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年夏,凉王马隆使伪武威太守兀谷(注曰:兀,姓也,多在西地)将兵五万,寇凤翔,恒使李柯良将兵四万逆之。遇于雀城(注曰:在凤翔西北),柯良即结兵陈,先发制人,以骑突其左,兀谷救之,柯良亲将轻骑袭其右,扰动敌陈,柯良疋马单枪,贯穿两军,突如猛虎,游若苍龙,敌莫能当,遂大破之,柯良部众,未追,还报于恒。
恒令柯良屯于雀,使使使凉,凉乞和,赔以货廪,恒遂许,使柯良班师。归,柯良问曰:“臣已破凉于雀,待大军至,追亡逐北,未尝不能佥有陇右,盍不击之?”恒对曰:“皇兄纵马于中原,所以无虞者,赖关中之兵粮,使秦凉既战,若期年不克,所耗何多?故不宜旷日图远矣。”柯良拜服。
时关中凡年,供中原钱粮兵马皆以万计,帝每赞曰:“有是弟,扫清**如卷席矣。”
五年,江河淮泗并洪,岁大饥,帝休兵赈灾。
六年春,恒复入洛拜帝,帝嘉劳之,进爵圣王,邑万户,位在诸王之上,以九千岁称之,并进刘停爵为明王,邑万户,位在诸王之上、圣王之下,以八千岁称之。(注曰:斯后之文,则记管恒以圣王,刘停以明王)
夏,帝乘魏吴斗兵于淮南,欲以明王为帅,以取徐州,典军校尉郜芝密谏曰:“八千岁轻佻,不可独军以对袁善。”帝然之,遂使赵政、赵之扬守洛,以明王、韩丰为左右军,告凌为前部,亲征徐州。
度沂,大雨,涂泞,粮不能继,进退维谷,帝以问诸将,韩丰曰:“今已度水,相距有许,可阳归退,以诱敌逐,今敌次于丘,我与告将军各将骑五千,缘丘拔之营,依山而击其后,陛下反军以战,贼可破矣。”帝然之。
帝将兵阳退,贼将袁品悉军逐之,韩丰、告凌遂潜军缘丘拔其营,居高击其后,帝亦回兵以战,贼军腹背受敌,乱,明王、告凌各奋力而战,步骑挺进,大破贼军,韩丰将骑横绝敌众,斩杀千计,贼遂奔走,或溃或降,乃大破之,斩首四万,沂水为之朱。
袁善闻败,降于士尚,士尚使军七万救之,帝知难克,徇东海而归。前告凌中流矢,至是于涂殁,帝哀之,追威武侯。
七年,士尚使使入魏,媾和,又士尚与郝应言曰:“今北秦已奄破陈,具有海岱,前并內中原,天下诸州,其已有五(注曰:言曰益、雍、司、兖、青五州也,实徐州之北亦为秦有),若两国不并力以击之,恐必为所图。”应然之,约共北寇于秦。
魏吴之事闻于任成,成问于别驾左玄曰:“今魏吴大兵寇秦,何为之?”玄对曰:“魏吴虽至,必不协,待关中兵至,以圣王之材、五州之力,郝应必不为敌,将军今宜先师如洛,以立功勋。”成然之,将军发洛(注曰:以助秦)。
七年夏,魏吴连兵四十万乡洛,帝议与群臣,兵部侍郎郜芝言曰:“今敌虽众,而魏吴不能合,可乘其劳顿,挫其锐锋,则其自瓦,不战可退。”御史令方从益言曰:“不然。臣以为,敌势众,我不能卒败,可坚壁清野,待敌深入,敌既远来,内隙而粮远,一战可禽。”郜芝又言曰:“方御史之策,必使敌终临洛下,不可御也。”帝谓曰:“今其锋锐,未必可挫,亦坚壁以待。”芝乃言曰:“事大,亦召圣王来距。”帝然之,谋召王而未书。
后果如芝所料,吴虽回兵,魏承威徇克,直抵洛南,帝急召河南诸军于洛,复书圣王,使将关中兵来援。圣王不日将兵至,帝问曰:“前日方召王弟将兵而至,何此速乎?”王对曰:“前闻皇兄內从益之言,洛必临敌,故先自作,集兵东发,以是速至。”帝加之曰:“王弟神算也。”
魏军既至,士卒二十万,时洛内兵十万,圣王将关中兵七万,任成发军五万后至。郝应陈于城下,挑战,圣王不应,既至戌时,王急令军击,时日悬于西北,魏军不能前视,为王师所击,王令赵之扬轻骑要其左翼,刘停甲兵斗战于中道,赵政虚师扰击于右,魏军遂溃,王亲雷鼓,兵士奋昂,大破魏军,斩首四五万级。
郝应为明王所偪,弃军百骑南遁,赖其将孙志收军以保,复为要于赵政之骑,再弃军百骑南遁,复赖孙志收军以保,又为袭于赵之扬,又弃军百骑南遁,又赖孙志收军以保。既临洛水,欲度,见水边有石,刻曰:“大魏皇帝真英武,三弃王师旋南阳。”郝应叹曰:“管恒非我辈之能当,今既知我从此南,不伏而纵我,一赖旧情,二欲使我与士尚相抗也,我若不平江南,无以与秦争锋于中原。”乃南度,归南阳,遣使请和。帝答书曰:
“前日蒙兄错听士尚奸语,北来与朕戏于洛南,朕赖祖宗天地之灵,幸胜于兄,然心中忐忑,忧兄有不测,或生隙与朕,今得兄之书,言欲结邻好,朕心甚喜,约与兄割滍为奥,遣使言朕之意。”
乃与魏相合,遣使厚馈,以兄称之。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