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孤独和寂寞,李慕取出纸和笔,在石头堆砌的桌子上,画起画来。花了半天功夫,好不容易画了一幅月梅的画像,觉得不满意,又把画撕了。
再次打开一张纸再画,只画了个轮廓,却再也下不了笔。干脆把画纸折起来,不知不觉折成了一个小纸船,来到泉水边,心想:这里的水是通往山下的,我若把小船放下去,它会不会就下山了呢,管它的,先试试看。
李慕把纸船丢到水中,随着水流的陷涡,纸船一会儿就不见了。李慕又想,小船一定是经过山洞,流到山下,我们经常打水的那个地方去了,小船,你自由了。
李慕不知道的是,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有个山洞,这个山洞属于西峰,李慕放的小船,经由暗河,漂到西峰的这个山洞,再往石缝穿出,流往山下。
两个月前,秋双因为私自下山,被罗彦青抓到,作为惩罚,要让她在山洞呆上三个月。
一个人在山洞里的日子别提有多无聊了,晚上还好混一点,天一黑就睡觉,醒来天就亮了,漫长的白天,没事可做,看着从外面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发呆,还有看着洞里的岩浆石发呆,要不就是看着泉水发呆,河水里除了水,没有别的东西,秋双想,要是有鱼该多好,那样就可以一整天看着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好在都快习惯了,不管看什么,总能盯上一两个时辰,这样把四周的景物看一遍,这一天也就算过完了。
今天秋双盯泉水看,就看到了李慕折的那个小纸船,秋双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下眼睛,小纸船还在,四周看了一下,除了她没有别人。她赶忙把纸船捞了起来,放到手里端详,心想,谁会那么无聊,在这折小纸船玩呀。看到纸上画了东西,又把纸船拆开,看到上面是一幅人的画像,心想:这画画得挺有意思的,这人好面熟啊,对了,应该是月梅,这是谁画的呀?
正在纳闷时,传来了李慕的喊声:“啊……好无聊啊!我快要疯了。”
秋双沿着河水往上走,走到了尽头,也没见到人影,难道上面还有河。秋双忙道:“喂,有人吗?”
李慕听到叫声,惊慌的道:“是谁在叫,你是人是鬼。”
秋双寻着声音,看到了一个碗口大的洞,往里一看,就看到了李慕,笑着道:“我当然是人啦,你是谁啊?”
李慕这时也看到她的脸,问道:“你又是谁?”
秋双道:“我先问的你,你必须先回答我。”
李慕道:“你不说你是谁,我可叫你鬼了啊。”
秋双道:“我要是鬼,早把你给吃了,我是西峰的弟子,我叫秋双。”
李慕道:“我叫李慕,就住你对面,西峰的弟子我都见过,怎么没见过你。”
秋双道:“既然没见过我,怎么叫都见过呢?你应该说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我都见过才对。”
李慕道:“没错,你说得很对。”
秋双道:“我在这里呆很久啦!”
李慕道:“难怪没见过你,对了,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犯了错,所以被关到这里来的。”
秋双道:“那次我偷偷下山,被师父抓到了,所以就送到这里来了,三个月,好漫长,好惨的,不过还好,再坚持几天,我就自由了。对了,你犯了什么错啊?”
李慕道:“一言难尽。”
秋双道:“你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你倒好,这样回答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李慕道:“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你换个别的问题,我一定回答你。”
秋双道:“刚才我在河里捡到一个小纸船,上面画了个人,画的是谁啊?”
李慕心想:怎么让她捡到了,李慕啊李慕,你画谁不好,偏要画月梅,为了四师兄,你必须要忘记她。
秋双道:“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李慕道:“不想知道你还问?”
秋双道:“随便问问而已,你可能刚来,对这里不熟悉,等你在这呆一段时间以后,你就会明白,就算是跑来一条狗,它不理你了,你都会追着他,要他跟你说话。”
李慕道:“你把我比作是狗。”
秋双道:“你这人思想怎么那么狭隘,我打个比方而已,你怎么就硬往你身上扯了呢?等过几天你就会明白,有一个人陪你聊天,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你知道吗,今天你能陪我聊天,我真的好开心,要是再没人和我说说话,我都快疯了。有一个人聆听,就可以把心里面的不痛快通通都说出来,这样心里就会很舒畅。”
李慕觉得秋双说得很对,于是道:“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被罚来这里。”
秋双道:“好啊,你说,我洗耳恭听。”
李慕道:“前些日子,我和我师兄决斗,不小心刺中了他,他昏迷了七天七夜以后,总算是醒过来了,真是老天有眼,还好他没事,要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后来我就被我师父罚到这里呆半年,说完了。”
秋双道:“还有呢?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和你师兄决斗?”
李慕道:“这个我暂时还不想告诉你。”
秋双道:“其实你不说,我基本上已经猜到了,一定是为了我师姐月梅对不对?”
李慕道:“你怎么知道的?”
秋双道:“我猜的,我看那小纸船上画的是我师姐月梅。”
李慕道:“对,我和我四师兄都喜欢上了月梅,然后两个人就争风吃醋,最后大打出手,现在想想,真是太不应该了。”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彼此相互了解的同时,都对对方有了好感,这个时候的李慕,很想将他对月梅的爱,偷偷的转移出来,她觉得秋双善解人意,落落大方,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李慕在和秋双聊天时,就多了一些心思,故意赞美秋双,讨好秋双,而秋双面对李慕的赞美与讨好时,变得心花露放,天真烂漫起来。
就这样,彼此都对对方心生好感,都有一种想一睹对方庐山真面目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