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一曾推断:黄伊榕的武功,或能跻身江湖前十。虽说宋金刚——也就是瀛洲岛民禤弈的刀劲刚猛强横,但黄伊榕却也是内外兼修的强者。按理说,黄伊榕受了禤弈一刀,事后已服药调息,当不至于伤势如此反复。
只可惜,黄伊榕虽精通医理,然医者自医本就不易,更何况禤弈的内功非但霸道,更带有一丝极其诡异的“暗劲”,黄伊榕难以觉察。那若有似无的暗劲宛如游丝,极易反噬,偏偏黄伊榕受伤之后未得好好休养,日夜操劳,最终抵受不住,伤重晕厥。
在那间厅室与卧房相连的客房内,或站或坐着五名大夫。其中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坐在床沿,给黄伊榕施针过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儿,“总算稳定住了。”
那名大夫将药方交至婢女小婷的手中,“速按此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给黄小姐服下。切记,黄小姐需要静养,不可再让她过度劳累!明日,老夫会再来。
小婷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接过药方,心中却叹道:“我也很想黄小姐能好生静养,可她就是什么事都要操心,我能有什么办法……”
黄伊榕毕竟内功深厚,得大夫悉心医治,气脉已自行运转。众位大夫离开没多久,她就转醒了。她向小婷和小兰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喝下药汤,运行“八风慑服”的内功心法,自治内伤。
黄伊榕很清楚,自己作为三军之帅,于唐军而言,其重要性毋庸置疑。她若想正面对抗宋金刚,拖着这孱弱的身子,肯定是不行的。值得庆幸的是,接下来的两日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她终于能抽出时间静心调养。她将宋金刚留在体内的那股暗劲完全驱除,伤患虽不可能短时间内治愈,但却彻底地摆脱了反噬之苦。
第三日的凌晨,黄伊榕又收到了暗探传回的密报:“定杨王”刘武周连夜发兵一万,从马邑赶往介州。
“定杨王府近期不断地攻城略地、扩充版图,兵力吃紧。马邑与介州相去数百里,刘武周却不得不劳师远行,无就近之兵可调。况且,集‘一万’之数,竟耗费三日时间,可见这一万精兵于敌军而言,尤为重要。若能于半道将其全歼,则定杨王府必受重创,且宋金刚亦失去后援。”黄伊榕心中暗道。
“绝不能让援兵踏入介州城门!否则,以宋金刚之能,得此一万增兵,我军更难与之抗衡!”黄伊榕决心已下,然如何歼敌兵于介州城外,却令她颇感头疼。
她作为敌方,尚且知晓此次增援至关重要,宋金刚身为定杨王府之将,这个能征善战的“宋王”,又岂会不知?
倘若宋金刚未与黄伊榕交过手,或许他会大意地认为这“小女子”不足为惧。然他前几日刚在黄伊榕的手下吃过败仗,如今他自然料定这“唐军女帅”会盯着马邑援兵不放。若想这一万定杨将士能顺利进城,宋金刚必会派兵出城相助。为对付黄伊榕,他极有可能会亲自压阵。
黄伊榕实在是不想和宋金刚再来一次硬碰硬的对决了……她自知自己的武功及不过对方。上一回是对方手下留情,她才得以保住性命,这次宋金刚若下狠手,那自己与旭扬,岂非要天人永隔……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她互抱双臂地搓揉了一会儿,以缓解平复内心的无助与惧意。她用力地深呼吸几口,稍稍定了定神,喃喃自语道:“想避开宋金刚,只怕很难……”
唐军的斥候暗探皆是训练有素的能人,然就算他们探到敌情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定杨王府的“内部情报”。定杨援军需途经唐王府的边疆,故而行军路线定是选择曲折隐蔽、难以探查的山间野路。而这一整条秘密线路,刘武周早已传密信告知宋金刚。在“先知先觉”这一点上,唐军首先吃了一个闷亏。
既然无法事先知晓,自然无法提前埋伏。假若唐兵打探消息能精准快速倒还好说,但若是谍报滞后,军队被迫仓促点兵集结,军阵不稳、人心浮动,则唐王府难有胜算。更甚者,宋金刚极有可能反向利用这一万增援,诱唐军深入其已布之阵局,将唐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扫荡至全军覆没。
“能否布阵击杀宋金刚?”黄伊榕暗暗摇头,“此人谙熟近乎失传的古阵——杀狼阵,可见其对军阵之法极有研究。只怕我所知的各种攻击及防守阵型,皆伤他不得、困他不住。”
而从宋金刚的战绩及其作战之法来看,黄伊榕推断此人非但极善用兵,更是理智冷静、行事果断、随机应变。想要寻找宋金刚的“弱点”,应该很难,至少目前,黄伊榕想不出宋金刚有什么可以攻击利用的弱点或是缺陷。
黄伊榕甚至想过购买“火流石”,或是差人研制火药,然细思过后,终觉难以成事。
宋金刚手下有很多武功高强之人,且想必他派出的斥候密探,也是精干之士。这些聚集在这位“宋王”麾下的强者异士,亦是不容忽视。
黄伊榕的头脑里转过很多种方法及策略,最终却都被她自己逐一否决。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小婷进门禀报道:“黄小姐,外面来了一个人,说自己是郭旭扬郭少侠的挚友,叫什么……司徒远的,是‘霍山派’的掌门。他说他是来帮您的,需要我请他进来吗?”
“司徒远?!”黄伊榕猛然一惊,随后心中涌过阵阵暖流,双颊泛起一抹潮红。
她这才想起来,在长安城临别前,旭扬曾言道:“我已修书给‘霍山派’掌门司徒远,拜托他护你周全。司徒掌门武功极高,有他助你,我才放心些。”连日来,黄伊榕忙于军政,一时间倒是将这件事情给忙忘了。
江湖传言,霍山派是综合实力排名第二的强大宗派,且掌门司徒远的武功,与“榜单”第四的“河北”周伯翁不相伯仲。得司徒远及霍山派相助,黄伊榕的诸多难处将迎刃而解。
“旭扬,你真好……”黄伊榕捂了捂滚烫的脸颊,甜蜜而温柔地笑着,低低地说了一声。
她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裙妆容之后,向门口走去,“小婷,司徒掌门远道而来,你随我一同出门迎接。”
**黄伊榕很头疼,我也很头疼……
同样是“王者段位”,但低星级的王者面对高星级的王者,要怎么打?而且,武侠文不同于军事文,武侠小说里的“高手”,可以写得厉害到“以一挑万”,就算万箭齐发,也能弄个“内功**”什么的反打回去,一般情况下,还真拿不下来。
黄伊榕此刻身负重伤且心生惧意。反观禤弈,不但武力值强横,用兵阵法等等和黄伊榕相比,也是伯仲难分,性格脾气上也没有寻常武将的缺陷,手下还一堆的“高手”。若是禤弈二战黄伊榕,几乎可以预见是压倒性的优势。
想来想去,我只能把司徒远的戏份提前,唐军这边才有一战之力(我本来是打算让司徒远再稍晚一点才出场的)。
而且,黄伊榕现在是最需要郭旭扬的时候,但是郭旭扬远在西域,来不了,那他为榕儿留的“后路”——司徒远的及时出现,也是侧面上对于这小两口儿感情上的一个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