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内的监牢,晚上和白天一样,但尧炙能分清,现在是深夜了。
那种彻底安静下来的感觉,他坐着不用细听就能感觉到。
“无聊,无聊。”
天岐走了三年,就丢了这么一个木牌给他,楚越给的是这个纸鹤,再不走就要烂了,他不走也要长蘑菇了。
两个大除妖师都这么忙,他可不能偷懒。
尧炙准备要闯出去了。
从监牢一路往下,经过了好几层,躲过了偷懒睡觉的看守,在最后一层走到了死路,隐约听到有水落下的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头顶上传来的。
这里有密室。
身旁的墙上放着火折子还有火把,看来这里需要用这些才足够照明。
尧炙取下,正准备点火,却不想那火把一拿下就触动了机关,脚下的石板开始往下掉落。
“糟了。”
心跳如擂的慌乱之下,他的双脚已经做出反应,及时往后退去,脚落在安全的地方,点起火,火把的光照亮了前面的路,一个深坑。
掉下去还不知道能不能爬得上来。
可前面是死路。
这死路后面或许是条生路,可他已经触发了这里的机关,没有多余的工夫让他去发现别的路了,响声惊扰到了睡着的看守,他们正往这边过来。
思虑再三,还是只能主动跳下深坑。
在跳下前,他扔下了火把。
一片黑暗中,火把的光随着坠落来到下一层的地上。
原来并不是什么深坑。
尧炙勾起笑,一跃而下。
而在他身后赶来的看守却停在了还亮着烛火的地方,不敢往前,监牢的最深处,听说有妖死后的怨气化成的凶兽。
平日里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赶来的人对着远处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闹出动静的那个地方产生了恐惧,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让他却步,掉头跑回去准备通知大人。
“好了。”
尧炙捡起地上的火把,拿起往头顶处照了照,抬起头,往高处看去。
跑来的声音怎么又走了?
难道这里是什么不能进来的地方?
还是说,这里机关重重。
尧炙打了个寒颤,依靠火把的光亮往前走去,如今,他只有这一条路了,不知走了多久,离原本可以很快出去的那条路越来越远。
在监牢尽头的另一边是一片空的天地。
头顶是黑乎乎的一片,但透过那最顶端没有完全遮挡住夜空的岩石,能看到发着亮光的星星,从这上去就到外面了。
而上去的东西就是缠绕在岩石上垂下的铁链。
已经布满了青苔。
尧炙走了一路,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被前面吹来的冷风吓得一个激灵。
这里会不会关着什么除妖师抓来的怪物啊。
太危险,所以不让人靠近。
这样也说得通刚才的人为什么不追过来。
不知道怪物能不能和人沟通啊,尧炙开始担忧起自己的性命来,谨慎转头往身后看去,已经走了那么远了,再回去找别的路估计除妖师的救兵都要过来了。
清点牢房这种事,不用耽误太久,只要发现他不在牢房内,那一定会有知情的人来刚才的那个坑旁边守着。
只能继续走了。
尧炙咬着牙往前走,发现远处传来了光亮,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急着往前走,眼睛留意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
一路心惊胆战来到这条路的尽头,光果然是从外面传来的。
这是一个出口。
在整座山当中,一个丝毫不起眼的洞口,尧炙顶着风往山下看去,哪怕这里已经是监牢底部,离地还是很高。
把火把扔下去都听不到回声的那种。
这条路不怕死倒是可以试着走。
尧炙无奈只能掉头,再细细打量着走来的路,他不信这里只有这么一条路,一定有别的机关可以进到别的地方。
走回一半路。
尧炙看着前面往后倒了一步,把视线放在墙壁上的划痕上。
刚才走过就看到了,没什么奇怪的。
可能是修建的人不小心多凿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可是也太多了一点。
现在看来,这些划痕一定有古怪。
轻轻碰了一下,没什么异样。
重重推了几下,还是没什么异样,但这后面不会有能推动的怪物吧,这些划痕其实就是怪物的抓痕。
那这里就是一道石门。
尧炙感觉还是不能走这条路,继续往回走去。
回到最开始的那个地方,尧炙盯着石头掉下来的地方,想到有一样东西还没有细细看过,那就是这掉下来的石板背面。
翻开一看。
这后面果然有东西。
按照上面画的标记,有一条很长的路,是他刚才走的哪里,在那条路的最后面,画了一个圈,在这里的一个地方也有圈。
这意思是能出去的地方。
应该是这样。
尧炙又走到标记的地方,用手推了推,这里是一推就能推开的石门,走进去是一副石棺,周围刻着龙纹。
里面难道有人?
还是说,这其实也是一个机关。
尧炙先在周围走了一圈,把火把伸出去缩回来,试了几回再慢慢靠近,推开石棺,里面空无一人,但却放着一样东西。
是他要偷的东西。
就在这里。
尧炙探手下去,留意到石棺内冒出的一点黑色东西及时收了回来。
退到一旁,等了一会,才见那原本待在石棺内休息的蝎子挺立着带刺的尾巴爬了出来。
不会还有吧。
尧炙将手再次慢慢放下,没发现异样还是一下子缩回来,观察了一会直接拿起了石棺内的卷轴,打开一看,果然是除妖师内的构造图啊。
天亮时分。
都城中的人开始忙碌。
城北有一个码头,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尧炙换了一身偷来的衣服,随便选了个没人在的船,解开绳子,跳上就走。
东西已经到手了,蛊毒的解药在向他招手。
“混蛋,把船给我还回来。”
尧炙回头望了望,划得更快,还是不可能还的,毕竟他不可能游到妖族去,放下划船的桨,立在船头,回头喊道:“老伯,借下你的船,不过,是借了不还的那种。”
老伯气得跺脚,只能眼睁睁看着船被偷走。
尧炙躺下,望着头顶上的天,肆无忌惮地施展着妖气,让那些气息推动着船只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