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光秃秃,毫无植被的悬崖边,青古枕着双臂,双脚伸出悬崖,仰躺在那。
望着乌黑混沌的天空,青古哼着小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突然,一阵沉沉脚步声响起,而且是向着青古的方向传来。
听着这声音,青古并没有在意,还是在那悠闲地躺着。
直到那声音近了才缓缓张嘴,道:
“来了?”
“你好像知道我会来一样。”
那声音,很低沉,但没有久经风霜的感觉,而且,听上去令人感到十分地熟悉。
青古坐了起来,转过头去,说道:
“不,我猜到有人会来,但没想到是你而已。”
在青古身后的,是一个银发红衣的男子,面容和青古几乎无差,只是,比起青古来,全身的颜色要暗许多。
“那么,该叫你什么呢?萨麦尔?莫若提尔斯?撒旦?索尔?还是吕萨?”青古看着他,调控着地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不是什么恶魔,而且,吕萨明明是女的好吧!”暗色的青古直接白了青古一眼。
“那么就叫你......”
“安吉尔(anger)。”
“好吧。”
安吉尔无奈地走到悬崖边,伸出头看下去,淡淡道:
“没想到在这样的世界里,你也能这样悠闲,真是了不起。”
在悬崖下,可不是万葬深渊,而是一片暗红色的海洋,在辽阔的海上,还飘着暗红色的雾气。
在这海洋上,到处都有黑泥一样的物质,这些东西并不像是浮在面,更像是在下边堆积起来,只是露出一小块平地。
在那些物质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插着。
总而言之,这里很黑,什么都看不清,还有着一股浓郁腐烂和铁锈的气味,一般人根本不想留在这。
“主要是没什么事可做啊,一没怪,二没人,我能怎么办。”青古耸了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
“这样啊,真不愧是‘我’啊。”安吉尔轻轻笑了一声,便坐到青古的一旁。
“不过,你们能做出这样的环境,也真是......”这会,青古捡起身旁的一颗石子,便扔了出去,并说道:
“恶趣味呢。”
“咚......”
石子落到暗红色的海上,发出落水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并不像落入深海时的沉闷,大概,这个海也许并不深......
“别看我,又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做一个代表来说话而已,再说了,这里可是映射着你现在的情况呢。”安吉尔立即回道。
“但是我又不嗜血,这一片血海算什么啊?”青古望着悬崖下,无奈地说道。
血海?这一大片的,都是血海?
这一望无际的海,是血海?这到底要祭下多少的生灵?
如果这里能明亮点,雾气少一点,就能让人,看清这里了。
这里是一片鲜红的海洋,那些如泥一样的,都是腐烂的尸体。
那些尸体残破不愧,如同生前遭到什么攻击一样。
不少的尸体,已经高度腐化,肉掉得只剩下白骨。
除了这些,在血海上,还飘着一些稀碎的东西,那些都是头发、皮肤、肠子、眼珠等等,净是让人心头一寒的东西。
这样的环境里,青古还能镇定自若,实在不可思议。
“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安吉尔也捡起一块石头,扔了出去。
“这样啊......”
听着安吉尔的话,青古挠着头,似是有些明白。
“那么你知道的吧,在迪迦那边的时候,经常去战乱的地方。”青古抬头望着天空,便开始说道。
“在战争里,能收集到不少的负能量。”安吉尔接着说道。
“是啊,在战争状态里,还真是有趣,人们互相厮杀,有的抱着崇高的理想,有的为了家人,有的为了教会,有的只是要活下来,还有的......”
“像你一样,只是为了赚点零花钱。”安吉尔看着青古,说道。
“是啊,但那也只是在冷兵器时代,那时候才需要雇佣兵,然后到了近代战争,就完全没人了,除了当杀手还能赚钱,基本上就没什么工作了,不过负能量倒是有增无减。”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怎么样?”此刻安吉尔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红光,邪笑道。
“刚开始有点恶心,后来就习惯了,和砍那些怪兽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刀的事情。”
“哦。”
听着青古的回答,安吉尔有些失望。
“对了你知道吗,当年,我为了收集负能量,假扮**士兵,跑到奥斯维辛里当守卫,那里边的负能量最浓郁,可带劲了。”青古笑道。
“是啊,那里边可是收集负能量的主要场所之一呢。”安吉尔也抬头望着天空,开始回忆了起来。
“有一段时间里,那里边曾爆发过斑疹伤寒,死了不少人,负能量的浓度又升了一个等级。”
“其中,有一个女孩,好像叫安妮,她也得了病,在我夜巡的时候发现她从床上掉下来,然后就死了,有点可惜了,挺好的女孩。”
安吉尔轻轻一瞥,看到青古的手已经握成拳,将坚硬地面抓出了一个坑。
安吉尔嘴角一勾,升起一丝暗红色的黑暗能量,道:
“你不救她吗?”
