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宇宙和时光里的陌生人啊,鄙店,蓬荜生辉。来一间上房?”花猫星人,精明的笑道,头上两只小犄角。
“猫星人?!呃!敢问,您是猫星人?”我震惊了,急忙礼仪道。
“让您见笑了,狸花猫族,狸猫星人,贵客,看您这个熊样,呃不!姿态,您是熊猫族人?黑白相间,您挺分明。”中年狸猫店主,堆笑着,左手食指,对着我,轻轻一点,又放下去,拿起了算盘边上的毛笔。
他,
透着掌柜的精明,并不是账房或者小二,前者太蠢自以为精,后者太精自以为蠢,也不是招待员,招待员,没有这么板正。
“噢!不不不,您误会了,我这是熊猫太空服,算是盔甲,如果您允许,我将露出我的脸。不知是否合规。”我忙谦卑道。
“若是能一睹您的尊容,小店将蓬荜再生辉,您不必如此拘束,我们是在面谈。”狸花店主,微笑道,真诚。
“那我就,摘下头盔了。”我忙道,也有些憋闷,一按按钮,咔!呲呲呲!!
微弱的白色雾气,微微喷射,咔!我一拧,摘下了熊猫头盔,露出了真神的脸。
“嘶!沧桑……有故事,胡子拉碴还带着刚毅,不修边幅倒也利亮,客人,想必您穿过了许多星系,您的阅历必定不凡,有没有参加过星系战争……”狸花店主忙问道,透着商人的精明,对情报的敏锐。
“您误会了,我只是赶路,累的,路很远,非常远……我要去见一个人,如果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一路风尘,请您见亮。”我忙解释道。
“那您需要一间上房,泡个澡,吃点喝点,舒服的大床睡上一觉,也可以有额外,您懂,您看到了,鄙店不大,功能齐全,不是机器人,嗯……客舍共计三十二间,上房只有三间,刚好有一间,中房十二间,其他是下等客舍,我和伙计住一间下房,我个人的书房占一间中房,我最近正在阅读宇宙上古史,如果您也喜欢宇宙历史,听一些故事和真实经历,可以在晚间十二点,到我的书房,第三层,九零九室,一些旅客,是常客,有一个小读书会,期待您的光临。”狸花店主微笑,暗示,并邀请道。
我不由得,去看他的犄角,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我印象里,猫这种玩意,是没有犄角的,但我拿不准。
“实不相瞒,我不识字。让您见笑了。”我忙推脱。
“哦?哈哈,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求,不过……拒绝的人很多,我理解,毕竟出门在外,宇宙里,到处都是危险,拒绝的理由,也有很多,您这一个,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识字,打根儿上您就绝了这棵树。有趣。”狸花店主微笑道。
“您见笑了,我着实不爱读书。”我忙笑道,带着真诚。
“您的身份是?……”狸花店主,左手转着毛笔,毛笔戴着帽子,滴溜溜,转到很溜。
我瞥了一眼,他是一个左撇子,他的手白净,柔嫩,没有锋利,像个掌柜,走文人路线,不过,我知道,这是一双杀人手,因为他转笔的时候,是刻意的,只有杀手才会克制自我。不过……他的武器,必然很轻柔,没有老茧,不粗糙,没有痕迹。这样的武器很多,柔软的武器,往往最致命,我心里有些烦乱。
“您走神了……想起了您要去见的那个人?是个美女吧,恋人?夫人?仇人?”狸花店主,轻笑道。
“仇人,不是太美,呃……都是吧,是美的。”我忙转移话题道“我是一个神。”
“神?我听说宇宙战争后,神,都死了,死于狂妄,可怕的力量,需要一点控制,众神,显然没有这种智慧,神界之门永久关闭,再也没有任何人,见过神,真正的神。”狸花店主,并不觉得意外,调笑道“您是神界的?不识字的神?……”
“可能吧,我是一个神,冲着贵店的折扣来的。”我微笑道。
