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浮现,朱茯就克制不住的去想,越想越觉得这个是最可能的。看一眼周围完好如初的师尊和师兄师姐们,朱茯心中忍不住一阵心疼。如果大家都能看见这些幻境,岂不是都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虽然见惯生死,但朱茯一点儿都不想大家死。如果有什么法子可以避开就好了。
想到这里,朱茯忍不住抬头看看离自己很远的苍穹。之前那个跟自己说话的声音,是什么呢?想来想去,在朱茯不太丰富的知识里,也就只有传说中的天道才能有那般威能了。
如果真是天道的话,天道那般高高在上,为何会对自己一个区区元婴期修士另眼相看?这世上有那么多修为高超之人,尤其是自己的师尊和师兄师姐们,都比自己修为高,为何不告诉他们呢?她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
朱茯慢慢琢磨着,把自己和师兄师姐们仔仔细细的对比了一下,最终发现,似乎只有自己的体质跟其他师兄师姐们不同。
仙魔之体……
难道就足以令天道对她说话?还有那句话。
时光已然重来,今世不同往昔,向前看吧。仙魔道主……
仙魔道主?
听起来好像跟她有些关系……
朱茯并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人,但是因为这件事跟自己重视之人相关,所以这会儿一点点推演,一点点的揣摩,最终竟然离真相不远了。
然而,冥冥之中,天道似乎不想让她再重温上一世的凄惨经历,所以就在朱茯皱眉沉思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嗤笑声炸响,让无极宗众人都忍不住皱眉看过去。
原来早在朱茯沉思的时候,就有一艘画舫一样豪华的飞行船驶过来,过来就过来吧,这天空本就是谁都可以飞行。但这艘画舫上的人明显来者不善,这片天空明明这么大,但那艘飞行船就是非得飞在他们头顶上。
凌君千等人一开始还觉得只是巧合,但等他们提升了高度之后,那艘飞行船也随之改变了高度,好死不死的依旧悬在凌君千等人脑袋上。
而且见他们面露怒意之后,这艘飞行船上还传来嘲笑声。且那人还探出头来,一看就是个被酒色侵蚀了身子骨的年轻男修,长的倒也不难看,毕竟修仙界就没有丑人,只是可惜,那双眼睛里的淫邪之意大大破坏了那张本来还算不错的脸。
这会儿,他盯着无极宗众人扫了一圈儿。虽然无极宗众人一出来清正中世界就又换了一张脸,但几人气质极佳,即使换了张脸,也依旧难掩其风华。这会儿那年轻男修的视线就忍不住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尤其在身姿婀娜的裴明止云归月身上停留的最多。朱茯因为被裴明止带在身后,一时半会儿倒是没有被看见。
不过即便如此,云归月也觉得自己真是开了眼界了。
‘以前只在小说里见过这种骄傲自大还傻缺的路人甲,本来以为大家都能修仙了,应该不至于这么蠢,但这世上还真的有人能蠢到这种程度啊!咱们好端端的御剑飞行,又没有招惹到他们,竟然会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招惹别人,真是愚蠢至极!’
朱茯听见这话连连点头。她也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啊。
不过大家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本来不想多生事端,加加速离开也就是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圆润油亮的葫芦状灵器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
站在上面的人如风中杨柳一样摇摇摆摆颠来倒去,晃的都出来残影了,竟然没有掉下来。只是这会儿,那葫芦却直勾勾的朝着那艘显眼的飞行船撞去!
“大胆!你可知我是……”
那年轻男修显然是想摆一摆威风的,但是没想到那个葫芦状灵器似乎是失控了,根本就顾不上他说的什么话,直接撞了过去!
“冬”的一声巨响,那御葫芦的修士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朱茯分明看见那艘飞行船在与那修士接触的一瞬间生出一层防护罩,但是紧接着那修士就如同什么都没碰到一样,连一丝儿停顿也无,就这么没了进去。然后撞到飞行船,直接撞出来一个大洞!
那飞行船的质量还挺好,即使被撞成这个样子,依旧能继续飞行,只是船上的掌舵之人这会儿十分明智的停了下来。船身受了重创,若是不修整一番,继续飞行的话一定会出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被人冒犯的那个年轻男修不想就这么算了。胆敢撞上他的飞行船,这事儿就不可能这么算了!不说他的船还能不能用,若是将那些珍贵的货物给毁坏,他可就亏大发了!待会儿要是不把这修士宰了,他都不能原谅自己!然而这男修很快就自打脸了。
等烟尘散去之后,那个横冲直撞的修士直接就被数十把武器给对准了。
也是这个时候,朱茯与那年轻男修才发现,那个撞过来的修士竟是个貌美动人的女修。这女修生的极美,虽然从轮廓上比雪七略逊一筹,但那股子出尘的气息,却让人忍不住侧目。
她明明是狼狈的撞上了那艘飞行船,浑身烟尘,但她却彷佛什么都不在意。她踏尘而来,却万尘不沾身,分明是立于破烂的飞行船上,却像是站在平地上一样,丝毫不在意。
她的气质如天边之月,拂花之风,纷飞之雪,看不见摸不着,好像这万千世界,十丈软红都不在她眼中。她看着在场所有人,却又好像谁都没看。但在场所有人却都忍不住去看她。
不过奇怪的是,这位女修身上并没有穿华丽或者清雅的裙装,反而穿着一套半旧不新的僧袍。那僧袍灰扑扑的,并不如何起眼,但是那女修穿着,就是显得格外适合。即使她身穿这套毫不起眼的灰色僧袍,却丝毫不掩其风华。
果然,那个年轻男修本来怒气冲冲的要找麻烦,但是在看见那女修的面容时忍不住顿住了。然后那张原本带着盛怒的脸就像变戏法一样,骤然转为彬彬有礼的温和。
那位年轻男修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折扇,轻轻扇动一下,然后微笑开口。
“道友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