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电影一般,在季元元的脑海中一幕一幕的闪过。
电影结束,季元元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种鬼压床的感觉终于消失,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片刻后,季元元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
她拉开自己的睡衣,握住了脖子上的那块玉佩。
手上握着玉佩,她终于能安定下来。
重新躺会床上,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刚才梦中的事情,分明就是上辈子发生在她和秦慕丞身上的事情。
那时,她嫁进来已经好几个月了。
秦浩文已经中风了,躺在医院里,程书琴照顾着。
秦家的重担一下子就落到了彼时才刚二十五岁的秦慕丞身上。
虽说秦慕丞毕业后就一直跟着秦浩文在公司里面学习,但是秦浩文的病来的太突然了。
秦慕丞根本就没做好准备,很多事情他都需要自己慢慢的摸索。
加上他当时太年轻了,公司的很多元老都对他虎视眈眈。
他开始早出晚归,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应酬。
她自然也知道他辛苦,所以晚上会等他回家,从未下过厨的她也会跟吴嫂学着煲汤。
如果当初没那么多误会的话,他们两个,有可能会成为一对恩爱的夫妻。
可是,偏偏秦慕丞沉默寡言,什么都不解释。而她心思敏感,十分容易胡思乱想。
就像是这个梦中一样,明明可以避免,却处处成了误会。
秦慕丞不让她晚上等他,不让她煲汤,明明是心疼她,可是他什么都不说,还摆出一张冷脸。让她误以为秦慕丞是嫌她做了一些没用的事情,添了麻烦。
后来,秦慕丞之所以没去主卧,也是怕时间太晚了,他在浴室洗澡会吵到她。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让她误以为秦慕丞是厌倦了她,不想面对她。
而她,不仅心思敏感、容易多想,还十分的小心眼。
如果在客厅的时候,她能多问秦慕丞一句,或许就能发现秦慕丞真正的意思。
如果,她能在秦慕丞去了客房之后跑过去问一句,她或许就能发现,秦慕丞对她的好。
可是,他们两个的性格造就了上辈子的结局。
她从小缺爱,造就了她敏感多疑的性格。她想要的爱情,是炽热而又浓烈的。
秦慕丞从小看惯了父母之间的细水长流,又突遭变故,疲于奔命。他想要的,是默默的陪伴。
当时的那些误会,现在站在一个第三者的视角,才能明白。
躺在床上,季元元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再次睡了过去。
手上握着玉佩,这一觉季元元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秦浩文和程书琴特地抽出时间,陪他们一家出游。
秦军山腿脚不好,没有跟着一起去。
他们去了B市最大的博物馆,还去了海底世界。
晚上,秦浩文还请他们在B市最高的建筑顶层吃饭。
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下面的万家灯火。
整个城市好像都变得渺小起来,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变得比蚂蚁还要小。
一家人在B市呆了四天,将整个B市都逛了一个遍。
眼看着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五,一家人决定第二天回程。
秦军山既然要在这里过年,那亲戚之间就免不了各种走动。
所以秦慕丞这个寒假恐怕是去不了S市了。
再见面,就得是明年的暑假了。
秦慕丞十分舍不得季元元,晚上拉着季元元待到十点多,才恋恋不舍的把她送回了房间。
想着即将要和秦慕丞分开,季元元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前几天晚上明明睡得很好,这个晚上却又做起了梦。
……
大雨淅沥的晚上,秦慕丞站在窗边,出神的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树。
树干上缺了一块,树皮被剜掉,光秃秃的,很丑。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狂风暴雨之中,那棵树有些摇摇欲坠。
秦慕丞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间转身就往外走。
走到楼下,他吩咐吴嫂,“帮我找绳子和几根结实点的木棍。”
吴嫂有些诧异,看着他往外走,连忙嘱咐道:“先生,你拿把伞,外面的雨太大了。”
秦慕丞却像是根本没听见吴嫂的话一样,径自走到了院子里。
吴嫂连忙拿了伞跟上去,“先生,你这样淋浴是要感冒的。”
“快去,给我绳子和木棍!”雨中,秦慕丞一把推开吴嫂手中的伞,喊道。
吴嫂没办法,只得去旁边的小楼里喊了管家出来,给秦慕丞找了木棍和绳子。
秦慕丞冒着大雨,给那颗已经枯死的树做了一个结实的支架。
管家和吴嫂要帮忙,秦慕丞却大吼着,不准他们碰。
吴嫂和管家没办法,只能在旁边陪着。
做完,秦慕丞这才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好了,这下它就不会倒下了。”
吴嫂见状,赶紧拉着秦慕丞回了屋。
她去了楼上,给秦慕丞放了热水,催着秦慕丞去洗澡。
秦慕丞上楼之后,吴嫂拿了毛巾给管家:“辛苦了,你也赶紧去洗个热水澡,这个大的雨,可千万别感冒了。”
管家将毛巾接了过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不解的问道:“这棵树,有什么奇特的,先生怎么会这么爱惜?”
管家在秦家做事的时间不长,自然不知道这些。
但是吴嫂在秦家,已经做了将近二十年了,所以对秦家的事情比较清楚。
她低声道:“这棵树,是先生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亲手为他种下的。自然意义不同,爱惜也是自然的。”
管家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地上全是水,等管家离开之后。吴嫂拿了毛巾过来,仔细的擦拭着地上的水。
擦着擦着,吴嫂忽然间长叹一声,低喃道:“这又是何必呢?人都走了,守着一棵树有什么意义?”
画面一转,已是深夜。
宽大的床上,秦慕丞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低喃着:“元元,别走……”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婚纱照。
……
季元元倏地睁开了眼睛。
天色已经快要亮了。
她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梦,忽然间眉头紧皱。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