玄门有疼爱他的夏师姐,玄师和师尊情同手足,岳魁也算是半个玄门弟子,于情于理也该出手相助。
情义也好利益也罢,在岳魁眼中一视同仁,他不会为了情义舍弃利益,同样不会为了得到利益而抛弃情义。
池珺听到了岳魁的回答,秋水眸子轻轻颤动,无比复杂望着面前清秀高挑的青年。
女人感性,岳魁的回答触动了池珺的芳心,在她看来岳魁出于男人的面子,才说出那番理性的话,本质就是善良。
善良?岳魁若是知道池珺的想法,恐怕会不屑一笑,他不知道何为善良,只遵从内心的选择,无论对与错都会执行。
岳魁坚信不疑,只有原则才是唯一,世上伪善的人太多,看起来仁义厚道实则虚伪无比。
岳魁被池珺看得浑身不自在,为什么这种眼神跟雪儿那么像!
面对雪儿岳魁很自然,可面对池珺他只有困惑。
“咳咳,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屋了。师姐,再见!”岳魁脚底抹油就要开溜,再待下去他有种要被池珺吃掉的感觉。
岳魁刚走几步,一阵香风灌鼻,后背一道温软的娇躯贴了上来。
“我的选择果然没错。”池珺柔声似水眼神迷离。
池珺双臂缠上岳魁腰间,轻轻趴在他肩头,温柔的话音令人骨酥神迷。
岳魁仿佛失去了灵魂,躯体僵硬无比,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他完全懵了,脑子一片空白,池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又想迫害他。
夏师姐可说过,池珺心思细腻妖媚如狐,她的举动绝非寻常,定是有意为之。
岳魁冷静下来,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但发觉池珺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二人也没有任何过节,池珺更不可能害他。
“究竟怎么回事...”岳魁沉思,考虑起了各种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