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于司闲却是全然不知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正悠然自得的坐在亭中自己解棋,他的身边站着前来汇报的下属。
于司闲思虑良久,放下一枚黑棋。
“人可有消息了?”
下属弯腰敛眸,低声回道:“还未查询到踪影。”
于司闲的神色未变,淡声说道:“再给你们三日期限,将人抓回来。”
离宋知行和那些姑娘被人带走已经过了四日,如今却丝毫没有消息。于司闲实在想不明白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将这么多人在他的手底下救走,再把人分毫不漏的藏起来。
这几年的时间,他们父子已经几乎把整个边关城全部布满了自己的势力和暗网,这城中不管是外来者还是别国商人的动向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从未出过意外。
这次宋知行和女孩子们的失踪还是少有的变故,也是最大的一次。
他不应该让人逃出自己的手掌心,更不应该让消息有一丝一毫的透露出去。
于司闲之前之所以敢把宋知行带到众人面前,自然是因为凡是进入拍卖酒楼的人都曾经签过保密协议,凡是失信者,都要付出代价,以前也从未出过错。
他之前甚至觉得无趣,现如今不知道是谁人将宋知行等人带走,消息又是如何透露出去的,他不觉得棘手,只觉得有趣。
有趣的很!
似是想到了什么,于司闲的眼底闪过一抹盎然的兴味。
“酒楼里那几人有何动静?”
下属恭敬的如实回禀:“他们每日都会轮流出去找人,焦急的很。之后又去县衙找过县官大人,但是大人并未见。”
于司闲挑了挑眉,心中诧异。
难道是他想错了,这件事情与他们并无关系?
于司闲落下一颗百子的间隙,突然从回廊上传来一声十分焦急的呼喊声。
“公子!出事了!”
于司闲朝着回廊上看去,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杀手正身负重伤朝着这边跑来。
他脸色微微变冷,周身气息骤变。身边站着的下属脸色也跟着变得不好,皱眉看着来人出声呵斥。
“怎这般没有规矩!”
那人此时已经到了近前,气息不稳,满头大汗,他急喘着顾不得什么规矩了。
“公子,公子老爷被带走了!”
于司闲的动作一顿,朝着他看去:“带走?”
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将刚才在知府衙门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番,于司闲一直静静的听着。
他身边的下属听后,皱眉问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杀手的脸上也闪过一抹疑惑,他当时已经逃到了后门,原本那些人已经追上来了,可是在杀了他身后最后一个同伴之后,竟然停下了脚步,就这么冷眼看着他开门逃了出去。
他刚开始一路忐忑,但是那些人最后并未追上来。
于司闲手上的棋子翻了又翻。
这是故意放过来给他消息的?
想到此处,他的嘴角竟然有几分病态的牵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对方可有报上名姓?”
那杀手想了想,回道:“是宋知行······”他顿了一下,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她后来又说自己是什么紫金暗卫,田素。”
田素······田啊?
呵呵,有意思!
看来这一切,还真的与他那几位朋友有关系。
下属似是也与他想到了一处,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人,客栈中的那几人身上的疑点太多,我们要不要······”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更何况现在老爷也不见了踪迹,此时不知死活。
于司闲将手上的棋子往桌上一抛,站起了身。
“想来我已多日不见那几位朋友,也该去看看。”
于司闲与那两人说话的时候,酒楼内的沐择等人已在屋中静静的等待着。
屋门被打开,程远走了进来,对着屋内的沐择说道:“爷,已经准备好了。”
沐择应了一声,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孟良辰。
“良辰,你和涟漪得跟着程远和田娇先走。”
孟良辰皱了皱眉,昨夜他们商议的时候不是这般说的。
“不是说好了一起吗?”
沐择捏了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你在这里,我会分心。你放心,我和魏哲可以应付,而且田宇他们马上就来了。”
“可是······”
孟良辰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沐择开口打断。
“乖,你哥他们在城外等着你,你去与他们会和,我很快便去接你。”
孟良辰也知道自己不会武功,若是留在这里,真的会给沐择带来累赘,于是没再开口。
沐择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孟良辰,开口问道:“害怕吗?”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孟良辰抬头看向他,摇了摇头,道:“不怕。”
沐择“嗯”了一声,攥了攥她的手:“自己小心一些。走吧。”
随即他看向程远:“将人安全送到。”
程远郑重的道:“王爷放心!”
是不容缓,孟良辰和涟漪即刻站了起来,临走前孟良辰伸手抱住沐择的腰身,有些不舍。
“你自己也要小心,不要受伤。”
沐择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承诺道:“放心,不会,等我去接你。”
已走到门口处的涟漪转头看着两人相拥,目光不由得便落在了魏哲的身上,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
似是有话要说,却不知已何种身份,什么方式说出口。
魏哲的目光也不知何时一直放在涟漪的身上,却也是只看着,未曾开口。
于司闲带人将整个茶楼包围,几乎水泄不通。
当沐择的房门被打开,于司闲便只见沐择和魏哲两人。
一人站在窗口处正双手环胸望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一人则坐在桌案前,正在品茗。
于司闲站在门外,看着坐在桌前喝茶的沐择,眼底闪过一抹兴味。
“公子好雅兴。”
沐择不动声色,开口说道:“于老板若是清闲,不如一起?”
于司闲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怕是没空,家父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