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枫丹白露城的城主府之中了。
原来是阿诺郡主见南宫靖溶多日不归,便按照之前的约定,派人去枫丹白露城通报这里的情况。
严城文与杨露蝉在了解老圩山的事情后,商议后决定由严城文留守城中操持,杨露蝉带人前去接应主公。
后来杨露蝉带着前将军杜袭、右将军王双及五百轻骑外出策应南宫靖溶,往“云深不知处”而来,在半路上正巧遇到了昏迷不醒的南宫靖溶。
回到城中的南宫靖溶在服用了神医苑以安调剂的几味药之后渐渐地有了苏醒的迹象。
众人得知后,尽皆欢喜,都来探视。
只听苑以安说道:
“殿下并无大碍,只不过是疲劳过度。吃了我这几味药再好生休养几天便能苏醒过来。”
南宫靖溶在昏迷之中只听得有一个声音不断的说话,一开始听得不是特别分明,后来才听清楚:
“从今以后,你的这具身体便是我寄存的一个容器,你和我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共享生命!”
他被这声音惊醒,猛然睁开眼睛,发现露西亚、杨露蝉、余涛等众人在旁伺候。他躺在床上不想动弹,众人得知主公已经醒来,齐来门外参拜。
南宫靖溶身体乏力,让露西亚出来应付,露西亚来到门外传出口谕:
“今日无事,众官散去,各归其位。明日大殿议事!”众官领诺,退去不提!
到了第二日,南宫靖溶轻服冠带来到议事堂在主位上坐定,众文武两边侍立南宫靖溶开口说道:
“自从本王离城之后,城中一切太平否?”
严城文此时已经痊愈,出班说道:
“托主公洪福,城中一切如常!”
南宫靖溶闻言点了点头,这时,有杜袭与紫花木沁二人出班跪而奏道:
“末将办事不利,请主公责罚!”
南宫靖溶见此二人跪倒在地,马上想起来他曾今令杜袭与木沁恶人共同往西南剿除匪患一事,便说道:
“匪情如何?请细细讲来!”
杜袭满面羞惭,频频以目示意紫花木沁,紫花木沁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自从领命剿匪以来,耗时三月有余,共计九战七败。平一场、胜一场。统共折损兵力三千五百人,目前匪患仍频!”
南宫靖溶听完之后,令众人退散,独独留下杜袭一人在场。
杜袭见百官齐齐退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议事大殿之中,心中忐忑不安匍匐在地,惶恐万分,见南宫靖溶一直不说话,自己只好先说道:
“罪臣无能,辜负主公厚望!”
南宫靖溶走下座位,上前扶起杜袭,帮他捋了捋身前因为久跪不起而褶皱了的袍服,语气缓和的说道:
“知耻而后勇,方是大将之风!临危而不乱,才能统帅三军!既然本王用你那就是信任你,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现在,你且说说,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袭稳了稳心神,理了理思绪,然后说道:
“那日奉主公军令,与紫花木沁率领三万新军西出剿匪,志匪众聚集之处——推凤山时已将近傍晚。紫花木沁进言‘劳师伐远,不利急战!’末将同其意,故而下令安营扎寨,休整一晚,准备缓急近战。
没想到匪众胆大,敢率先出击,当夜便来劫营,辛亏紫花木沁提前与末将分营而立,以为掎角之势。
后来一连数日强攻推凤山,确实久攻不下。只因为敌首实力高深,有武圣巅峰境界,我与紫花木沁二人合力才能勉强与之打成平手。
而且这帮匪徒不像是之前所认为的乌合之众,他们训练有素,贯战能打实为一只精锐之旅。
虽然他们的人数不到六千,但其战力属实强悍。
听军中有人说这些匪徒是之前……”
说道这里,杜袭变得吞吞吐吐,大有言不能尽的意思。
南宫靖溶看他抓耳挠腮,似乎有所顾虑,便已经猜了个七八分,对杜袭说道:
“恕尔无罪,但说无妨!”
杜袭闻言,这才继续说道:
“是之前白露城外叛军中的精锐——天狼佣兵团!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他们的团长似乎换成了一个新人,好像叫什么真金白银。”
“是叫射储真金么?”
南宫靖溶试探性的问道。
“对,没错!是这个名字!”
杜袭恍然想起便继续说道:
“这个人实力科普,再加上都是一些嗜血凶残,杀人如麻的雇佣兵。我带的这些新兵首战便在气势上输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了保存实力,只好先撤回城中,请令定夺!”
