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轮回 第八十八章 割发代首

“老大！”夏侯惇垂头丧气的走进中军帐中，“我又被吕布那厮揍了！属下有罪，请您责罚！”“废物！”老曹生气地把手中竹简砸到夏侯惇身上，“败军之将，留汝何用，拉出去斩了，以正军法！”

周围两个卫兵上前就要把夏侯惇架下去，老曹拼命给我使眼色，我努力忍住不笑。“主公。”我收起看戏的心情，在军中对老曹还是尊重一点比较好，“大战在即，先斩我方大将，于出征不利呀，还望您三思。”“没错，夏侯将军虽兵败，但也情有可原。他部奔袭千里驰援玄德公，兵卒没能好好地休息，打败仗情有可原，还望主公见谅。”荀攸也帮腔道。

“曹司空，夏侯将军也是为了救在下，与其责罚他，不若责罚在下。”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此时走进帐中，他面色红润，眼神中的温厚很好的掩饰住了狡诈与野望，正是被吕布打的丢盔卸甲的刘备。“看在众人的面子上，夏侯惇，你这颗脑袋先寄存项上，如再犯错，定不轻饶！”老曹严肃道，“滚下去！玄德留步，我不是说你，来人，给玄德看座！”

刘备这段时间驻扎徐州小沛，对于吕布的军势倒十分了解。虽然他都快变成光杆司令了，但情报是无价的，因此老曹还是把他奉做上宾。

“各位有什么看法？”老曹在认真听完刘备的介绍后，开口问道。我和荀攸对视了一眼，我示意他先说。“主公，我军军势大于吕布，我建议加紧进攻，一鼓作气，不给吕布喘息的机会。倘若延误进军时机，我们大军每一天费的粮草都让人心疼呀。”“这件事上我与公达意见相左。”我反对道。“敢问奉孝有何高见？”荀攸见我抢白，也不生气，就着话头问道。

“我认为我军应该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切忌操之过急。”我开口道。“敢问奉孝先生这是何故？”刘备急忙问道，我心说老曹、吕布和你都想要徐州不假，但你老婆都给人俘虏了，最猴急的还就是你了。“首先，徐州对我军民心不附，主要原因还是当初屠城之举，而今推进太快后方难免生乱，到时候可能我们打下来的土地又要便宜一些不劳而获的人了。”我明示刘备。

“其次，此时正值秋收时节，我军倘若能完全收服沿路各郡县，粮草并不用太过担心。”我接着说道，“再次，吕布新胜，士气高昂，我军长途跋涉，不宜直面其锐。最后，现在吕布与袁术关系恶化，但倘若我们逼迫太深难保两人不会再次抱成一团。综上，我们应放缓行军节奏，一步步来。”

“说的好！”老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刘备鼓起掌来，由衷地说道“曹公能有这等谋士相助，何愁大业之不成？”，丝毫看不出来刚才被我损的不快，相反还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玄德过奖了。”老曹谦虚道，“你们三个义兄弟，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我知道老曹很欣赏刘关张三兄弟，但像刘备这种表面“厚道”的人，是不会甘居人下的。“下一步，我们先攻下彭城。”老曹开始做战略部署了，“不过正是秋收季节，传令各营下去，行军速度不重要，但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毁坏当地居民一颗麦子！违令者，斩！”

秋高气爽，确实很适合进军。我骑在马上，秋日晒得舒服，秋风吹得舒服，反正就是舒服。行军速度就像蜗牛爬行一般，老曹的士兵在田间行进时，几乎是手把手传递着麦穗，不敢有一点马虎。对于他们这些底层士兵来说，老曹的军令是真的严。

不过舒适的天候确实让人精神有点不集中了，突然一只鸟从田间窜出，惊到了老曹的绝影马，他自己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受惊的马儿就一头冲进了麦田当中。

“保护司空！”许褚大喊道，带头就要冲进麦田制服烈马。“不用！”老曹吼道，轻抚绝影脖颈，后者很快安定了下来。我看老曹的表情就像吃了屎一般，但又无可奈何。“荀攸！”老曹控制着绝影重新走回路上。“属下在！”荀攸从他的马车上钻了出来。“记，曹操违反军纪，斩！”“主…主公，这属下实在不敢妄记呀…”纵使荀攸脑子比常人灵活的多，这一下子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按军法执行！”曹操吼道，“倘若我自己都不能伏法，如何让士卒们伏法？”“主公，是属下失职，愿代主公受军法处置！”许褚跪地请罪道。我心说你是个什么J8东西，用你来抵老曹的罪能服众吗？“是我自己的错，仲康无需自责。”老曹把我心中所想用比较委婉的方式说了出来，同时眼神疯狂扫视我们几个。我正欲开口，就见到夏侯惇直接跪地，大哭道：“老大！我们都知道军令严明不可犯，也没办法改变即定事实！我愿意和老大一起领罪！”

我真是醉了，夏侯元让你就别添乱了，老曹的表情说明他恨不得之前真把你斩了。“大哥，这仗才刚开始打，岂有自斩主将之理？”曹仁脑子活一点，开口劝慰道，“请大哥以大局为重，先行征伐，罪论之事，班朝再议。”

我用眼神示意各营将领，由他们牵头，数万曹军齐齐下跪，“请司空以大局为重！”官兵齐喊，这下整片麦田的鸟都不得安宁了。“主公，《春秋》有云，法不加于尊。您万金之体，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这些士卒负责。而且您现在是替陛下远征的将领，您的命已经不是您的命了，而属于天子了，真以罪论，亦应有天子论处。”“既如此，权且存下曹某这颗脑袋。”老曹沉思片刻说道，“但军法也不是儿戏！”他抄出将剑，径直切断自己的头发，“今割发权代曹某这颗脑袋，待班师回朝，再做罪论！”

“来人，将曹操的‘头’传示各营！”荀攸脑子也回过弯来，“违军令者，斩！”接下来一路上老曹都比较沉默，我心里觉得好笑但深知不该笑。莫名其妙被一只鸟害的削发，这足够让人郁闷的了。不过这股怨气我相信老曹会好好地洒在吕布军身上。

曹操大军缓步前进，吕布那边干脆直接就不动作了。用他的话来说，不用着急，等曹操的军队赶过来以后他一次性全部消灭就好了。这话传到我方后我只能表达对吕布那边的谋士陈宫的同情了，老哥你过得真是太不容易了。

在入冬前，我们攻下了彭城。老曹此时有些犹豫，是该撤军还是继续攻势。冬季用兵确实是大忌，但有时也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另一边袁绍已经将公孙瓒围困在了易京，不日就要彻底消灭公孙势力。所以我们不得已也必须在冬日进军，以期能够与袁绍同一时间解除后顾之忧，为之后的决战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