“哦,这个月有四十三个旅客,号称自己是神,可以打八折,这是我们的优惠活动,今天是最后一天,不过本星系属于无人之地,星际响马很多,这里忌讳四,四月四号四十四,大不吉,两个选择,第一您再等等,排在下一个客人之后,第二您不要宣称自己是神,不过那就没有折扣了。您自己选择。”狸花猫店主,右手敲打着桌台,注视着我,两只猫耳朵,不时抖动一下,透着精明。
“店主,您贵姓?”我问道,忘记了一开始就要问。
“宇宙里的规矩,不搞对象,莫问姓名,我是个男的。”狸花猫人精明道,带着一丝轻蔑,用眼睛刮摸着我的脸。带着防备。
“嘶!……我也是个男的,那我就放心了,我真的是一个神,没有什么好骗您的,我虽然没什么钱,我需要八折优惠,一个路人告诉我的,我特意,拐了大弯,来投您这家店,毕竟您这店里有这活动,我赶上了。至于星际响马,谢谢您的提醒,我小心就是了。”我忙道。
“您不当回事……您这把剑,嗯……在响马之上?”狸花店主伸着头,看向我的腰间。
我的腰间,
一把长剑,普通的剑,剑柄,剑鞘,也算古朴雅致,布满陈旧,和刀剑的砍痕,剑刃,不锋利,锈迹斑斑,还是一把断了的剑,插在鞘里,没人看的见。
这是神的剑,无若剑。
这把剑,克主人。
第一个死在剑下的铁甲贼兵,是个方士,下了诅咒,我不太信,但我时常印证,我很恐惧,害怕再也见不到我的……仇人。
狸花店主,露出轻蔑一笑,定然是把我当做三流剑客,因为只有三流剑客,才会转个弯,投八折的客店。
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一直没钱。
他看不出这把剑,正如死在我剑下的那些强大的敌人,还有冤魂,他们都低估了这把剑,不论是断之前,还是断之后,这是一把可怕的兵器,这是我的第一把剑,后来,我用过很多剑,杀过很多人,很多,很多,还有她,我猛然记起,从她开始,我的逃亡变得,不一样了……
从那时候起,我厌恶剑,厌恶所有的剑,厌恶所有的神,厌恶所有的人,更厌恶我自己。那种愧疚,那种自责,那种无法遏制的情感,将我摧毁,我钢铁般的意志,布满了裂痕,崩塌只在一瞬间。
我记起了她,可怜的她,可怜的我,我没有了计时器,我以为我忘记了一切,我以为感情可以转移,却原来,我一直在追寻她的影子。
墨零,无该,可能都有一些时刻,很像她。也可能……只是,我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我是神若,这是我的剑,无若剑。
这是神的兵器,可以杀死一切生命,包括神。只有神的兵器,可以杀死另一个神。
而我,在逃亡。
我不记得,谁给了我这把剑,我只记得,这把剑应该悬挂在玄黄殿里,不应该出现在宇宙,更不应该出现在我的手里,因为按照传言,那是神界,上宇宙,下宇宙,黑冥界,虑星,无序星,倾墟,光明之墟,大毁灭的开始。
这把神兵,劈死几个星际响马,问题不大,便是把下宇宙劈了,问题,也不大,我的悲悯,让我为宇宙,担忧。
“怎么,怕了?”狸花猫店主微笑道。
“那倒没有,一点神的自信吧,我在宇宙里行走,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严肃道,带着悲伤。
“那好吧,八折房,您懂得,都有一点瑕疵。不知,您是否忌讳……我实话告诉您,死过人。”狸花店主微笑道,似乎在揣测我的思想。
咯噔!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踏马的黑店,怪不得八折,真不该贪这便宜,绕这远路,我越看越觉得这个狸猫星人,贼的很,双眼炯炯,似乎能看透我的想法。
“您不要误会,也不要咯噔,四个月前,一个大响马,死在那间客房,才会搞优惠活动,您多理解,不过,以寿终的大响马,不多,他十六岁被抓去当山贼,用了二十年成为大响马,是个叱诧一方的狗贼,而后数次,失败,落魄,数次,东山再起,最后,八十二死在旅途上,死在我这客店里,临死只有一身旧衣裳,别无他物,我处理了他的后事,按照大响马的礼仪,买了一卷上等的草席,亲自送往最近的响马星人行星山寨,对方竟然酬谢我五万两黄金。”
咔!
