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看着满屋子的书,想到这里肯定藏着机关,只是书太多,这要一本一本找过去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天岐过去,见白絮烦闷地看着四周,跟着看了一圈,没有急着出声去宽慰,细细想来,既然进门不难,如今想要找到鸦岑也只是时间问题。
刘轩云抱着花落过来,出声问着:“怎么找。”
三人一狐默契地看向最近的书架,高出人一大半,抬头看的时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机关会不会在上面。”刘轩云说完就觉得不可能,每次开机关都得爬上去,连把椅子都没有,拿书都不方便,跳起来往上张望,这上面的架子都是灰,没有被清理过或是碰到的痕迹。
“先试试再说。”
白絮用剑敲着书架各处,天岐和刘轩云紧随白絮的步伐,放慢脚步,一边听声音一边观察着书架上面,回声传来,并无异样。
花落听得仔细,在这里,只有她的听觉最为灵敏,该是她出马的时候了。
除了书架被敲击发出的声音,她还听到了别的声音。
离这里不远。
她思索着专心听下去,一下一下的剑击书架声中,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水声。
吱吱吱,隐隐约约的鼠叫声先不去管,停了,停了最好。
天岐和刘轩云都察觉到了花落的异样,互相看了眼,继续保持沉默。
水,又是水。
这种感觉和在张文芳家门外头顶滴水的彻悟感稍有不同,水声很轻,却能缓缓流入她的心中。
花落睁开了眼,确认了水声的方向。
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人,有着和大妈一样的本事,换做弹琴一定也能引人入胜。
也许,她也不是人。
“在那边。”敲完了一排书架也没发现异样,白絮正打算要不要干脆把这一排都给推倒,花落就对着过道的尽头喊出声。
这一下是如此振奋人心。
刘轩云下意识抱住花落就往那里跑,天岐喊上愣住的白絮一起跟上去。
“轩云,我听到了,水声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这后面藏着一个人,也可能是妖,你们要小心点。”花落扭头去看后面的人,尤其是白絮,她也不希望天岐和轩云的朋友会有危险,哪怕是除妖师。
“那就找找看,进去的路在哪?”白絮不懂听到了水声又如何,不过好歹算是看到了点希望,斗志又回来了些,只是,“我可没耐心陪他玩,找不到路就踹了这墙,去一探究竟。”
“别冲动。”天岐边劝边找机关,“先找找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暗门暗道,找不到我们可以去隔壁房间继续找。”
白絮不满地嘟囔着:“什么狗屁文客,让我们进来了,也不给我们带路,还要和我们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
真是存心折磨她。
但是,这也不一定是文客想要他们来的地方,毕竟是鼠妖带他们来的。
天岐回首过往的除妖路上,要说遇到的特别的人和事,刘轩云算一个,这鼠妖也算一个。
因为鼠妖的出现,有些事注定会发生变化。
刘轩云想着来时的方位,从左往右,这的书架也是从左往右排列着,可这书架都是一样长短,这书不看字长得也都差不多,由高到低,井然有序,和那八卦扯不上关系,只是能证明一件事,这文客真是有病。
不知道把这里的书调换一下位置,他能不能察觉出来。
如果能,那还真是厉害。
“邋遢鬼,你也帮忙找啊。”白絮找了半天找不出来,回头看见刘轩云还傻站着马上发号施令道,“鸦岑有事,你也别想安然无恙。”
“这也能牵扯到我?”刘轩云不满地抱起花落掂了掂,重了点,不过还抱得住,趁能抱得动就多抱一会,低下头笑了笑又让白絮安心,“白大小姐,你说这些书里会不会有什么价值千金的孤本。”
身为大除妖师的女儿,总算是比他这个邋遢鬼要见多识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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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本。”白絮才不信这里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进来的时候门都没锁,这里要真有价值千金的东西,早就被小偷给偷走了,不是小偷,也得被贪心的人给盗走。”
“说得不错。”刘轩云打消了看一眼孤本的念头,故弄玄虚道,“不过,既然这里谁都可以进来,若是这里真有宝贝,文客还总是一个人进来,不让外人进来,其实说不定也是一个考验,我们能进来,还不乱动东西,那我们在他眼里,就已经不是外人了,等我们出去,自然会有人来带我们去见文客的,见到文客就能见到鸦岑。”
“……真的。”白絮对此表示怀疑。
天岐也发现不了这里的机关,这墙后面是隔壁房间,水声应该是从那房间的地底下传上来的。
说来说去还是得找能下去的路。
这里这么多书,下去的路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万一塌了,书横在路中间,简直是自掘坟墓。
不想掘地三尺,还是要熟人带路才行。
看来这门外的鼠妖只是刚好出现,来带路的人还没来,他们却已经闯入了这里。
“我们现在应该出去,免得惹怒了文客,那才会要了鸦岑的性命。”刘轩云抱着花落就要走。
白絮又跑过来,抢过了他手里的花落,一脸懵逼的花落望着离她远去的轩云,心中是难以言喻的复杂,就算抢不过,好歹装装样子吧。
“殿下。”刘轩云反应过来后赶紧追了出去,“快把殿下还给我。”
“吵什么?”白絮抱着花落来到隔壁房间,门一样没锁,里面摆了个空的鸟笼,别的摆设也都很简单,但看上去价值不菲。
“来这里要做什么?”花落小声问着。
白絮把它放在地上,一起趴下来,神色认真地示意花落听听地下的动静:“你听听看,这水声是不是从这地底下传上来的,除了水声,还能不能听到别的声音。”
原来是要来这里听声音。
天岐和刘轩云进来后目睹花落俯下身子,用耳朵贴在地面上听动静,也就不发出声响去打扰。
“没有,除了水声,听不到别的。”花落听了好一会才得出这个结论。
“是什么样的水声,河水吗?”白絮想问个清楚。
花落起身,摇头:“不是河水,是有人在用手拨动水一样。”
“鸦岑,鸦岑。”白絮对着地面就开始大喊。
地下的鲛人仍是自在地游动着,丝毫未被头顶的声音干扰,这人世间素来是这般热闹的,即便躲进了这地底下依旧逃不过。
她坐在池边休息,离开了出生之地,她的身体越发虚弱,人间的事不归她这个鲛人来管,她只管等着文客,把她想见的人带到她的眼前。
“鸦岑,鸦岑,是你吗,你在下面吗?”白絮还在喊着。
没有动静传来。
甚至连水声也停了。
“没声音了。”花落眨了眨眼睛。
白絮一拳捶在地上,捶了一拳还不解气,再要捶下去的时候被天岐和刘轩云一左一右拉起来。
“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别的路。”
“是啊,白大小姐,你在这生气也没用,如果声音真是鸦岑发出来的,那就说明他没事。”
“对你来说,没死就是没事,可他受伤了,我也会心疼的。”白絮甩开刘轩云的手,朝他喊完又恶狠狠盯着他看了一眼,低头滴下眼泪,轻声说,“走吧,希望你说的是对的,会有人来带我们去见鸦岑。”
天岐的心情也越发沉重,回头看着被说得愣住的刘轩云,催了句:“走吧。”
文客是不会要鸦岑的命,可他又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