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崖边,雨儿远远看到有三人骑马往山上走来,仔细一看,认出最前面的是尹贤杰。于是大声喊道:“大师兄……”边喊边跑着迎上去。
尹贤杰听到喊声,循声看到雨儿,从马上跳下,雨儿往山下跑,尹贤杰往山上跑。两人刚遇到,就拥抱在一起。
雨儿眼角有泪光,哭道:“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你知道吗?从你走了以后,我就每天都在这里等,呜……”
罗彦青和王凤英牵马走了过来,王凤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语道:“真娇气,都这么大的人了,动不动就哭。”
尹贤杰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来,先把眼泪擦干。”
雨儿道:“你答应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
尹贤杰道:“好,我答应你,来,笑一个。”
雨儿道:“我不笑。”
尹贤杰道:“我看你笑不笑?”两人嘻戏起来。
王凤英不耐烦的道:“尹贤杰,你到底要不要上山去,不去的话我和师父回去了。”
“这就走。”尹贤杰这才回过神来,向雨儿道:“我们上山吧?”
雨儿道:“我要你背我。”
尹贤杰道:“别闹了,我们得快些上山去。”
雨儿道:“好,我听你的。”
尹贤杰道:“她是我师妹,名叫雨儿,雨儿,这位是罗阿姨,这位是……”
王凤英没好气的打断道:“不用你介绍,我叫王凤英。”
雨儿高兴的道:“罗阿姨,王姑娘,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
罗彦青会意的点点头,王凤英则从上到下打量了雨儿一番。
尹贤杰问道:“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
雨儿道:“师父挺好的,呆会要是让他见到罗阿姨,他一定会高兴坏了,他的病也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尹贤杰道:“一定会的。”
王凤英看到尹贤杰和雨儿眉来眼去的,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竟有种莫名的难受,尹贤杰回头看王凤英时,王凤英哼一声把脸朝向一边。
一行四人上得山来,雨儿在前面引路,直接把三人领到了徐子阳卧房前,早有弟子告诉了徐鹰尹贤杰回来的消息,徐鹰带着几名弟子在徐子阳卧房外笑脸相迎。
尹贤杰和雨儿都叫了声师叔。
徐鹰看到罗彦青,高兴的道:“罗掌门,你终于来了,真是太好了。”
罗彦青道:“子阳他怎么样了?”
徐鹰脸色一变,说道:“师兄他……他……只怕是不行了。”
罗彦青抢先进了屋子,众人也跟了进去。躺在床上的徐子阳,面无血色,双目紧闭,一张脸只剩下皮包骨,这个当年英俊的少年,此刻要不是在武当山上,要不是徐鹰也在旁边,罗彦青真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徐子阳,一个人老了容貌与年轻时虽有些变化,但总能第一眼就认出来,然而要说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徐子阳,罗彦青却有些不敢相信。
看到罗彦青迟疑的神情,徐鹰忙解释道:“罗掌门,师兄自从病了以后,整日卧床,什么都吃不下,饿得只剩皮包骨了,要不是亲眼看着他一天天变成这个样子,我都不敢相信他就是师兄。”
徐鹰扑到床前摇着徐子阳叫道:“师兄,师兄……你快醒醒……”
徐子阳迷迷糊糊的道:“彦青,我好想你,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吗?我真的好想见你……”
人的容貌会变,但声音却是不会变的,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面对此情此景,罗彦青的眼眶里泛起了泪花,渐渐的泪花夺眶而出,哭着道:“子阳,我来了,我看你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尹贤杰和雨儿都齐声叫师父,徐鹰也摇着徐子阳的身体叫师兄,围在外面的一众弟子也都在叫着师父。
徐子阳终于睁开了眼,想要坐起来,尹贤杰见状赶忙去扶,高兴的流着泪道:“师父,你总算醒了,你看谁来了。”
徐子阳看到面前的罗彦青,先是吃惊,接着是惊喜,之后是不敢相信,以为是看花了眼,揉了几下眼睛见眼前的人并没有变,以为是在做梦,狠狠地拧了一下大腿,也没有从睡梦中醒来,这才带着疑惑的问道:“彦青,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知道,这辈子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一定没机会了,因为我就要离开这个世上,永远的离开了。”
尹贤杰道:“师父,你不是在做梦,她真的是罗阿姨,她看你来了。”
徐子阳再次问道:“彦青,真的是你吗?”似乎得不到罗彦青的答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罗彦青握着徐子阳的手道:“是我,子阳,真的是我,我来看你来了。”
徐鹰向众人挥挥手,示意大家出去,待大家都退出来后,他也退了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此刻的徐子阳,心头闪现出和罗彦青初遇初识,细心照顾他,再到后来表白被罗彦青拒绝的情景,这二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徐子阳悲喜交集,差点哭出来,激动的道:“真是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罗彦青道:“武当与灵山相隔不算太远,只要几天就到了,要想见面,那还不是就几天的事。二十年不见了,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徐子阳道:“好,我很好。”
罗彦青道:“你胡说,你忘了当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徐子阳道:“我没忘,你让我找个心爱的人,和她成亲,很快就会忘记你。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那个人而已。”
罗彦道道:“子阳,说真的,我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好,你真的没必要对我念念不忘。”
徐子阳道:“彦青,从回武当那天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一直到现在,这种思念一直没有停过,也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减少,我也曾强迫自己试着去遗忘,可是不管我怎么做,用什么方法,你的身影在我的心里以及我的脑海里,依然是那么清晰,就像深深的刻在上面的一样,有段时间我整天把自己灌醉,人家都说一醉能解千愁,可当我喝醉的时候,你在我心里更加清晰,我的心更难受,这辈子,想要忘掉你是不可能的了。”
罗彦青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你,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