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
作为仅次于王宫的庞大建筑,相国府内外的守卫比太子的东宫还要森严。
夜里,相国府灯火通明,所有的仆从和丫鬟都战战兢兢的。远处只能听见啪啪的声音。
子岚被几个大汉按在地上,正在抽着鞭子。
在高堂上坐着一个老人,老人发须皆白,但丝毫不见老态。他坐在那里,但仿佛整个相国府都在颤抖。
他便是权倾燕国的相国子之。
子岚被打的血肉模糊。嘴里不停的呼喊。
“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
子之坐着,脸上的老年斑已经非常明显。他伸出手,示意停下来。
行刑的仆役便立即住了手,退在一旁。
两个人将子岚拉起来,说道:“你错在何处了?”
子岚的背上已经被抽的遍体鳞伤,不过也都是些皮肉伤。
他跪在地上,说道:“孩儿不该私自带兵出蓟都去。”
“你说你带兵去做什么了?”子之的声音便的异常生硬。
子岚低着头,说道:“手下来报,有一股山匪流寇流窜,孩儿便想着增加些功劳,便擅自率兵出城,去了北方。”
子之心愤怒如火焰一般越燃越炽烈,骂道:“你个逆子,你怎么敢。北境是秦氏的地盘,你想过没有,若你被秦府给扣住,又或者杀了,怎么办?”
子之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骄傲自大也就罢了,好色享乐也就罢了,可最让他生气的是他居然还没脑子。
“你就是给秦家给十个胆他们也不敢啊。”子岚兀自狡辩。
“不敢?你以为秦府是什么人,是你平日里亲近的那些佞臣?还是那些只会跟在你身后唯唯诺诺的小人,那可是燕国北境最强大的力量,是一刀一枪在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岂是那些膏粱子弟可比?”子之骂道。
“父亲,孩儿这不是也没事吗?晾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子之冷笑一声,他说道:“今日怂恿世子去北地的人都给我带过来。”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但任何人听了都会忍不住感受到一股寒气。
不一时,四名校尉便被五花大绑的带上来。
“是你们撺掇世子离开蓟都的?”
子之的声音很轻。
四人面如死灰,说道:“相国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子之说道:“拖出去,车裂。将他们的家小,全部诛杀!为人臣,将人主陷入危境,有何面目活于世上。”
“诺!”护卫们便将四人拖了下去,那四名校尉虽然大声的呼救。
“世子救我,世子救我啊!”
可子岚自己都忍不住浑身一颤,吓得瑟瑟发抖。
堂上之人,虽是他的父亲,可更是燕国的相国。
他相信,若自己真替他们说一句话,自己的命恐怕也会保不住。
子之的眼眸动了动,终究长长的叹息一口气,说道:“将这个逆子给我押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给他饭吃。”
子岚那还有半分胆气,一句话都没说,被架着离开了这里。
子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离开。
他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眯着眼,豆大的烛火正在燃烧。
“唉···”长长的一口叹息,让整个屋子都显得无奈至极。
“相国大人,何故叹息?”这时候,从内室出来一个黑袍的中年人,他个子不高,似乎并非燕国人。
“他居然连救自己部下的勇气都没有,这个逆子,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他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老人的声音中透着苍凉,也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世子殿下毕竟还年轻,他现在不懂,总有一天会明白相国大人的苦心。”中年人低头说道。
刚才子之的意思很简单,只要子岚站出来求情,他最终便不会杀那四个人。而那四个人,也会对子岚感恩戴德。
可是,子岚居然什么都没说,也居然什么都没做。
这让他失望透顶。
他不明白,聪明一世的他为何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而更令他绝望的是,他仅仅只有这一个儿子。
女儿倒是不少,但能承袭他的志向的却只有这一个。
只是子之那里知道,子岚自小生活在父亲的光环之下,早已经没有了锐气。他的一生都几乎被父亲的光芒所遮掩。
“相国大人,其实会不会多虑了,世子或许内秀于中也说不定。”
“哼,若真是那样,就好了。”子之对中年人的这句话颇为不屑。
“秦尚这个老东西比我有本事啊,人都死了还要恶心我一下。我倒是没想到,他的那个私生子会那般厉害。”
“相国大人的意思是?”
“他今天杀了子岚的人,便是要告诉全蓟都的人,他会站在本相的对面。没想到,还未见面,却已经先输一阵。此子倒有几分秦尚的影子。”
“相国大人,卑职今日也亲眼见过此人,不过蛮儿罢了,说不定真是想替那个老汉出头呢?”
相国子之盯着中年人,说道:“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好了。怕就怕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
中年人说道:“要不我们派刺客除掉他。”
相国子之瞪了中年人一眼,说道:“你是想让本相成为千夫所指的屠夫吗?刚和本相之子发生点冲突,就惨死家中。现在是赢得燕国百姓的关键时期,若本相这般做了,百姓会怎么样看待本相,诸侯又会怎么样看待本相。”
“是,卑职目光短浅了。”中年人忙说道。
“子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