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蓟都。
北线战争进入相持阶段,蓟都的声音也逐渐吵闹起来,尤其是燕王子之对秦家三公子秦开的格外恩宠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有些大臣在某些人的授意下纷纷开始攻击秦府三公子秦开。
而且对燕国不利的消息不止这一件。
公孙衍导演的五国伐秦,在函谷关下遭遇了秦国的强力阻击,进展缓慢,甚至诸国皆有离心之势。燕国虽然并没有直接出兵,但毕竟是盟国,况且燕国还发生了让诸国胆战心惊的禅让事件。所以燕国在诸国中的地位尤其微妙。
朝会上,以安次君为首的子氏权臣和以太子平为首的旧王族势力水火不融。
不过在孤竹邑这件事情上,两人居然罕见的站在一起,
安次君是子之颇为信任的子氏宗亲,如今位列上卿,位极人臣。他对于燕王子之对秦家亲厚之事也颇为不满。说道:“王上,如今孤竹未灭,姬樾之乱尚未平息,王上便将整个孤竹邑下辖三十余城的管辖权交给一个未及弱冠的纨绔子弟身上,会不会太过轻率?”
将军市被也说道:“安次君所言非虚,如今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秦开有才能不假,但是毕竟年幼,厥掌大权,恐有伤天道。”太子一党很清楚,孤竹邑是拿不到手的。但是就这样交给秦家,也不是太好的选择。
毕竟隶属于他们秦二公子和秦家已经貌合神离。
太子平自从禅让事件后,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起来。而且比以前更加的阴沉恐怖。
将军市被说道:“而且,臣还有一件事要启奏。”
燕王子之说道:“将军请说。”
“秦家三子秦开在夺取孤竹邑重镇海阳邑之后,在海阳邑及附近八城大兴土木,不思为国尽忠,居然发动百姓,整日研究如何养鸡鸭鱼猪之事,实在是有损朝廷之体面。”
北线战事已经迁延两个多月,冬季已经来临,据说秦开自从主政海阳城之后,连续下发几道命令,除了修沟渠、恢复地力之外。还从各地采买鸡鸭猪种,在海阳城的普通百姓家中推广养殖。还大力种植桑田,进行进一步的改革。
有些人甚至私下里给秦开起了一个“家禽大夫”的称号。
因为在一个月前,燕王子之派人发布了一道命令,正式封秦开为五大夫。
秦家也因此一门三大夫。
将军市被将这话一说,朝堂上立即响起了一片哄笑声。对于他们这些出身豪贵的贵族而言,接触那些家禽实在是一件低贱之事,堂堂秦府三公子,居然整日里和那些人钻在一起,足见他身上蛮子气依旧浓厚。
“大王,这样就更不能将孤竹邑交到这个蛮子手上了。不然让诸国知道,也会笑话我燕国无人的。”
“是啊,王上,请王上三思。”大臣们尽皆附和。
燕王子之冷笑一声,说道:“好了,今日本王乏了,这件事容后再议吧。”
说罢,便不顾群臣,径自离开了大殿。
来到寝殿,燕王子之疲惫的坐下来。
中书令在一旁伺候。
燕王子之在即位后,并没有遣散公主宦官,甚至提拔了一些小宦官担任一些宫中官职,将这些内宦完全收买过来。
燕王哙所信重的中书令也得到了子之的重用,继续担任中书令。
中书令一边命人过来伺候燕王子之,一边低声说道:“王上,秦家小子的事都成笑话了,就连宫中的宫人都在传这件事。”
燕王子之在几个宫女的伺候下,躺在一个可动的棉椅上。外面虽然清寒,但大殿内温暖如春。
“你怎么看这件事?”燕王子之眯着眼问道。
中书令微微一愣,子之为相多年,又出身贵族。加之并不荒淫,就这刚才刹那间所流露出的王气,似乎比燕王哙更像是一个君临天下的王。
中书令忙说道:“臣只知道伺候王上,朝廷上的事就不懂了。”
燕王子之笑了起来,说道:“你不用害怕,但说无妨。寡人看这些事倒像是子凰那丫头所想,她一向不拘于时,不为世俗所限制,能想出这些法子的想来想去也只有她了。”
中书令也忍不住笑道:“子凰公主殿下聪慧,确实是世间奇女子。”
燕王子之摇摇头,笑道:“奇女子?在寡人看来,是一个惹祸精还差不多。”
中书令笑得更加大胆,说道:“王上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对公主还是打心眼里宠溺的,不然秦三公子岂能有如今的地位。”
燕王子之也是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