南宫靖溶听完这番言语之后,拍了拍杜袭的肩膀,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做的很对!三日之后,你与我点起五百校刀手,在上推凤山,本王要替天行道!收了这帮杀人狂魔!”
杜袭闻言,急忙阻止道:
“主公不可轻敌,虽然主公雄才大略,实力高强,但一定要考虑周全!”
南宫靖溶笑着说道:“本王自由打算,你且去安排!”
当天深夜,有侍卫来报,狐族神医苑以安在外求见。
南宫靖溶听得报告,心中早已经明白是什么事情了,便对侍卫说道:
“令来!”
不一会儿,苑以安被侍卫领了进来,参拜毕。南宫靖溶屏退左右,赐神医座后,缓缓说道:
“怎么现在才来?本王可是一直等着你来呢!”
只听苑以安回道:
“殿下劳乏,急切间不敢相扰!在下前来,一则看殿下圣体安康,二则想知道殿下是否已经取回了在下所需要之物?
如果有二宝物在手,那么神兽所中之毒便可以轻松化解!”
南宫靖溶说道:
“取回来了!”
苑以安听见这四个字,心中大喜过望,不禁喜形于色,腾地一下站起来,搓着双手说道:
“还请殿下赐……宝物,解毒!”
由于太过于激动,站在地上的苑以安身子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
“不急!”
南宫靖溶拉下脸来,满脸杀气的说道:
“我且问你,这六心潭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谭中的通天巨蟒又是何物?你又是怎么把那金刚宝塔和百草药箱落在六心潭的?你最好给孤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这……这……”
苑以安见南宫靖溶一反常态,满脸杀气,心里面一时慌乱,半响说不出话来。
“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把你知道的全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否则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南宫靖溶厉声喝道。
外面的侍卫听到屋里的动静,急忙跑进来查看情况,南宫靖溶挥了一下手,示意这里无事。
护卫们便又全都退了出去。这边被南宫靖溶喝破了胆子的苑以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心翼翼的说道:
“殿下恕罪,小人不是有意隐瞒殿下的,实在是求宝心切,一时糊涂,求殿下饶命!”
南宫靖溶将手边的一把宝剑扔在地苑以安面前,无所谓的说道:
“但说实话,言语若再有不通之处,便请试剑!”
苑以安磕头如捣蒜,说道:
“我说,我说,天文图金刚舍利宝塔和百草药箱本是我们狐医一族的圣物,狐医师尊随身携带。
六十年前,那个时候我的爷爷还是一名狐医弟子,随他师尊一同去山中采药,这一去便不复回还!
族里众人出去寻找可是最后无果而终。
直到有一天,我父亲当上了狐医一族的掌门后,才告诉我实情。
原来那日在得知掌门师尊和爷爷失踪后,我父亲第一时间上山寻找,最后在一山凹处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爷爷。
爷爷告诉父亲‘掌门师尊和狐医圣物被山龙吸入了一汪潭水之中,而且再三叮嘱,不可外泄此事,以免人心惶惶,毁了狐医的百年基业’说完之后便与世长辞。
当时,我也不明白父亲转述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知道我当上了掌门之后,才有机会进入皇室书库,得知那潭为六心潭,那山龙便是上古洪荒巨兽——应龙!
我一直找机会想要取回狐医一族的圣物,先是利用蛇族未果,反而失去了狐医基业,知道遇见了殿下,才觉得事有转机。”
南宫靖溶站起身,看着地上趴着的苑以安说道:
“你且记住,本王赐予你的才是你的。本王不给,你不能想!”
苑以安听见这话,抬起了头,脸上表现出了一股不愿意屈服于权威的神情,他想站起来,可是南宫靖溶强大的威压使得他又重新跪倒在地,只听苑以安气喘吁吁的说道:
“为了取回我们狐族圣物,我苑以安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我的生命!”
南宫靖溶“啪”的一声将纳戒中的天文图金刚舍利宝塔和百草药箱摔在苑以安的面前。
可是,现在的苑以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身体被强大的魂力牢牢压制是地面上,不能移动分毫。
南宫靖溶冷冷的说道:
“孤现在毁了它们,易如反掌。得到和失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你也是聪明人,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苑以安看到两件圣物之后,一反常态,没了之前高傲不屈的神态,露出惊恐的神色,乞求道:
“不要……不要毁了圣物,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此时,南宫靖溶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攻破一个最脆弱的心理防线对于南宫靖溶来说是拿手好戏。
南宫靖溶慢慢的收了压制苑以安的魂力,指着旁边摆着的椅子对苑以安说道:
“神医……请坐下说话!看来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聊一聊的!”