腐蚀枪,顶住了狸花店主的脑门,他不害怕,保持着微笑,右手胡乱的拨拉着算珠,噼啪!下五去二,拨出一个五万。
“五万两黄金,全部交出来,您可以活!!我只求财,不害命。”我兴奋道,真是落魄吃个大财神,我可以瞬间膨胀了,五万两!黄金!!!!我想笑,但我克制住了,保持神的仪态。
“您听我说完,被另一个大响马劫走了,连我的飞船,也给劫了,我走了五十天,才回来,只以身免,也是一身破烂衣裳。还好,我这家店还在,大响马死于此,倒也庇佑了我的店。您可以收起武器,这是一个误会,劳驾,问您一句,您是突然见财起意,还是秉性如此?”狸花店主淡然道,不急,不躁。
“真没有?!!糊弄鬼呐!!”我急问道,带着一丝凶恶,我需要一笔钱,买一艘快点的飞船,我那艘星际三轮车,已经要废了,速度飙不起来,老是坏,我不想再修了,路程很远,时间很赶,我有大把的时间,我喜欢有点提前量,但这一次,很紧迫,我必须尽快去见她,把一切都说清楚。
“哝,您看这里,这是星际响马砍的,我捡了一条命。”狸花店主露出手臂上的刀伤,一道新疤,很长,刀法娴熟,果决,凌厉,但又避开了大筋,是大响马搞钱的刀法。
“嘶!……是我唐突了,店主,让您受惊了。”我收起腐蚀枪,插在腰间,真诚道。
“不需客套,您是客人,我是开旅店的,打开门做生意,来者便是客。服务行业,客就是天。若是在街上,生我已经摁死您了。让我们划过这个小唐突,我还是建议您开间上房,尤其好哩。”狸花店主,趁机推销,在心理上打出一个主动。
“很不好意思,按理说,您话说到这儿了,我得开个上房,但我真的没钱,不踩您这个推销陷阱,便是八折,我也很吃力,我是一个神,您懂得,善良的未必个个穷,穷鬼未必个个善良,但二者交集很大,善良的穷鬼,遍布宇宙,请您帮我开那间八折房。”我微笑着,坦诚,并坚决。
“呦,您哔哔这一堆,就是不肯花钱,亏待自己,您可真硬啊!铁喔喔,一毛不拔。吼吼吼!一个穷劈神。这是一句玩笑,缓解您的尴尬。”中年狸花店主,笑道。
“您多担待,我也想起一句玩笑话,花猫长犄角,就踏马显着您了。”我忙笑着附和道。
狸花店主的须子,抖动几下,面色咔!变得狰狞,嘴角,露出一颗锋利的猫牙,凶恶注视着我。
我一愣,持续了六秒,情绪没跟上。
狸花店主冷冷道“嘴上要有个把门的!!无遮无拦!当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要不会说话,就踏马闭嘴!”
“是我唐突了,这是一玩笑,我附和您来着。”我忙解释道,带着歉意。
“你这是玩笑??!这是冒犯!!看看你这张作死的脸!!你怎么活着走到这里的,宇宙这么包容了吗!!这么没有底线么!!!”狸花店主炸毛道。
“冒犯,也不失为……一种艺术。”我歉意道。
“嗬!你可真该死!你这个恶毒的狗东西,你重新造词了!!冒犯是艺术?你这种恶毒的价值观!!是哪里搞来的!!!你这是冒死装劈!要遭雷劈!!但凡在街上,我已经打死你八百回了。”花猫星人炸道。
“是我唐突了,我向您道歉,真心对不起,店主。我是在一个该死的小行星,见许多人在说冒犯是艺术,也就顺嘴学了一句舌,我也是不认同的嘛。请您原谅。”我急忙道,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并及时修正。
“什么该死的小行星,如此恶毒!可有正道!!”狸花猫店主,怒斥道。
“行星不该死,该死的是个别人呐。请您不要因为,一颗老鼠屎,而降低对一颗小行星的评价,他们是一锅好汤哦。”我忙道。
“嗬!!你也是个糊涂神!甚好汤,没有个是非曲直,没有个黑白分明,你这熊猫盔甲搁那里搞的?!这就堵住你的嘴啦!底线在哪里!就你这样的,也敢在宇宙里乱窜!你必死无疑。”狸花猫店主,批评道。
“啧啧啧!批评我接受,请您不要太批评吧。这又不是我说的!!我也不认同,冒犯就是冒犯,无恶毒不冒犯,无冒犯不恶毒,但玩笑是不一样的,我是善意的,您这么批评我,我不要面子吗!!”我有些不大高兴。
“好吧,让我们翻过这该死的一篇,你只是一个学舌的笨拙,我理解你的蠢,远道来的客人,您能活着来到鄙店,运气真踏马好。”狸花猫店主,冷笑道,没有了先前的真诚。
“哎呀!运气,实力,五五开吧!运气比我好的,实力差点,实力比我好的呢,运气又不大行,总之,我来了,您这八折符合我的气质。”我忙道,转移了话题。
