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厨房。
Sile饮品厅。
杰罗姆手拄着腮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注视着眼前的周然,缓缓开口道:“Jake先生,我知道你,我也一直都听说过你的名字,但你刚才的言行与举止,似乎与您的名声不是很相符啊!”
“啧,真的很难想象您这位纽约之光,竟然会选择与我这种恶人如此和善的交流。”
“Jake先生,你这个人绝对不是表现出来的温和那么简单,你的骨子里有着一种疯狂……”
“我有些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你?是刚才那个威严的Superan,还是现在这个一本正经的Jake先生,或者说你还有其他的面孔?”
“嗨,我想不通你为何敢如此近距离与我接触?你应该能够感受到我身上的那种混乱,那是一种能够感染一切的混乱,你真的一点都不怕我吗?”
周然挑了挑眉,伸手指了指自己,笑道:“在非洲的大草原上,生活着无数的动物,但占据整条食物链的霸主却一直都是狮子。”
“在狮子这个霸主面前,所有的动物都要臣服,无论是成群结队的鬣狗,还是矫健凶猛的黑豹,都要拜倒在狮子的力量之下。”
“在我面前,你所有的强大都是虚假的不作数的,因为我有远超于你的力量。”
“杰罗姆先生,诚然你有着几分小丑的姿态,但你却不是真正的小丑,至少你不是我见过的那个小丑。”
“因为,小丑一定知道超人有多么强,他可不会随便来招惹超人……”
在听到小丑真实身份暴露出来时,周然是有些惊慌的,毕竟,他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小丑人格暴露出来的可怕后果。
他很难想象,在那个时候,究竟会发生什么?
自己是否会众叛亲离?
成为被所有人敌视以及讨厌的存在……
虽然,现在的周然并不是很在乎他人的意见和想法。
但,他也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发生不好的变化。
小丑就是一颗不好处理的定时炸弹……
这颗炸弹会危机到他的日常……但他又无法舍弃这颗炸弹,因为这是一颗保护他的炸弹。
在第一时间,周然很是纠结。
不过,当知道小丑就在地狱厨房后,甚至光明正大出现时,周然没有那么纠结了,他也不需要纠结了。
周然从来没有把眼前这位名叫杰罗姆的小丑放在眼里,因为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小丑。
跟杰罗姆交谈,让周然感受到有一种非常有趣的体验,这就像李逵遇见了李鬼一样。
除了李逵遇见李鬼之外,周然还有一种不太美妙的感觉。
小丑,这家伙还是太不可控了……
他总是在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总是在暗中谋划着一些东西……
小丑的独立自主性太高,他有着自己的思维,有种属于自己的一套毫无逻辑的逻辑……
他就像一个好动的孩子,太爱玩了,每时每刻都想要做很多的事情……
这是令周然十分不喜欢的地方。
小丑?!
另一个小丑?!
杰罗姆眨了眨那双充满混乱的眼睛,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西装衣领,笑问道:“哦?Jake先生还见过另一个小丑吗?那是一个怎样的家伙?”
“他的身上穿着什么颜色的西装?也是我这样的白色吗?还是红色或者紫色?”
杰罗姆对这件事情很好奇,在他之前的小丑,一共有两位。
第一位是真正的小丑,他穿着暗紫色的西装,脸上涂着惨白色的油彩,嘴上抹着如血般的鲜红。
第二位则是他的父亲,小丑亚瑟,一个穿着大红色西装,患有狂笑症的中年男人,它如同一只地狱中飞出的白色鸽子。
Jake先生,遇到的会是哪一位呢?
杰罗姆挑了挑眉,心中很是期待。
周然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杰罗姆,为什么要纠结小丑身上的西装是什么颜色呢?只要小丑想,他可以穿任何样式的衣服。”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西装,而是小丑……我从来都不会在意什么颜色的西装,我在意的一直都是穿着西装的人以及那个人的灵魂是否触及到了我。”
“很显然,小丑正是能触及到我灵魂的那种人,而你还不够,你还无法触及到我的灵魂,所以,你还算不得是一个小丑。”
触及灵魂?
那应该是真正的小丑了。
也只有真正的小丑,才能洞悉并感染别人的灵魂。
无论是他,还是他的父亲亚瑟,他们两者都不能通过灵魂层面污染他人,而使他人变成类似于小丑的疯子。
杰罗姆和亚瑟,他们都需要借助一些特殊的物品,比如Sile饮料。
杰罗姆眯了眯眼睛,笑问道:“哦,那请问在Jake先生的心里,什么样的事情才算得上触及灵魂呢?”
