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易才知道,周怀政伙同周怀信、杨崇勋、杨怀吉、杨怀玉等人密谋举事,要立太子为帝,昨夜正是他们的举事日期。
周怀信等四人担任的礼宾副使等职务,都是名誉职务,实际是皇帝的侍卫,周怀政作为皇帝最信任的贴身侍候之人,这些侍卫对周怀政多有附和,他的命令没有不听的。
而王禅作为大理寺卿,本不该卷入他们的密谋之中,却在无意之中知道了他们将要举事的事,加之王禅对皇帝重用丁谓、贬谪寇准多有不满,见周怀政仍然不该立太子为帝之心,便想助力一把。
然而,到了举事当头,杨崇勋、杨怀吉越想越怕,终于挺不住了,二人来到丁谓家中,将周怀政的计划秘密报告了丁谓。
丁谓立即带着杨崇勋、杨怀吉赶往曹利用家中,密商对策。
第二天,曹利用进宫,将事情奏报给皇帝。
皇帝听后大怒,急令抓捕周怀政,又认为是太子唆使周怀政做的此事,更是将太子赵祯软禁起来。
杜青衫也明白过来,昨日太子“生病”,原来是被皇帝叫去了。
不仅如此,丁谓等人更在皇帝面前进言,称乾佑山根本没有天书,而是周怀政和朱能伪造出来的。
“圣上,臣已查明,乾佑山天书乃是内侍周怀政与永兴军巡检朱能伪造出来的。”
经历了周怀政竟像私立太子的事,皇帝本就在怒头上,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当即命令将周怀政立斩于开封城西的皇家寺院普金寺,参与举事的其余人等全被打板子、流放发配至荒远州郡。
丁谓犹不满足,继续上言道:“皇上,还有一事,臣不知当说不当说。”
“还有何事?”皇上疲惫地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闭上双眼,似乎不想再议论此事了。
“皇上,乾佑山天书乃伪造的,此事寇准早已知晓,却和周怀政一起,合伙欺骗了陛下。”
闻言,皇帝睁开眼,不怒自威:“寇准一向刚直,说他合伙欺君,朕难以相信。”
丁谓:“寇准貌似刚直,然胸怀狡诈。为求复出,不惜欺君!”
皇帝冷哼一声:“你为何不早说?”
“只因寇准于臣有举荐之恩,臣何忍揭之?无奈他回京之后,不务正事,沉溺醉乡,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臣才不得已启奏陛下。陛下,乾佑山天书,天下皆知是伪造的,若不查究,恐怕百姓对承天门、醴泉亭那两起天书也都会存疑,那将有损于圣德。”
“寇准已经被朕罢相,此事不必再提。”皇帝眉间尽是疲态。
“圣上,此次周怀政伙同众人举事,难保寇准没有参与其中。”丁谓犹不罢休,“自从乾佑山伪天书出现以后,京师就流言四起,说什么皇上早该禅让,太子登基,国运才会昌盛——”
余光见到上头的皇上变了脸色,丁谓极有眼色地止了话头,小心翼翼地等待天子发怒。
果然,皇帝怒极,命人叫来如今的拟旨官宋绶,要将已被罢相的寇准贬去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