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者吗?”老把子轻声说。
“吾也不能肯定,叶云的老师是不是远行者,但是从我已经了解到的信息来看,他最大的可能便是远行者了。不然,也无法解释,叶云为何会有如此优秀的底子,哪怕是你想要调教出这样的弟子,也需要花费很大一番心思吧!”儒夫子说。
老把子没有说话,但是他沉默,便代表儒夫子所说的是真的。
“不说这个了,你此次来找,是为了找当年那几位朋友帮他提升一下实力的吧!”儒夫子道。
“嗯,他现在的问题暂时解决不了,没有办法从根本解决问题,只能通过其他手段提升一下他的实力了!”老把子道。
“你没有选择让魂兽宫的人来办这件事,而是亲自来找我们这些老人,又是因为什么?”儒夫子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不得不想起当年你疯狂前的模样!”
“我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想在死之前来看看你们这些老朋友!”老把子说,“当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我们那一代人大部分都死在了那一场混乱里。现在还能够活下来的人,不多了!快过去四十年了,这么久了,总该去见见当年的故人,不然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诶,你还是如此,不,应该说我们都没有变,只是时间将我们雕刻成了如今的样子!”儒夫子说。
“其实,能够看到你还活着,我其实还有些开心,当年真正能够明白我的,其实也就只有你了!”老把子说。
“可惜我们的道不同,终究是成为了敌人!”儒夫子说,“不过,事实证明,你的确是对的,若当年是我赢了,如今想来不会有现在的光景!”
“也有可能变得更好,你的能力,不在我之下,只是我在修行上的天赋更好一些罢了!”老把子说。
“差了多少都是差了,如我们这般的人,差一点便是犹如天地,这一点,无人可以改变!”儒夫子说。
老把子看着儒夫子,忽然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
老把子和儒夫子叙旧叙了一个时辰之久,两人谈论的内容很多,有过去的往事,也有这些年的经历,更有一些闲谈碎语。
怎么看,他们两人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完全没有老把子说的,两人时死敌的感觉。
不过叶云相信老把子的话,老把子说儒夫子是他的死敌,这种事情他不会作假。叶云虽然看不出两人到底那里像死敌,但是他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去相信,老把子和儒夫子真的是老友。
畅谈许久,两人还是有些依依不舍,不过老把子还是打算离开了,儒夫子也并未挽留,只是将老把子需要的东西交给老把子。
临别前,儒夫子说了最后一句:“若有来世,吾定与君,并肩同行,患难与共!”
“君不负我,我必不负君!”老把子回道。
离开时,叶云发现原本寂静的院子忽然变得人来人往了,他有些诧异,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老把子倒是十分淡定地跟着童子离开。
不过到门口时,叶云发现那里也有一个童子在,不过此时他身上却是身着丧服,旁边还有人正在张贴白联。
叶云心中疑惑,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老把子,一直到出了大门,叶云才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门上的横批“无愧于天”,大概明白,这应该是儒夫子的丧事!
“他活得够久了,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走之前还是让他先走一步,免得祸乱这难得的太平世间!”老把子解释了一句,但是并未细说。
叶云也不多问,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儒夫子,对此人也说不上了解,但是从老把子对他的态度来看,叶云相信此人定然不是叶云看上去的那个样子。
虽然儒夫子给叶云的感觉是儒雅大气的,但是从他人屠书生的名号,叶云就能感觉到,儒夫子必然是一个杀伐果断,甚至可以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一点,在老把子和儒夫子叙旧时谈起的往事中就能看出一二。
老把子提起,儒夫子年轻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他不死,我寝食难安啊!”而能够被儒夫子如此说的人,很快都会死在儒夫子的算计之下,唯一的例外便只有老把子了!