苑以安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侧坐在椅子上,上身挺着笔直,眼睛看着地面,双手紧紧抓着裤边,不言不语。
南宫靖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天文图金刚舍利宝塔和百草药箱递给苑以安,苑以安慌忙站起来,双手来接过着两件宝物。
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里,低头看着,突然满眼泪水。只听南宫靖溶说道:
“现在物归原主了,刚才的事情你就当没事发生过。
不过,你要是再让我对你的话产生半点儿怀疑,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吃饭家伙一直可以顶在肩膀上!好了,你先退下吧,记得明日后堂医治麒麟神兽!”
接着喊了一声:
“送客!”
门口的护卫们便进来又带着苑以安向外走去。
到了第二天一早,苑以安早早便在后堂候命,南宫靖溶得到消息便来到后堂之中,从纳戒里放出麒麟神兽。
风麒麟自从中了赤焰红蛇之毒以后一直在纳戒之中。
而这纳戒有时间静止的功能,所以风麒麟的伤势一直保持着最初的状态也没有恶化。
风麒麟的四条腿被赤焰红蛇咬伤之后已经变得红肿粗胀,有几位将军和官员听着今日在城主府后堂里有神医苑以安大显身手,纷纷请奏,愿来观瞻。
将军府的后堂之中,文官武将来了不少。
苑以安略显紧张,稳了稳心神,令从人搭起一个简易台子。又让人把风麒麟给抬上去,风麒麟之前何其威武,现在到了被人抬着走的地步,它以哀怨的眼神看了看南宫靖溶,南宫靖溶表示同情的朝它点了点头。
风麒麟耸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被从人们抬上了刚才搭好的台子。
只见苑以安先是用天文图金刚舍利宝塔的塔尖刺破风麒麟的肿胀的四肢肢,然后又将宝塔翻过来,用宝塔底座吸走了还没有流干净的浓水和瘀血。
南宫靖溶看这风麒麟并不是很痛苦,反而一份很享受的样子。只听苑以安说道:
“他的四肢现在已经麻木,所以并不会感动疼痛!”
站在南宫靖溶身后的左将军王双粗着嗓子说道:
“神医好本领啊!不仅能治病救人,还能放血救治这样的神兽,我家有条母狗,就快要下崽了,一会儿完事儿了,能不能帮我也去瞧一瞧!”
苑以安听王双这话好没道理,有心反驳,但是看见南宫靖溶在场,所以没敢说话,只是满脸黑线,一声不吭的继续给风麒麟解毒。
南宫靖溶看出端倪,担心风麒麟伤势,呵斥道:
“休得胡言!”
众人见殿下动怒,个个莫敢作声。
苑以安清除了风麒麟体内的余毒之后,又从百草药箱之中取出十几味草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配出七副解药,接着对还在围观的众人说道:
“请诸位离开此地,以免误伤!”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都看向南宫靖溶。
只见南宫靖溶点了点头。众人这才散去。只见苑以安口中念咒,手里画符。
天文图金刚舍利宝塔突然地就向半空之中飘去,再落地时已经变得有十几丈高。
苑以安令从人再将风麒麟抬起了送入塔中。自己带着刚刚配好的解药尾随而入。
南宫靖溶本来也想跟着进去,被苑以安拦在塔门之外,恭敬的解释道:
“塔中多有不便,还请殿下恕罪!”
对于现在的南宫靖溶来说,只要能医治好了风麒麟,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虽然有点儿好奇,但是为了风麒麟也忍了,便点着头,假装愉快的答应道:
“啊!神医请便,无需多虑!”
南宫靖溶在变大之后的天文图金刚舍利宝塔之外静静地等着,大约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塔门突然大开。
风麒麟从里面像风一般飞了出来。
南宫靖溶见到风麒麟行走如飞,知道已经无恙心中自是欢喜。那风麒麟四肢如飞将南宫靖溶扑倒在地,用那条湿漉漉的大舌头在他脸上来来回回舔个没完。
苑以安和侍从们也陆续从塔里走了出来,看的出来,他们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南宫靖溶支开风麒麟,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向苑以安点着头说道:
“神医果然好手段,这天文图金刚舍利宝塔在你手里也不算埋没,真是物尽其用!”
苑以安弯着腰回道:
“小人能在殿下这里勉强算个‘人尽其才’就算王恩浩荡了!”
南宫靖溶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好在银甲军中效力,日后定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时候你想重振狐医一族的基业还不就像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苑以阿诺诺连声,收了天文图金刚舍利宝塔,走出后堂,离开城主府,带着几个侍从向城外自己的庄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