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丽的怂恿下,一帮人涌进了班长的房间中,四处翻找起卫星电话。我并没有加入其中,按照此类剧情一贯的尿性,卫星电话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不然就没办法营造出孤立无援的氛围了。
我被一张压在班长电脑下的纸吸引了注意力。这张纸有些年头了,纸边已经泛黄,好像是从某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页,上面记录着一篇日记。
“8月11日,晴
这一次来岛上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六天,我心中的不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那个在暗中窥探我的人,不管他是谁,一定是不怀好意的。
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去找了班长。他一向很靠谱负责,但今天我却在他房间门口碰了一鼻子灰。班长非但没有安慰我,还嫌我事太多,不要拿有的没的事来打扰他。他让我专心于学习,不要忘了来岛上的目的,胡思乱想只会扰乱大家的军心。
真是靠谱的好班长。
我不知道学习为什么会这么重要,也许还是家庭的原因吧,哪怕不上大学爸爸也能让我一辈子衣食无忧。但这种话我可不能乱说,不然又要被朋友们骂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友谊,我必须要珍惜。
不过也挺讽刺的,岛上都是我的好朋友,但没有一个人能帮助我。算了,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也许我不该拿自己的事去烦他们,但我确实感觉到了绝望,所谓朋友带给我的绝望。
希望暑假尽快过去吧,也希望朋友们能多陪我一段时间。”
这篇日子字体娟秀。通篇没有错别字,看样子很受主人的重视。我环顾一圈屋里的人,感觉他们没有一个人的风格和这篇日记类似,所以这应该就是那个活在试炼介绍中的齐筠的日记。
“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若有所思。“苏翎,你在看什么?”似乎是对我的划水不满,王生硕开口道。他走到我旁边瞟了一眼我手上的日记,脸色瞬间变了。
“齐…齐筠…”王生硕嗫嚅道,“我…我已经接受惩罚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他留下莫名其秒的一句话,逃一般地冲出了房间。听到这个名字,其他人的脸色也瞬间难看了起来。
“苏翎,你什么意思?非要翻当年的旧账吗?”林丽生气道,“不要以为你就能脱得了干系,我们每个人都有罪。”我心说我又怎么招惹你们了,看样子每个人心里都有鬼。
“是齐筠,是齐筠杀了班长!”余栖霞有点歇斯底里,她由于害怕尸体不敢进房,此时正瘫坐在走廊里,“我就知道我不该来的,齐筠回来复仇了,我们都要死在这,死在她家的房子里!”
“这是齐筠家的小楼?”我要素察觉,“果然是大户人家,姐姐,您再多说两句!我感觉自己快要抓住事件的真相了。”
可惜我没能如愿,“栖霞,你今天晕船一定累了吧,我扶你回屋休息。”李娜娜带球撞人,扶起瘫软的余栖霞,将念念有词的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中。虽然遗憾但我也只能就此作罢,总不能追到人家的房中继续打听吧。
“总之,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大家不要再提了。”周震试图安慰大家。场面陷入了凝重,没有人再接话。我爱中文网
他们把班长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能找到那个小灵通一样的卫星电话。“没办法,看样子凶手把它带走了。”张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无奈道。
“这怎么办啊,我们没办法和岸上取得联络。”林丽有些着急。“没事,今晚我们先休息,明天白天我们想办法登上山顶点把火弄点烟出来,也许有人能看到我们的信号。”周震作为领导深知现在需要提出一个方案来让大家安心,不过可行性要存疑。
衢山岛离岸三十多海里,除非有人闲着没事在海边用望远镜眺望海天一线,不然不可能觉察到我们的信号。至于往来船只也指望不上,现在正处于禁渔期,那些违背禁令出海捕鱼的渔民就算看到了我们的信号,想必也会因为心虚而不会多管闲事。
“也只能这样了,”林丽点头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务必锁好门窗。”
我们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我并没有锁门,因为等下夜深人静龚苾霏绝对要过来跟我讨论。至于为什么不是我去她的房间,深更半夜进女孩闺房真的好吗?
尸僵的形成时间是一个玄学问题,至少像我这种半吊子水准没办法推断出班长的准确死亡时间,不过毋庸置疑凶手是我们当中的一人。在晚饭开始前我们还去叫过门,那时候房门是锁着的,等到两小时后再去就已经被人打开了,很明显是有人迫切地想让我们发现班长的尸体,从而坐实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现在我没有明确的证据来指向凶手,我只是个普通人,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不可能像福尔摩斯先生或者某个戴眼镜的小学生一般见微知著,直接就能断定凶手是谁。要说怀疑的对象的话就是周震了,他一直在带节奏,而且相较于我们他提前一天上岛,有充足的时间来安排班长。
“当当当…”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就像少女来到情人门前,急于求爱却又羞于被外人看到。我打开卡片刀反握,万一进来的是灭口的凶手我还能反抗一下。
可惜(?),门口就是龚苾霏。
我侧身让她进屋,四下查看了一下走廊,漆黑一片啥都看球不清。毕竟我们得自己用柴油发电,电力有限能省就省,所以当所有人回屋之后周震便关上了走廊的灯。不过廊灯开关设计在楼梯口,如果有人晚上要出来上厕所得抹黑。
“交换,一下情报?”我们两等了一天独处的时间,现在机会来了,却彼此都有些尴尬。听到她的提议,我点点头,打开手机备忘录把我之前总结的人物特点给她看了看。
龚苾霏认真读完,帮我又在上面更改了几条。“接下来该怎么办?”龚苾霏抱住我的枕头问道,“我现在判断不了谁是凶手,得等下一个幸运儿了,不过应该不会让我们等太久。”我点着一根烟来帮助自己理理头绪,“此外,二十年前的事件很重要,对现在的情况有很大的参考价值。如果我们能洞悉,则事半功倍。”
“齐筠的事,我们每个人都有罪…”龚苾霏沉思道,“那我们两的罪,是什么呢?”“目前来说无从得知,”我抖落烟灰,“还有,我们两究竟是不是夫妻啊?”
“咋啦?您看不上我吗?尊贵的秦广王大人。”龚苾霏打趣道。“不不,”看她开起了玩笑我也轻松
一些,“这不怕袁沂多想嘛,那小屁孩,可是对你用情极深嗷~考虑一下嘿~”
“姐弟恋什么的我还是太难接受了。”龚苾霏白了我一眼。她这么一说我想到可徽比我大几个月,一时间不好说话,不过转念一想好像性质不太一样。
虽然龚苾霏大一,袁沂高二,两人相差不过两岁,但大学可是一道分界线,考虑到这一点两者可能心理年龄上得差个十几岁。在龚苾霏心中一直把袁沂当孩子,导致现在袁沂对她的情愫在她眼中就像恋.母情结一般,有点难以接受。
“要是您不介意的话,今晚就睡这吧。”思考了一下后,我开口道,“现在你是常人身体,我担心你个女孩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