“哼!”狸花猫店主,鼻子,冷冷一声哼。
我心里始终觉得,狸猫星人,反应有点大,或许,犄角?对于猫星人来说,有某种特殊的意义?嘶?有棱有角?还是说……冒犯这个词语,真的有问题?表意不明?立场错了?还是说艺术这个买卖,肮脏里就找不到一丝干净?地球已经烂透了?或许的确是我,无意间踩到了店主的猫尾巴?或许或许?这是个资本决定一切的星系,该死的行星们,为了搞钱而生,死在搞钱上,还没搞到钱,却丢了底线。我收住心神,我为八折而来,我要忍耐。
“时光里来的客人,您装神弄鬼,问题不大,若是说话没有个谱,问题很大,最近一伙犯夜者,游荡到了附近星域,我为您担忧。”狸花猫店主,冷冷道。
“哦?聪明睿智的店主阁下,某……诚惶诚恐,还请店主指点一二,何为犯夜者?”我急忙,虚心请教。
狸花店主,面色有所缓和,微笑渐渐展现,恢复了原来的板正。
“响马星人的一个偏远分支,夜贼,简单讲,午夜飞贼,夜行刀客,夜鬼,采花小郎君,夜袭者,等等诸如此类,夜间活动的歹人,统称为犯夜者。属于响马星人的底层分支。都是不正经的东西,下手可黑,你穿过前方星系时候,记住,不要张扬,每天早早投宿,万不可心急赶夜路,被逮住,直接给你清零,任你是神仙妖怪,都死的连个渣渣,都找不见,不过,倒也省了棺材钱。”狸花店主冷冷道。
“哎!不不不,这个钱可不能省,要的就是一个全须全尾,落叶归根,多亏您提醒,我等于捡回一条命啊。”我急忙道,很真诚。
“呦!您这客套,很生疏啊。算啦,我看你是个孤独的旅客,除了蠢点,也算老实,你要当心,不要落到犯夜者手里,死了都没人报信。”狸花店主,情绪稍稍平复。
“还好您提醒了一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忙道,透着感激。
“您要注意了,出门在外,宇宙险恶,岂能张嘴就说,话未出口,先在脑子里转三圈,懂吧!您呐!就是太直了,别人的脑子三千转儿,您个脑子不打弯儿,不能什么话都学,要有辨别能力,再者,您是个直肠子,一张嘴,就能看到裤衩的颜色,您这样的憨锤鹦鹉,真的不多见了。”狸花猫店主,笑里藏刀,刀里刀刀刀。
踏马的扎心了,我忍着,不发作,冷冷看着他“您是夸我还是骂我……甚么颜色不颜色的,开那间八折房。”
“咳咳!!!”狸花猫店主撇了我一眼,藏起厌恶,换了先前的和蔼嘴脸,轻声道“夸您呢,夸您耿直。”
“我可以先看一下房间吗?”我忙问道,太便宜的旅馆,往往脏乱差,何况还死过一个大响马,先看看,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跟我来吧,看完之后,再决定住不住,大响马的魂灵都很凶,故而客人要以神来护体,自称神,我登记为神,天地日月可鉴,宇宙里都有入住记录,一个形式吧,自保的,有点效果。”狸花店主,一副文生大打扮,宽袍大袖,举止得体,颇有一番气质,引着路,或许是读书的力量,就是两个犄角忒抓眼,我忍不住去看。
“您注意脚下,最近店里装修,杂物多了些,这边来。”狸花店主,走着。
我盯着他的后脑勺,简直就是一只大狸花猫,登时感慨,宇宙的鬼斧神工,诞生无数奇迹和生命。
吱扭!
一道古老的门,
打开了,
房间很大,朴素无华,符合我的气质,第一眼看到的,往往是最准确的,因为本能,才是最真的,这个房间,还可以。
这里空无一物,四四方方四面墙,古朴的白,干净的硬地,没有铺砖,透着在时光里,无数住客,踩出来的硬白,墙角一把破旧的笤帚。似乎很久没用过了。
最抓眼的是北面墙,正中,有一个小板桌,插入墙内,上面放着一只空碗。古朴的陶碗。
“大响马冀龙垣死于此……狸花十二题。嗯……我想喝一碗酒……”我盯着古朴洁白的墙壁上,只见两行字,轻生念道。
“在下狸花十二,当然了,征求过大响马的同意,下面这行字,是他的遗言,可惜,本旅店禁酒,只打了一碗凉白开,他骂着喝了一碗,吐了一碗,血,夜里三点,没的。”狸花十二,摇着头叹息道。
“原来如此,也怪可怜……”我感慨道。
“就是这里了,比较简陋,毕竟,不是上房,我带您去看看,对比一下,您会改变主意的。”狸花猫店主堆笑道。
“不了,我怕有了对比,忍不住花钱。您懂的,花钱容易,挣钱难。”我忙道。
“行吧,由您。”狸花猫店主微笑道“感觉房间怎么样?”