“触及灵魂吗?”周然挑了挑眉,轻瞥了一眼杰罗姆,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沉声道:“杰罗姆,且仔细听着,让我为你讲一个能够触及灵魂的故事。”
“在一座类似于纽约,不过比纽约更民风淳朴的城市里,生活着一个年轻女人,女人很温柔很善良,一直都辛勤的工作,她的未来似乎是美好的。”
“但很可惜,悲惨的命运还是如约到来了,女人认识了一个混蛋,并爱上了这个混蛋。”
“混蛋教会她抽烟,酗酒以及吸du,女人也从一个好人变成了一个婊子女支女,坚守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堕落一向就是如此之快。”
“年轻女人生了一对双胞胎,哥哥名叫杰罗麦,弟弟名叫杰罗姆……”
讲到这里时,周然突然停顿,眨了眨眼睛,观察杰罗姆的表情。
果不其然,杰罗姆的脸狠狠地抽了一抽,眼神之中升起一抹阴翳,咬紧牙齿,他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疯狂的气息。
周然笑了笑,道:“怎么样?还要听吗?我觉得这个故事已经触及到了你的灵魂,触及到灵魂的故事可都不是一个让人开心的故事,它会让人感受到痛苦,感受到无比巨大的痛苦。”
杰罗姆闻言,冷笑一声,道:“继续,Jake先生请继续,我很想听听这个故事的后续发展……我很喜欢这个故事。”
“你喜欢就好……那我继续讲了……”周然挑了挑眉,继续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杰罗麦和杰罗姆,这两个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他们的出现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不一样的变化。”
“怎么说呢?人们一直都认为一个人本性没有好与坏,就像一张透明的白纸,是后天的教育和引导,为这张透明的纸渲染上了颜色。”
“杰罗麦正是打破这个论点的人……他是一个特熟的人,他生来便是一个坏种,其实说坏种也不准确,准确说他生来就是自私的。”
“自私的他,想要霸占母亲全部的爱,既使那个女人是一个人人嫌弃的婊子,但在杰罗麦心里却仍然是至高无上的圣母玛利亚,因为那个女人是给予了他生命的母亲。”
“杰罗姆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十分正常,但可惜却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命运给予了他一个哥哥,给予了一个折磨他一生的哥哥,给予了一个让他变得无比疯狂的哥哥。”
“在童年的某一天,哥哥杰罗麦对母亲讲,Mo,我好害怕,杰罗姆他拿刀抵住了我的喉咙,他要杀了我……他还在我的房间洒满了汽油,他还要放火烧我……”
“母亲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听信杰罗麦的话,她认为杰罗姆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但命运就是如此的捉弄杰罗姆,在一个深夜里,杰罗麦从家逃了出去,从此,弟弟杰罗姆就真的成为了一个要杀害哥哥杰罗麦的天生坏胚……”
“不过,这一切真的是真相吗?似乎,并不是……因为我讲的这些,都是那个杰罗姆亲口讲的故事。”
周然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种具有主观意识的动物。”
“人会在潜移默化地把一切事情都说成利于自己的那一面,这是一种来自生命本能的倾向性,没有人不说谎话。”
“讲述的故事越悲惨,便越会得到他人的怜悯,便越会得到他人的爱,所以,隐藏在其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周然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这件事还是蛮好猜的……一个抽烟,酗酒,吸du的女人,连自己都养不活,又如何去养两个孩子呢?”
“抽烟,酗酒,吸du这些负面的东西,让女人的精神混乱,她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正常人了,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疯子。”
“在两个儿子中,她选择了看着乖巧的长子,放弃了看着顽劣的幼子……这就是令人可悲的真相,其实母亲对两个孩子的爱一直都是相同的,只是可怜的命运,毁了这一切……”
“想来,这位母亲死在遗弃的儿子杰罗姆手上之时,眼神之中,一定全部都是解脱的情绪,因为,她肯定早就受够了这一切,死亡对她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周然挑了挑眉,讲完了整个故事。
至于隐藏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故事肯定能触及杰罗姆的灵魂。
杰罗姆大声咆哮道:“她活该,那个婊子把杰罗麦藏了起来,她放弃了我,她该死!”
“是杰罗麦的说辞荼毒了她,杰罗麦让我爱过的每一个人都与我反目,我的血肉亲人!”
“就像人说的那样,只要一天不顺,谁都能被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