“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本就会死的人?这是什么新规定吗?”青古转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安吉尔。
“不,就问问而已。”安吉尔散掉黑暗能量,再一次失望地转回头。
“怎么?还想着惹我生气啊?”看着安吉尔的表情,青古便拍着安吉尔,笑道。
“被你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越来越有点对不起历代的‘心魔’了啊。”安吉尔摁着额头叹气道。
不不不,安吉尔,你已经很努力了,只是,你面对的人(球)有点超常规。
“总而言之,那时候,一到战争时刻,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碎肉......”
这时,青古望着下方的血海,道:
“有点像这里呢。”
“不叫像,本来就是,你收集到的负能量都具化在这里了。”安吉尔自暴自弃地说道。
“这样就说出来了啊......”看着安吉尔,青古也有些失落。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反正你迟早会知道,早知道晚知道,不都一样吗?而且,我可没办法继续刺激你了,安吉尔看着青古,埋怨道。
“别说,我倒是救了一个姓王的小姑娘,她当时哭得可厉害了。”青古眼睛发着光,看着安吉尔。
安吉尔直接一个白眼回了过去,还杂杂碎地念叨:
“死萝莉控......”
“别这样说,我会害羞的。”青古挠着头,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没在夸你!”
安吉尔无奈,往后躺下,休息一下。
看着浑浊的天空,安吉尔无奈道:
“别的心魔可以开开心心地忽悠人,可以开开心心地打一场,为啥你就这么奇葩啊?”
“这算是在夸我吗?”
“......算了再这样下去,也只是挣扎而已。”
这会安吉尔直接站起来,拍掉灰尘,双目无神地望着天空。
看来安吉尔已经放弃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不得不说,没想到你居然比我想象的还难对付,失策了。”
“好了,下次努力吧。”青古也站起来,拍着安吉尔的肩,安慰道。
“下次?还想下次?饶了我吧。”安吉尔真是一脸的无奈。
“真是不明白,你是怎么顶住这些的。”安吉尔看着青古,满是不解。
听罢,青古轻轻一笑,道:
“别去在意就好,把不快忘掉就好,行走万事,何须庸人自扰。”
“庸人自扰吗......”
说着,安吉尔把手向天空,一阵红光从手心里闪了出来。
“呜......”
这时,这个暗红的世界开始发出阵阵破碎一样的悲鸣。
而下方的血海也开始翻涌起来,海浪越涌越高。
无数的腐肉在血海中横飞。
安吉尔突然把手一握,天空便出现一个红色的光球。
当光球出现时,下方的血海连同周围暗红的雾,疯狂涌过去。
看着这些,青古并没显得有多惊讶,而是双手插着腰,静静地看着。
不久之后,血海没了,雾气没了,天空不再混沌,只留下一颗巨大的,发着红光的球。
远远望去,这个世界只剩下一个红球,还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山耸立在那。
做完这些,安吉尔缓缓转过头来,对着青古说道:
“我输了,今天我输给你了,所以,你就拿去吧,把我的所有都拿去吧。”
说着,安吉尔全身溢出暗红色的黑暗能量,整个人都开始溃散起来。
“我们还能见面吧。”青古问道。
“当然,我一直都在这。”安吉尔笑道。
“啊。”
当青古一睁眼,一切都变了,昏暗的天空变得满是繁星,自己也没有站着,而是躺着一块草地上,周围的蝈蝈叫个不停。
看着熟悉的屏幕,看着屏幕上渐渐真实的倩影,青古长长地出了口气。
“宿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看到青古醒来,系统妹纸立刻问道。
挠着头,缓缓坐起来,望着星空,青古微微笑道:
“感觉真是做了个好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