能够说出这句话,并且做到足以可见儒夫子的不凡和狠辣。或许也就如儒夫子说的,若有来世,他和老把子应该能够成为真正的知心朋友。到那时,叶云应该会敬佩儒夫子,但是现在叶云只是觉得儒夫子是个十分厉害的人,但不会有什么敬佩之情。
离开吾水苑后,老把子则是带着叶云直接来到了王都的魂兽宫,也是魂兽宫最重要的第一宫。第一宫目前来说,不仅是魂兽宫八宫之首,同时也是魂兽宫真正的核心领导,其他七宫基本都要听从第一宫的命令。无论是规模还是重要程度,都是魂兽宫之最,但是第一宫也是唯一一个并不参与魂兽宫具体事务的一宫。第一宫起到的作用,是领导其他七宫,并对其他七宫进行监管,但是其本身是不参与魂兽宫的日常运转的。
这样的做法有好有坏,不过就魂兽宫这四十年的发展来看,是利大于弊的。这种模式在八大势力内部属于通用的,虽然和魂兽宫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在最高级的核心领导上还有一个专门负责监管的层级。只不过,其他七大势力不一定像魂兽宫这样,核心领导和监管层是建在一起的,而不是独立分开的。
还未到第一宫,准确地说还有相当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已经有人在等待着老把子。叶云看了一下,年纪和海澜志、泊谦等人相仿,心里猜测这个应该也是老把子曾经的学生。当听到对方称老把子老师时,叶云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已经习惯了!
那人自称傅立阳,说是奉命前来迎接老把子,并说宫主和几位长老已经在等着他了!
老把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朝着第一宫前进。傅立阳苦笑着让开路,让老把子先行,自己则是和叶云站在一道。
“你就是叶云吧,我海澜志说起过你!”傅立阳说。
“你认识海宫主?”叶云道。
“我和海澜志当年都是一起在老师底下学习的同窗,不过我没有他们那么优秀,虽然一同在老师门下学习,但是比不了他们!”傅立阳说,“说起来也是挺惭愧的,当年老师的学生里面,我的家境还算是最好的了,可惜天赋有限,做不到海澜志那般!”
“你若是有其他人一般刻苦,也不至于如今遗憾了!”老把子说道。
“老师教训的是,不过我这个人从小就散漫惯了,有些东西真的强求不来!”傅立阳道。
老把子没有继续说话,继续在前面走着。
等了一会,看到老把子没有说话,傅立阳才继续说:“当年我其实也是世家子弟,那时候老师刚刚推翻各大世家,正是百废待兴,新旧交替的时候。原本像我这种出身的,是没有资格在老师底下学习的,但老师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才,还是将我收入门下。但是,我却让老师失望了,没能达到老师期待的模样。”
说完,傅立阳看了老把子一眼,不过后者并未说话。
傅立阳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很快就收起情绪,问叶云:“叶云,我听说你三个月之前就已经跟随老师修行,收获如何?”
“还行,收获还是挺大的,不过和你一样,我也不清楚有没有达到老把子的预期!他未曾和我说过,我也不清楚他心中所想,只是他教我的,我尽力学会,其他的便不清楚了!”叶云回答。
“那定是达到了老师的心中预期,不然老师也不会带你来王都!”傅立阳说,“带你来,说明老师还没有放弃你,打算继续教你;若是放弃了,是万不可能带你来此的!”
“而且,老师是不会轻易再踏足王都,如今却还是来了!”
此言过后,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一直到第一宫,三人都未说第二句话。
到了第一宫门前,傅立阳也向叶云和老把子告辞,他虽是魂兽宫的,但并不在第一宫担任职位,他的职位是在魂兽宫在王都的总殿,他是那里的总殿主。今天是知道老把子来了,才特意拿出时间前来迎接老把子,主要是为了拜见老把子这位老师。
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他也要离去了,身为总殿主,他的事务是无比繁忙的,特别是在王都这个地方。除了要处理王都的事情,还有处理其他七宫上报的事务,毕竟第一宫是不参与魂兽宫的事情的,在王都真正负责的,一直都是魂兽宫王都总殿。
不过,在傅立阳临走前,老把子还是给了傅立阳一个回答:“我的学生,从我决定教他们的时候,便已经达到了我的期望了!”
闻言,傅立阳再一次向老把子恭敬地行礼,之后才转身离开。
老把子没有回头看,只是对身边的叶云说道:“走吧!”
一进到第一宫,便又有人前来迎接二人,两人都不意外,简单交流后便跟着对方前去见第一宫的宫主和长老们。
很快,老把子和叶云便来到了一处大殿,里面等着他们的便是第一宫的宫主和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