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此话何意?”顾易问,“我昨夜当真离开过樊楼?”
见他面露疑虑,不似作假,祝令仪秀眉一拧,心平气和道:
“樊楼每隔半个时辰,都会有专门的人巡视各房。公子昨夜樊楼醉酒,酒保王二将公子送上三楼西侧房间去歇息,丑时四更初,巡夜之人还确信公子屋中有人,待四更末再来,公子屋里已经无人,奇怪的是,五更时分,公子又回来了。这是管事记录的樊楼宾客出入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公子昨夜消失了整整一个时辰。”
闻言,顾易不免心惊。
暗道,樊楼果真是京师第一酒楼,照樊楼这安保护卫,楼中客人几时离去,几时回来,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顾易皱眉道:“巡夜之人是谁?贵楼又是以何种方式确定房中无人?”
他这是不信樊楼伙计的职业操守。
祝令仪道:“樊楼每日接待客人众多,客人的人身安全,也是楼中护卫的指责所在,还望公子见谅。如何确定屋中无人,此乃樊楼秘技,公子无需多问。我方才所言,绝无半句不实,只因楼中酒保王二至今未回,生死不明,其妻身怀六甲,如今在楼中以泪洗面,我见之不忍,遂来相问。”
说到此,顾易猛然想起,昨夜确实,迷迷糊糊间,感受到有人扶着自己去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
对了——鬼樊楼!
“鬼樊楼?”顾易浓眉一皱,看向祝令仪,“姑娘可知,京师何处有名鬼樊楼的楼?”
祝令仪讶然:“公子是说鬼樊楼?”
“不错,适才姑娘说我夜半时分离开过樊楼,我这才想起,昨夜确实去过一个名叫鬼樊楼的地方,我本以为那是一个梦,不过如今细思之,那又似乎不是梦......只是这鬼樊楼究竟是何处?姑娘可知?”
“我确实听过鬼樊楼之名。”
祝令仪坐下来,自顾自地倒了杯酒饮下,似乎是为壮胆。
“大约一年前,京师有了鬼樊楼的传说。据传它本来叫做无忧洞,其规模堪比樊楼,可又见不得光,故而又称鬼樊楼。听说那里专门窝藏亡命之徒以及坑蒙拐骗来的妇女,是歹徒的天堂,女人的地狱。女人被送去那里后都要剥光衣衫,终日赤身**,戴着奇怪的刑具,供那些犯下重罪逃亡的男人虐待凌辱,生不如死。”
顾易愤道:“这鬼樊楼如此猖獗,官府不管么?”
“管?怎么管?”祝令仪冷笑,“且不说官府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就算官府想管,这鬼樊楼也只是传说,并没有人真正见过,也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见过它的人,恐怕早已不是死就是疯,官府又能奈何?”
见顾易皱眉沉思,祝令仪又道:“若如公子所言,公子昨夜进了鬼樊楼,却能活着回来,此不可谓福大命大。”
“可是,我是被谁带到鬼樊楼,又是怎么回的樊楼?”顾易喃喃自语,“酒保王二是否已经被鬼樊楼的人杀了?”
祝令仪闻言,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