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子当然是从高家商队缴来的,收缴旗帜之时,负责保管的高传礼还有些不情不愿,左手抓着旗杆不放,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结果吕少威二话不说,抽刀照着高传礼的胳膊就一刀,要不是被方布眼疾手快的伸手拦下,高传礼的左臂就要一飞冲天了!
尽管保住了胳膊,可吕少威凶悍的一刀还是把高传礼吓得不轻,这个好歹也算是练过几天武艺的高家二爷居然当场吓得尿了裤子。
吕少威用手中的腰刀指着高传礼问了句,你不是说要与这旗子共存亡吗?行!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千万别松手!
闻言,高传礼抓着旗杆的左手好像被火烫了一下,赶紧把旗子扔的远远的。
吕少威冷哼一声,这就是伪君子和真君子的区别。无论是有钱人还是读书人,骨头硬不硬,砍一刀就知道了。
这个高传礼就是一个虚张声势的软蛋,有方大人在,吕少威又不会真的砍了他,连嘴硬一下都不敢?
方布一笑,招手叫过一个标营士卒,让他把旗子送到少年侍卫手中。
现在这面在太平堡象征着绝对权威的商会会旗交到了高田手中。
手握着鸡蛋粗的旗杆,高田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就在二天之前,他都没机会摸一下这杆大旗,平时大旗由高传礼保管,商队行进时由一名护院武师亲自持旗,只可惜这位护院武师已经和赵铁胆一起丧命在峡谷口的火牛阵中。
一想到这位平时就喜欢欺凌家丁的护院武师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高田就不由得暗自高兴一下。
邱成觉察到了身边少年的心境变化,扭头问了句:“怎么了?”
高田马上正色回道:“回邱大哥,没事!”
邱成对于高田和徐安都不太放心,只不过在张大帅的计划中,这二人又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少年老成的他决定亲自盯着这二个刚加入振威军的少年,绝对不能因他俩出现任何意外。
邱成脸上带着笑容,可手却一直停留在腰刀刀柄上,只要他俩敢乱来,那就别怪你邱大哥不客气了,一刀一个!
张亦隆看了眼身后众人,提高了声音:“我就不说多余的话,大家按章程行事就行了,在这里我提前谢过各位了!”说完对着众人抱了抱拳。
众人同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坚毅的眼神回应了张亦隆的期待。
“冲!”张亦隆手中马鞭一挥,37骑护卫着一辆大车冲入了浓厚如奶的晨雾之中!
此处距粮仓只有七里地,纵马疾驰,瞬息可致!
就在张亦隆率队冲入浓雾中后,姜玮的右手搭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开始用脉博计时,这是张大帅传授的,据说计时很精准。
突袭队主力要在张大帅出发后一刻钟开始追击,不能早也不能晚,既要让粮仓的守卫们发现后有追兵,又不能追的太近,否则粮仓守卫直接放箭赶人,那就麻烦了。
浓雾中,张亦隆手持97式指北针,用以确定行进方向,这个宝贝疙瘩是胡新明的,比自己手上的62式指北针确实好用多了,只不过,张亦隆一直没问出来胡新明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就在野战部队都算罕见的,胡新明区区一个预备役是怎么到手的?
只是小胡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说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张亦隆身后众人都是一脸惊讶,完全不知道张大帅如何在浓雾中准确找到粮仓的方向,这要是万一跑偏了,那就麻烦了。
“准备吧!”远处升腾的雾气中,粮仓已经隐约可见了。张亦隆收好马鞭,没有抽刀在手,而是从战马的鞍袋中抽出了EM-311狩猎步枪。张亦隆不想在今天的突袭过程中使用任何火器,真要是有个万一,引燃了粮仓里的粮食,就明末草原上的消防救援水平,除了眼睁睁看着这些粮食化为灰烬以外,不会有其他结果。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张亦隆试过,站在平地上射箭,自己勉强凑合能达到一个及格的水平,但在奔驰的战马上射箭,对于现在的张亦隆来说,是绝对超纲的要求,别说射中敌人,不把自己伤了就是本事了。
好在其他人的骑射水平都不错,也就是高田和徐安都略逊一筹,但与张亦隆相比那也是远超其上了。
见张大帅抽枪在手,其他人也都摘弓扣弦,成败在此一举了!
“敌袭!快敲钟!”粮仓护墙上的马六踹了一脚身边还在往嘴里塞夹肉面饼的同伴,来不及在地上寻找专门用于敲响警钟的木棒,直接抡起手中的长枪对着悬在木架上的铜制警钟用力敲去!
“当!当!当!”刺耳的警钟声在晨雾中传出去很远,就连张亦隆一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粮仓里的守卫们瞬间就炸营了!
在马六敲钟之前,护墙上只稀稀拉拉的站了二十多人,而且大多数人都在就着已经凉了的奶茶把最后几口夹肉面饼送进嘴里,虽说有人听到了浓雾中传来的马蹄声和大车车轮特有的“卡吱”声,但都把这当成了今天送饭的车队提前了。
只有马六等少数几人瞪大双眼在浓雾中寻找着马蹄声的来源,直到他们看见雾气升腾中出现的一哨人马,马六就是眼神再不好也知道那不是太平堡出来送饭的!
所以就算看到了那面迎风飘扬的商会会旗,马六还是下意识的喊出了敌袭,并敲响了警钟。
“你是不是疯了!”贾二终于反应了过来,伸手抓住马六的枪杆子,“那是商会的会旗!”
“怎么回事?”一个暴雷般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陈行宝到了!
对于护墙上发生的一切,张亦隆没有一点兴趣,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粮仓的大门,破门在即!只差最后这几百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