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寒风驮着阎如意艰辛地游向岸边,老道士见状,虽然担心别人觊觎他的莲儿,可莲儿能因此少受河水腐蚀的疼痛,还是得感谢那夫子的。
老道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方才就想为莲儿分担疼痛了,奈何他被忘川河水浸泡、腐蚀了好几百年,如今有其心而力不足,佩服这个夫子驮着莲儿还能游得比他快。
“冥夫子,冥夫子,您放本郡主下来,本郡主能自己游。”阎如意急呼着就挣扎着要下去。
“你若敢下去,我回头就灭、了、他!”冥寒风失控怒吼出声。
冥夫子的暴怒吼声镇住了阎如意,在阎如意印象里,冥夫子多半是温文儒雅或是阳光笑脸,可从未凶过她的,她亦从未给熟悉者凶过,只有她凶恶鬼的份!
现在冥夫子不但了凶她!还要灭了她心心念念了好几百年、难得一见的道士哥哥!悲伤不由从心中来。
跟游的老道士一愣,眼眸微微暗了暗,老道我招谁惹谁了?这夫子的脾气还真是暴躁!还有自称和称谓似乎有些不妥。
桥上看热闹的、河里浸泡的鬼魂是彻底服了他们,不但还有精力游泳更有精力去吵闹!他们不受忘川河水的腐蚀么?他们不觉的疼痛难忍么?
“冥夫子,您、您竟凶本郡主!冥夫子竟凶本郡主!呜呜…”回过神来的阎如意委屈吧啦的说着便是梨花带雨伤心地哭了起来。
“莲儿乖,不哭,哭花了小脸蛋就不漂亮了哦。”老道士忍着灵魂的疼痛微笑哄着。
“呜呜…冥夫子说要灭了你,呜呜…”阎如意哭诉,老道士无语的看向满脸戾气的冥寒风。
清灵的哭声瞬间把冥寒风失控的情绪哭了个清醒,把冥寒风的心哭疼了,哭的冥寒风没了脾气。
这十年来,冥寒风可未曾见过开朗活泼的郡主如此伤心哭泣,就这几天前,他不但让郡主在及笄宴上哭泣,现在又把郡主惹哭,这让他始料未及!不知所措。
“冥夫子,要不你哄哄?”老道说着眼神示意,冥寒风白了老道一眼,心里不屑,还用你老道说!
“…乖,不哭,我不该凶你,凶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乖,不哭了。”冥寒风长长吁了一口气转过头温和着语气道歉安慰到。
“呜…呜…冥夫子不但凶了本郡主!还要灭了我的道士哥哥,呜呜…”阎如意边说边哭的,那哭的叫一个委屈、伤心、担心。
“意儿乖,你莫要哭泣了,我再也不凶你了,我错了,我也不灭老道了,你莫要哭了,好不好?”边慢慢游的冥寒风忍着疼痛边和气柔声地哄着阎如意,可是正沉浸在哭泣中的阎如意哪听的进?
“冥夫子不但凶本郡主,呜呜…冥夫子要灭我的道士哥哥,呜呜…呜呜,冥夫子坏,呜呜…”阎如意一个劲自顾自的边碎碎念边哭泣着。
“意儿,我真的错了,我不凶你了,我真不灭老道了,你就莫再哭泣了,行不行呀…”冥寒风被阎如意哭的要崩溃的一咕噜全妥协地安慰着,可阎如意不听呀,冥寒风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为何要凶她、吓她呀?该如何收场呢?
“意儿,我也是担心你才急得把话说重了,我发誓,我再也不凶你,也不随意动杀意了,如不然永世不得好过!”冥寒风停下游泳信誓旦旦道。
哭的差不多了,也得到了想要承诺的阎如意渐渐停止了哭泣。
“好,您不可再凶本郡主,亦不可随意造杀业,尤其是灭魂此举,真的会遭天谴的。”阎如意微微抽噎一脸认真道。
冥寒风听到阎如意哭泣中有担忧害怕自己遭天谴的成分,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顾不上身心灵魂受腐蚀的疼痛而嘴角微微上扬的点点头!阎如意见状破涕而笑了。
“你若是有什么不测,我怕天谴也难抵我心头的痛,只要你安好快乐,一切好说。”冥寒风回过头有感而发呢喃了句。
“冥夫子,您说甚?”高兴过头的阎如意忽然听到呢喃尾声而闻。
“意儿开心就好。”冥寒风微笑应道,阎如意哦了声,乖乖趴在冥寒风背上,侧脸看着身侧努力游的道士哥哥。
“冥夫子,都游得好慢呀~现在离奈何桥挺远的了,估计鬼差和牛头马面已看不到我们了,您可用法术了。”阎如意百般无赖提醒道。
“……”老道士闻言微笑摇头,可怜这个冥夫子几息间。要知道被忘川河水浸泡过的鬼魂,所有法术都会被禁锢,而且鬼魂重量亦会湿重无比,就是保持上半身浮出水面都费劲,何况是游,背上还驼一个湿鬼魂!
