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红射出的第一箭瞄准的根本就不是单尚先,她判断出了只要自己弓弦一响,单尚先身后的徒弟肯定要挺身前出保护师父,虽然猜不出会是哪一个要冲出来,但对面的全是敌人,射中哪一个都不亏。
只不过这一次,单尚先预判了一丈红的预判,成功将二名徒弟暂时拉出了死神的怀抱。
“彭”的一声轻响,一丈红射出的羽箭射中了单尚先身后一名腰刀手手上的盾牌,就算钉了一层牛皮的盾牌没被射穿,可巨大的力道还是让持盾的弓箭手大退了一步。
一丈红的弓弦响声就是信号,身边的马匪们也随之开弓放箭。
马匪们的射术让一旁的振威军少年们大开眼界,他们自进入振威军以来,要求的是整齐划一,射出的必须是整齐的箭雨,不仅要整齐,还要快,至于说瞄准什么的,并不是最重要的。
可马匪的箭术却完全是个自为战,有人只求快,手臂快速来回运动,插在地上的箭矢被一支支快速射出,仿佛是传说中的连珠快箭!也有人更加求稳,好一会儿才射出一箭,可只要箭矢离弦,不远处的商队护卫中就会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从单尚先跨过红矢到到马匪们开始密集发箭不过20步的距离,可在这短短20步中商队护卫已经被射倒了四人,中箭带伤之人更是超过了十人。
单尚先靠着手中的龙刀枪已经拔开来了马匪射来的四支箭,对于身后传来的盾牌中箭声和护卫们的惨叫,单尚先已经完全顾及不到了,再有50步就能和马匪真刀真枪的拼杀了,他还真不信对面的马匪能在这50步内就把自己和身后的所有护卫全部射死!
有了单尚先的身先士卒,尽管有些伤亡和混乱,商队护卫们还是坚定的走向下马列阵的马匪。只不过此时的商队护卫们已经不再呼喝喊杀了,所有人都缩着头,尽量把自己靠在腰刀手身后,希望能获得些许保护。
中箭之人,能坚持的继续上山,不能坚持的只能任其自生自灭,现在根本没人顾得上他们,哪怕中箭受伤之人是单尚先的徒弟,也没人理会正在地上翻滚哀嚎的他。
商队护卫们的被动挨打一直持续到梁正仲率弓箭手们接近到50步之内才有所好转,梁正仲本想着更接近一些,但看到前列的长枪手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心知不能再等了。哪怕是干扰一下马匪也是好的。
“停!”梁正仲一举手中的鸟铳,身后所有弓箭手马上站定,弓开如满月,随着梁正仲手中的鸟铳所指,乱箭齐发!
箭矢破空之声传来,少年侍卫们都不由自主微微后退了半步,可马匪们对于射来的箭雨好像没一点反应,照样开弓放箭,就算有人中箭倒地,惨叫连连,周围的人都好像视而不见。
短短一息之间,马匪就有五人中箭倒地,振威军的少年侍卫虽也有三人中箭,可都被他们身上的鳞甲背心挡了下来,可以说毫发无伤。
对于单尚先来说,射向自己的箭矢数量确实是少了,这就足够了。
眼看距离马匪只有30步了,这位镖局大镖头终于发出了一声怒吼:“弟兄们!跟我冲啊!”
就在同时,他却听到了对面马匪之中传了一个稍显稚气的大喝:“30步!投!”
“不好!”单尚先马上意识到这是马匪要投掷火弹了,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出现在他眼中的是10余枚在空中不断翻滚还冒着青烟的铁疙瘩!
“怎么会有这么多!”不等单尚先想到什么应对之法,十余枚铁疙瘩已经越过他的头顶,落在他身后的腰刀手和长枪手之间。
“轰!轰!轰!……”瞬息之后,十几数闷雷般的爆炸声就把单尚先震得晕头转向,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股混杂了硝烟味和血腥味的狂风就把他吹倒在地。
也幸亏他被冲击波击倒,不然百分百会身中多箭。因为就在少年掷弹兵们投出手榴弹之时,一直引弓不发的少年侍卫们也开启了疯狂放箭模式,所有都是同一动作,抽箭,拉弓,放!抽箭,拉弓,放!抽箭,拉弓,放!
临阵三矢,少年侍卫们忠实的执行了张亦隆事先定好的作战方针。
这三箭可不是普通的平头梅针箭,而是长鈚箭!
30步内,长鈚箭的威力要远远超过平头梅针箭,商队护卫手中的盾牌到底不是军用制式产品,就算钉了一层牛皮,在这点距离上也不可能扛得住长鈚箭的攒射!
箭矢过处,惨叫声起,前排腰刀手手上的盾牌被长鈚箭直接贯穿,把他们的手臂和盾牌钉在了一起,剧痛之下,盾牌不自觉的略一下垂,下一阵箭矢就贯穿了他们的。
身上穿的铁网甲好像和没穿一样,箭矢贯入的“噗噗”声和中箭者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听得人汗毛直竖。
比这更为恐怖的是,手榴弹在人群中爆炸后形成的血肉之雨横扫了整个队伍,弹片、碎骨和钢铁兵器形成的混合破片几乎把长枪手们一扫而空,前列的腰刀手也是损失过半。
只剩下不远处已经吓得目瞪口呆的弓箭手们算是毫发无伤。
“兄弟们,贴上去!后退就是死啊!”就在商队护卫们陷入惊恐不安之时,单尚先怒吼着从地上一跃而起,带着一身的血迹,如疯虎一般直接扑向马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