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怜的修士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僵硬着脸被动承受司家主‘热情似火’的拍击。谁让他自己理亏呢?唉,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但是谁能在好不容易发现了去流沙之后还保持冷静说走就走呢?而且还是在一整天的一无所获之后?所以这顿打他觉得挨得值。
但当司家主转脸看见衣服都换了一身的司青羽时,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然后就带着一群人告辞离开。
朱茯也混在这些人里,她左右看了看,最终在远点的地方看见了形单影只的初痕,不由得有些疑惑。
初痕这是怎么了?
“仙上。”
初痕本来就在楼外等着,但是他远远的看见朱茯和司青羽一起回来,顿时就不敢上前了。
仙上和青羽表哥走在一起,他们之前不是都不熟吗?为什么只是出去一天一夜,就好像很熟了?即使知道不能这样想,但初痕却控制不了自己,他捏了捏袖口,那柳叶枝的纹绣简直就像要活过来一样,微微闪了闪,加大了他心中的那个妄念。
他终于想明白了,他想和仙上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初痕拉住了朱茯的衣袖,低着头,声音很低柔。
“我们回去吧仙上。”
“……嗯。”
总觉得初痕的样子有点儿怪怪的。朱茯没怎么在意,她准备等回去之后就跟初痕请辞,眼看着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走上正轨,她也可以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朱茯和初痕在一辆车上,而司青羽则是和自己的父亲独自在一辆马车上小声说话。
“你怎么了?我看你这衣服……”
“别提了父亲。我被人暗算了!”
司青羽将自己被六臂青猿围攻然后叫朱茯救了的事儿说给父亲听,这会儿想起来当时的险境还是心有余季。
司家主也震惊的很,要不是现在司青羽好端端的,他都要折返回去找归去来阁的事儿了!但是他转念想了想,能接触到青羽衣服的人……
很有可能是自家的。
这时司青羽不满的开口。
“肯定是你当时说有关仙上的事儿叫他们记住了。一群不知道上进的,想依附仙上就自己去啊!怪我做什么?我又没有拦着他们!他们这是想杀了我!”
司家主没有阻拦司青羽的话,他其实也这么觉得,司家主已经决定回去之后就清理门户。不过,他注意到司青羽看法的转换,调侃自己的儿子。
“现在不觉得是辱没你了?”
“父亲!”
司青羽哈哈笑了两声,然后郑重其事的叫司家主。
“正因为经过相处知道仙上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更加敬重。您说的那些小道还是算了吧。孩儿能看出来,这位仙上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初痕表弟,都像是在看小孩子。我也确切的知道自己和她的差距在哪里,所以还自取其辱做什么?”
“这位仙上的脾气是不错。但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这么不错。一旦惹恼她,父亲有把握对付得了吗?”
闻言,司家主有些沉默。
他不是不听劝的人,更何况劝自己的人还是他的亲生儿子。但他实在是舍不得朱茯的强大实力,所以这会儿有些踌躇。
“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位仙上……”
“反正我是把自己的观察所得告诉您了,您要是听更好,不听的话别把我卷进去。我还想着趁仙长心情好多请教请教她。”
见司家主犹豫不决,司青羽直接甩脸子,转过身去自己修炼修炼自己的。
见他这样,司家主是没了脾气,只能答应不再谋算。司家主也只是一时间商人脾性占了上风而已,但他同时也是个出色的修士和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于是只能同意不再耍花招。
司青羽这才放心,等送初痕和朱茯到了初家别院,司青羽还下车来再次表达了感激。
朱茯倒是没什么,就是初痕,盯着司青羽身上的道袍,突然微微笑了。
“表哥在矿脉里也辛苦了。等我们安顿下来,再去找您说话。我也很想知道那矿山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到时候,还请表哥一定要仔细给我讲讲。”
“……噢,那是当然。”
被初痕三言两语送走,司青羽坐在马车上还有些失神。
“怎么了?”
“没,就是觉得,初痕表弟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具体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有变化还不好?那孩子就是心思太过细腻,现在能应对得当,我也算是松了口气。”
司家主正在默默计算这次拍卖会各家的得失,暂时没工夫管这些小辈们之间的小事儿,意思意思问了一句就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司青羽也不介意,按照惯例,拍卖会过后各家都会举行一场宴会,在宴会上划分得来的去流沙。他捏着自己身上这件道袍,心里暗暗想着明日该用什么样的法子请朱茯来赴宴。之前在矿山里,仙上只取了一部分去流沙,剩下的她怎么也不肯要。那怎么行呢?给家族的他已经分好,剩下的一定要给仙上才行……
而已经回到别院的朱茯看着忙忙碌碌给自己沏茶的初痕,想了想,终究还是开了口。
“初痕,你别忙了,先来坐会儿。”
初痕纤瘦的身子微微一僵,然后略显僵硬的坐下,脑袋也微微低垂。
看着他这样,朱茯心里一软,对这个有些像自己同门的小友,朱茯还是很宽和的,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算两人关系不错,她终究还是要离开。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掩饰性的端起来初痕沏的茶浅饮一口,朱茯斟酌着开口。
“想来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见初痕的身子微微一颤,朱茯连忙安慰他。
“你别担心,我虽然会离开,但以后也不是没有再见之日。”
“仙上您要离开了?”
初痕立即抬头,那满脸的惊讶之情不像是作假。见他这样,朱茯叹了口气。
“我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找人,现在已经准备好一切,该是时候出发了。这些天,想来他们已经等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