“还可以……”我淡淡道。
“嗬!终极敷衍,还可以。”猫耳朵抖动一下道。
“嗯……没有床吗?地铺?”我问出核心问题。
“上边。”店主微笑道,两只小犄角,都是真诚。
我抬头看去,一块厚木板,缓缓悬浮着,降落。
“这踏马是棺材底座啊!!店主!你个带毛的……您!!!给我解释一下!”我震惊了。
“是这样的,冀龙垣死于此,我黎明时分呢,赶去附近的行星,找了很久,找到一家棺材铺,去急订做一副棺材,打了个底座,铺主一惊,说大响马不能用棺材,要找草席,又不退钱,所以我就带了回来,也算配套设施,悬浮器托着,稳固的,好木料,比床还好哩,我都不舍得睡,冬暖夏凉噢,您会喜欢的。真是上等木料,我们开店的,您懂的,不敢怠慢客人。”狸花十二忽悠道。
“七折!七折我就忍了,我忌讳的,知道吗,就算我是个神,睡棺材板子,好说他不好听啊!!这可是宇宙大忌讳。”我急忙压价道。
“成交!欢迎入住!”狸花十二白皙的手,攥住了我的手,隔着真皮太空手套,我都感到了这个狸花猫星人的真诚和释然。
我知道,我上当了。但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去哪里解手?洗漱呢?”我问道。
“这里是第六层,往下走第一层,设施齐全,还有个游泳池,昨天新换了水,你可以游游,免费的。嗯……额外的,要不要……搞一些。”狸花十二突然低声问道,带着恰当的微笑,透着一丝懂。
“呃?!!棺材板子上?嘶!……算了,不好不好,我赶路,只住一晚。”我咬牙忍耐道。
“行吧,由您。”
狸花十二笑道,盯着我,观察,
“上房最合适,可惜……您不懂得享受生活。是个苦哈哈的命啊,穷鬼命都硬,大响马的魂灵伤不到您,您早歇着吧,有什么事去前台找我,没在,就在书房,九零九。”狸花十二嘱托道。
“好吧,房钱……现在给您?”我忙去掏钱袋。
“不用,退房时候结,您多住几天,没事的。”狸花十二笑着,不等我说话,忙关上门走了。
我噌!贴着门,竖着耳朵听。
该死的狸花十二,也在贴着门听。
没有脚步声。
足有一刻钟,吱扭扭!远方门响。
“呦!店主,大响马豪华单间租出去啦!你可以呀。”一个粗矿的声音传来。
“噫!门松了!没看我拧螺丝吗!嘘!不好吵到客人!”狸花十二急忙低声说道。
“我看看是哪个倒霉催的,敢住这个房间。”声音喜道,走来。
“哎呀!贵客累了,许是睡了,对了!房钱你该给了!”狸花十二脚步匆匆,要溜。
“欸!!谁说话!呀!我还要去瓦房星做活!可不能迟到。”声音,急忙远遁,跑了。
恢复了安静,我竖着耳朵,贴着门,又听了五分钟,没人。
呼!
长呼一口气,我来到板床前,坐上去,心里带着嫌弃,板子硬的很,悬浮器倒是自动调节的,我忍着不悦,脱下外套,垫做枕头。躺着。
很累,但不想睡,有些担忧,带着戒备,又很疲惫,我翘起二郎腿,躺着,鞋底子磨破了一个洞,有点凉风,温度竟然也是自动调节的,我脱了鞋袜,想去洗个澡,再回来睡,但疲惫压了下来。
我费力思考着“语音控制,掉个头。”板床,缓缓悬浮着,转动,掉了个头,正对着,那只碗,我打眼看去。
那个小桌板,也不周正,插在墙里,突然!我发现那是,放油灯的地方,是的,大响马们,怕死,不用电,投宿,大多点个油灯,是响马插的这块木板。
嘿嘿!有宝藏!我窜起来,扑过去,把陶碗拿起来检查,小木板,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啥也没有,我敲了敲,实心的,登时失望。
八十二岁的老响马,死在一家简陋的星际旅店,怎么听都是假的呀,我望向那两行字。
“冀龙垣?……不认得。大响马,嗯……勾弁,我记得有个小女孩是一个星际地主,她提到过一个大响马的名字,对,是叫勾弁。那么这个冀龙垣,可能认识勾弁……”我胡乱嘟喃着躺下,困倦,劳累,哈切,眼皮很重……
……
……
“来自宇宙和时光里的陌生人啊,鄙店,蓬荜生辉。来一间上房?”狸花十二,精明的笑道,头上两只小犄角。
“猫星人?!呃!……我叫墨零,墨星人,敢问……您是?……猫星人?”女孩的声音,急忙礼仪道。
噌!我窜了起来,一激灵就醒了!
“墨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