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仇怨 第158章

三军在老百姓的欢送下，浩浩荡荡出了京师，一路西行。这天，天空下起大雨，士兵们在雨中行军，有的摔倒，有的扭了脚，不得不相互搀扶，艰难前行。待到宿营时，因没有干衣服换，一个个冷得瑟瑟发抖。

吃饭时，兵士们吃的都是稀粥，里面米粒可数。邝埜看到这一景像不禁摇头叹息。

大军行至大同附近，见到遍地都是尸骨，人人自危，惊恐万分。

邝埜向英宗道：“皇上，此次冒然出兵，没有做任何的准备，粮草严重不足，再加上连续下了多天的雨，可谓饥寒交迫，依臣之见，应尽快退兵，才是上策。”

朱祁镇对这一情况也早有所察觉，问一旁的王振道：“王爱卿，你认为如何？”

王振道：“皇上，此次出兵，意在打击也先的嚣张气焰，如果我们现在退兵，瓦刺会怎么看我们，难道我们有五十万大军，还怕了他瓦刺几万人马不成，如果我们这个时候退兵，也先就会觉得我大明的兵将胆小怕事，到时定会变本加利来范。虽然我军现在粮草不足，士兵们处于饥寒交迫之中，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们有五十万大军，而瓦刺部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万，士兵们现在士气低落，但打起来就不会这样了，粮草的问题，我们可以从敌人手里夺。”

邝埜道：“皇上，万万不可，瓦刺凶狠残暴，个个精锐，而我们的士兵纪律散乱，疲惫不堪，这场仗打下来，我们一定会吃大亏的。”

朱祁镇一时拿不定主意，把目光投向王振。

王振道：“邝大人这么说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兵将都是些饭桶了。”

邝埜道：“皇上，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若真的交战，只怕我军难免一败。”

王振道：“你这么说是不是怕死，如果怕死，你可以奏明皇上，你可以先回去。”

邝埜道：“皇上，微臣绝非贪生怕死之。”，

王振道：“我看你就是贪生怕死，将士们没有一个有退兵的意思，偏偏就是想着退兵，你口口声声说忠于皇上，可是在这危急关头，却想劝皇上退兵，在这里扰乱军心，来人啦，给我拉下去斩了。”

邝埜道：“皇上，微臣冤枉啊！”

朱祁镇道：“王爱卿，邝卿家一向对朕忠心耿耿，他说得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就饶过他吧。”

王振道：“皇上，邝埜在战前扰乱军心，按罪当斩，念在是出于一片好心的份上，拉下去打一百军棍。”

朱祁镇道：“我看还是算了，还有好多事要他去做呢。”

王振只得道：“一切全凭皇上定夺。”

朱祁镇道：“那就这样吧。”

邝埜道：“臣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先大帐内，召集众将领商议对策。

也先道：“狗皇帝已经带了五十万大军进驻大同城内，我想听听三位将军有何良策。”

桑达道：“火速攻城，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苏合道：“我认为不可冒然攻城，敌我双方兵力悬殊，何况他们又有城池坚守，此事得从长计议。”

金诚忠道：“我认为应该先退兵。”

桑达道：“我瓦剌的士兵不会那么懦弱，面对强敌绝不后退。”

也先道：“先听金将军把话说完。”

金诚忠道：“我们退兵的目的是要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王振定会仗着手上兵多将广，派大军来追，我们找个有利的地形，设下埋伏，打他个措守不及。”

也先道：“正合我意，就这么办。”

两军交战后，瓦剌军假装不敌，边战边退，消息很快传到大同城内。

王振道：皇上，瓦剌军一战即溃，这都是你的天威啊。

朱祁镇道：“王爱卿，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王振得意的道：“现在瓦剌大军见了我们就像老鼠见了猫，有多远跑多远，我们就把他赶回老家去。”

朱祁镇拍手叫好。

王振道：“传令下去，大军出城追击。”

一大臣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王振道：“那依你的意思，难道要退兵不成？”

一大臣道：“我军来时仓促，粮草军备严重不足，再加上这一路天气恶劣，大部分士兵都生了病，军心涣散，这样的一支军队，自保都难，何况还是去追击敌人。皇上，咱们还是速速班师回朝吧。”

王振道：“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一“腐儒”，又怎么懂得军中大事。皇上御驾亲征，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你让我们现在回去，说皇上带了五十万大军奔赴边关，连瓦剌兵的影子都没见着，现在退兵，你让皇上的脸面往哪儿搁。”

大臣道：“没有脸面总比命没了好。”

王振道：“你说什么？来人啦，给我把他拖下去。”

三军领命出城，趁胜追击，进入瓦剌埋伏圈，死伤惨重。兵败的消息很快传到王振的耳朵里，王振当时正在哼着小曲，喝着茶，当听到前锋大军全军覆没时，王振被吓得全身颤抖，端在手上的茶杯掉到地上。心想：想不到也先如此厉害。

当下命人叫醒了熟睡的朱祁镇，将实情说了。

朱祁镇问道：“爱卿，接下来怎么办？”

王振道：“事到如今，真的只有退兵一途了。”

朱祁镇道：“那好，传令下去，火速退兵。”

也先营中，为庆贺初战大捷，摆下了酒宴。

也先举杯道：“这次大败明军，杀了他们个下马威，真是解气，这一切功劳，全仰仗各位将军齐心协力，来，我敬各位将军一杯。”

金诚忠道：“我等虽然勇猛，但如果没有太师的英明布阵，我们也不能打退敌人，应该是各位将军敬太师一杯才对。”

桑达和苏合都给金诚忠投了个冷眼。

吉雅却道：“金大哥说得对，应该是我们先敬阿爸才对，阿爸，我先敬你一杯。”

众人齐声道：“属下敬太师一杯。”接着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三军匆忙撤退，很快进入蔚州境内，蔚州是王振的家乡，此番以这样的方式重回归故里，王振心里感慨万千，不由得回想起年轻时，做教书先生的情景。

那天王振正在给富家子弟们讲课，这时一小孩从后面用弹弓射中他的后背，他把小孩抓出去罚跪。

小孩道：“我爹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凭什么要给你下跪。”

王振道：“因为我是你的先生，是你的长辈。”

小孩道：“你不就是一个教书的穷先生嘛，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他可是本县的县太爷，你要是再叫我跪，小心我叫我爹砍你的脑袋。”

王振忙道：“别别别，小祖宗，我再不罚你跪了。”

小孩道：“那你给我跪下。”

王振只得乖乖的跪下，之后这小孩成天欺负王振，王振气不过，找机会教训了小孩一次。

小孩回去告了状，县令说王振不佩当教书先生，他当教书先生是误人子弟，倒不如来当我家的看家狗算了。王振气不过，放火把私塾烧了，结果被关进大牢。把家产全部用来把自己从大牢中赎出。之后没路可走，打算一死了之，却被灵山的齐秦子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