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听到季子轩的话,觉得有些奇怪。
她回头一看,只见季子昂站在玄关处,低着头正在换鞋。
李絮没动,盯着季子昂看。
季子昂换完了鞋,头还是低着,脚步却很快,往他的房间走。
他的房间和厨房挨着,过去的时候正好要经过李絮的旁边。
李絮一把抓住他,“怎么回事?地上有钱还是怎么着?”
两个人挨得近,季子昂不用抬头,李絮就已经看到他的脸了。
她脸上的笑意也渐渐的消失了,她冷着脸,“打架了?”
……
张坤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八点了。
“单位发了点葡萄,挺大挺甜的,你给孩子们洗洗吃了吧。”一进门,张坤边换鞋边说道。
不过,张坤说完好几秒,都没人回应他。
他有些奇怪的探头,看向客厅。
只见李絮、季元元、季子轩三个人排排坐在沙发上,各个表情严肃。
他换完了鞋,心情有些忐忑:“怎么了这是?等我呢?”
他没犯什么错误吧?怎么大家都这么严肃?
难道是嫌他回来的太晚了?可是单位下班晚,加上路上的时间又长。
“不是!”李絮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接过了张坤手上的葡萄。
“给你爸倒杯水。”一边往厨房走,李絮一边吩咐道。
“我不渴,不用倒。”张坤连忙道。
季元元已经起身,去倒水了。
听见张坤的话,她叹了口气,说道:“您还是喝一杯吧,等会儿怕是口干舌燥的也顾不上喝水。”
拿了张坤的杯子,给他倒了满满一杯子水,季元元将水杯放到了他的面前。
张坤这才发现,只有季子轩和季元元在。
季子昂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开口问季元元:“你二哥呢?”
季元元只道:“您先喝口水。”
张坤见季元元三番五次的劝他喝水,怀着满腹的狐疑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季元元这才指着季子昂的屋子说道:“他带着好多同学去跟人家打群架,被我妈刚才拿擀面杖打了一顿,在屋里哭呢!”
张坤张大了嘴,半晌后才问道:“打群架?”
季元元点头:“嗯,被我在南环路的一处烂尾楼前面抓了个现行。他是组织者,带了七八个人过去的。”
张坤听着,也气笑了:“咱们家子昂现在是越来越能耐了,在学校里面拉帮结派,还学会打群架了。”
他起身,就要去季子昂的屋里面找他谈谈。
然而,季子昂的房门从里面反锁了,张坤根本就打不开。
“开门,你有能耐打群架,怎么现在不敢见人了?”张坤冷声道。
张坤的话音刚落,屋内的季子昂就开口道:“季元元,你光说我的坏话,你怎么不说我是为了谁才打架的呢?你讲话一点都不客观,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我真是白疼你了。”
声音还带着更咽,显然是委屈极了。
张坤狐疑的看向季元元。
季元元如何回答道:“刚才我跟我妈说过了,二哥是为了大哥才打架的。大哥之前得了一等奖,有人不服气,说大哥的坏话,所以二哥才带着人去打架的。”
“我又不是为了自己,再说了,我也受伤了,我疼着呢!你们都没一个人关心我,我在这个家就这么没存在感吗?”
说话间,李絮已经从厨房出来了。
听到季子昂的话,李絮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她将洗好的葡萄往桌上一放,训斥道:“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应该奖励你啊?奖励你为你大哥出头,光荣负伤?”
“那倒也不用,但是你打我就是不对。你说我打架不对,那你打人就对了吗?”季子昂振振有词,越说越激动。
隔着门板,季元元都能想象到季子昂现在口沫横飞的样子。
李絮一脸的震惊,想反驳,然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是你妈!”最终,李絮只憋出这么一句来。
“你们大人太不讲道理了,无话可说的时候就喜欢拿这句话来压人!你是我妈怎么了?你是我妈就可以打人吗?父母打孩子也是犯法的,你懂不懂?”
“你……”李絮放下葡萄,就要上前去跟季子昂理论。
张坤拉住她,低声道:“行了行了,你也别说了。他虽然做的不对,但是说的挺对的。”
季子昂都这么大了,哪能说打就打?
李絮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坤,问道:“你是站在哪边的?”
季元元也赶紧上前,将李絮拉住:“妈,还是让爸单独和二哥谈一谈吧。”
她拉着李絮,就要往主卧走。
李絮也没怎么挣扎,借坡下驴,进屋之后还吩咐张坤:“葡萄洗好了,等会儿你们都吃了!”
张坤站在季子昂的门前,对着李絮点了点头。
李絮和季元元进了屋,季元元刚要将房门反手关上,李絮眼疾手快的上前,抓住了门板。
她轻手轻脚的将门掩上,但是又没完全掩上。
露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缝儿,她整个人趴在门框上,看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张坤端起了放在餐桌上的葡萄,来到了季子昂的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也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低声道:“子昂,开一下门!你妈他们都进屋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还在门上敲了两下。
门内的季子昂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张坤回头看了一眼。
吓得李絮赶紧缩回了身子,躲在衣橱后面。
躲完,李絮回过神来。
她留了那么小的缝儿,张坤在外面肯定是看不到她的。
她又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后,透过门缝去看。
可惜,张坤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李絮愣了一下,随即打开了门,走到了客厅里面。
环视一圈,到处都没有张坤的身影。
看样子,他是进了季子昂的屋子里面了。
也不知道父子两个在谈什么,李絮心里抓心挠肝似得。
她现在特别像上前偷听一下,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这要是让季子昂发现了,不得炸了?
她回了主卧,季元元正坐在电脑前面,十指翻飞,十分快速的打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