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乐水大单于庭。
饶乐水滔滔不绝的流淌着,河边的牧群在牧人的吆喝声中成群结队的向南边涌去。这是东胡最繁华的所在,也是东胡最关键的所在。
在东胡大单于庭最中心的一圈帐篷中,有一顶最不起眼的小帐篷。
几个月前,这里来了一个新的客人。
客人脾气极大,动不动便会发怒,虽然帐篷周围被东胡大单于最为精锐的“万骑”围的水泄不通,但他们依然不敢马虎。
因为这个帐篷里的人太过重要了。
也太过厉害了。
许多士兵都记得几个月前在医巫闾山的那场战斗,那个女人突然脱去柔弱的外衣,像是换了个人一样。那么瘦弱的一个女人,居然杀的最为精锐的万骑节节败退。
虽然是因为大单于传下严令,不能伤害那个女子,所以才让她那般逞威。但不得不说,她依然是让人侧目的巾帼英雄。
帐篷里一个女子,肩膀上有个伤口,她正在安静的往伤口上抹药。
洁白的肩膀上有些刺眼的血红,帐篷里围着四个伺候的丫鬟,不过她们战战兢兢的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却不是燕蛮儿之母是谁?
那些丫鬟瞪大了眼睛看着燕母,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女子怎么能有这么强大的意志力。
从始至终燕母都没有一丝声音。
这时候一个年长的丫鬟走上前来,说道:“大单于让我告诉小姐,你还是答应他的好,不然你就再也没有见你父亲和儿子的机会了。”
燕母直到被围,她才知道,她中了去卑的计谋。去卑根本没有扣押自己的父亲伊卢王,更没有机会去杀他。
也怪她没有多加思量,所以误中了圈套。
“你让去卑亲自过来,我要见他!”燕母的声音冷冷的,她没有时间在这里啰嗦。她现在也很担心,去卑会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会不会对自己的父亲不利。
“想见我,我这就实现你的愿望!”忽然帐篷外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东胡大单于去卑。
去卑穿着宽厚的袍子走进来,虽然上了年纪,但俊雅的样子依然有年轻时的风度,他的出现,将所有丫鬟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他是这个草原上最有权势的人,也是这个草原上最有风度的人,更是这个草原上最吸引女人的人。
只不过,这一切对燕母来说,似乎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帕娜儿,别来无恙啊,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去卑挥了挥手,示意丫鬟和护卫都先出去。
护卫有些担心的说道:“大单于,你和她单独会面,不安全!”见识过了燕母的马上功夫之后,没有一个人敢轻视她。
去卑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多虑了,出去吧!”
去卑都已经发话了,护卫们也不敢再坚持,忙都退了出去。整个帐篷里便只剩下两个人。
曾经他们两个人也曾这般对座过,不过,那时的他们还是朋友!
十八年后,当他们再次相遇,却已经时移世易,有太多的东西已经改变了。
“他们的担忧很有道理,你不怕我在这儿杀了你?”燕母看着去卑,扬了扬眉毛,说道。
去卑则大马金刀的坐下来,他笑了笑,说道:“你的脾气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得势不饶人啊。第一,你杀不了我。第二,你也不会杀我。”
燕母冷哼一声,骂道:“你的脸皮还和以前一样厚。就不知道你的功夫有没有像你的脸皮一样,也变的那么厚。”
去卑仔细的打量着燕母,十八年不见,虽然她的脸上多了几分风霜之色,但那份艳丽无双的惊艳依然让去卑心动。
怪不得有人说,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他的心里愈发觉得这十几年的坚持,实在是太正确了。
去卑没有理会燕母的嘲讽,而是说道:“帕娜儿,你瘦了!”
燕母冷笑。
“我们的关系还不至于让你关心事情吧,你也别自作多情了。告诉我,我父亲在哪里,我儿子又在哪里!”
饶是去卑这些年休养出的贵族涵养,都忍不住要骂娘。
他忽然怒目圆睁,说道:“你应该要体会到我的善意,你现在在我手里,别说你的人,就算是你的命都由我说了算。”
燕母突然站起来,骂道:“去卑,你太天真了。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别以为你抓了我就能让我做我不愿做的事。”
去卑则说道:“我现在是东胡大单于,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你后面博你一笑的东胡太子了。我便是这片草原的天,是这片草原的主宰,本单于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去卑整个人都仿佛变了模样,他忽然欺近燕母,狠声说道。
燕母没有一丝退缩,她迎着他的目光,然后说道:“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我还是那个以前的那个帕娜儿,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你的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做。”
去卑盯着她,说道:“这么多年了,你对那个人还念念不忘?”
“这与你何干!”
去卑的眼睛有些发亮,说道:“想当初第一次和你相见时,你对我说的就是这句话,没想到十八年过去了,还能听到你说这句话,真是让人意外啊!”
燕母冷笑一声,她站起来,说道:“当年你没有机会,现在我也不会给你机会,我再说一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