“意儿,那你可以使使看。”冥寒风苦笑了声调侃道。
“哦,好的。”阎如意说着轻而易举的起身站到了冥寒风背上,抬头向高高的岸上望。
老道倒吸一口气的看着被踩在脚下的冥夫子,真担心他撑不住就沉底淹死了。
老道再看看正在挥动着双手运鬼气的莲儿而震惊不已!不、不是鬼气!是灵气!很清纯的冰冷灵气!她!她竟然能使用法术!
淡蓝色的灵气自阎如意体内散发出来,接着她左手自下往高岸一挥手,白烟雾似的灵气将血黄色的忘川河水如拔圆柱般一柱柱从河里拨高出来,接着一柱比一柱高如梯直接到岸上,阎如意右手再往上一挥,一阵淡蓝色灵气将水柱冻成了冰柱!
阎如意首先腾空而起跳上了最低的那根冰柱,回眸一笑。
“还愣着作甚?快上来呀!”阎如意催促着呆愣在水中的冥寒风和老道。
许久未能缓过神来,阎如意郁闷的再次催促,他们俩方回了神,赶紧的,有出路不走,还要泡在河里受腐蚀的煎熬么?
冥寒风的游速比老道快,来到冰柱下,好不容易才爬上了第一根冰柱,可老道方游到冰柱旁。
“你俩倒是快点呀,不然被发现了就不好了。”阎如意微微动了动绣眉提醒。
“我倒是想快呀,可身不由己。”冥寒风微微好受了点苦笑道。
“意儿,忘川河水的腐蚀,你无感?”冥寒风见阎如意是蹦蹦跳跳着上了岸而不解问道,老道亦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莲儿。
“…您不说本郡主倒是没发现,现在感受了一下,未有任何的异样,好似忘川河水不腐本郡主~”阎如意亦是一脸的不解说着。
“……”忘川河水真偏爱意儿/莲儿,他们俩无语的继续费力攀爬。
“唉,快点呀。”阎如意说着优雅半蹲于地上,双掌触地的使出滕蔓术,粗壮、墨绿的两条滕蔓自地里蜿蜒盘旋地长了出来,并朝冥寒风和老道方向伸长了过去。
滕蔓卷住了他们俩的腰身,他们微微一顿,瞬间反应的双手抓住了粗壮的滕蔓,阎如意便催使滕蔓回收,好费劲呀!
“你俩为何重如座山呀?”阎如意使了好一会,也只是拖动了他们一点点,密汗就布了薄薄一层在额前。
“放下老道吧,被忘川河水浸泡的鬼魂都是如此湿重的。”老道劝阻解释到,冥寒风此时了然的点头同意。
“那不简单,看本郡主的!”阎如意说完费劲的空出左手,向他们俩使出风技能,不停息的大风直吹着他们俩,他们无语闭眼随阎如意折腾好了。
阎如意边左手风技能,边右手滕蔓技能,直到感觉到右手滕蔓的使力减轻了,方收息左手的风速。
当把他们俩安然拉到岸上时,他们俩那爆炸般的狮子头发型令阎如意失笑出声。
“开心就好,但,你把他捞上来不妥。”冥寒风有意却看似无意的说着就挥了下手,将发型恢复原样。
阎如意本是笑脸渐渐严肃了起来,她无语的她收息滕蔓术,又向河里一挥手的将冰柱瓦解成水回到了忘川河里,看着恢复死寂般的河水发呆了许久…
冥寒风冷脸看向老道,就看老道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