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迈步,腿肚子就开始转筋了,都是不大敢往里进了,所以县城里最大最豪华的两家酒楼餐馆,闲味居和珍意楼,有一点点自知之明的婆娘们都不敢进,绕开了。
婆娘们都选择一些小的酒楼进行试探的。有老娘们儿把自己村有人卖菜方子卖了好些钱的事儿说给管事儿听,管事儿狐疑的看着对方,听着信誓旦旦的话,虽然还是不信有人会花一百两买菜方子,但抱着对酒楼没什么损失的态度,选择试一试万一新颖的菜出现了,酒楼买不起也能偷师呀。
一部分有幸运的婆娘们会被允许试菜,就在人家酒楼后厨又是杀鸡又是炖肉一阵忙活,酒楼里厨子看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就这还敢来卖菜方子啊,这好好的食材就这么让你给我糟蹋了,不等做好就王家庄婆娘就被轰出来了,甚至还有酒楼要求婆娘们赔食材损失的。
王家庄婆娘们也是干脆,直接就破罐子破摔了,赚不到钱也就算了,还要赔钱没这不可能,手往腰间一叉大马金刀,心一横,要钱是没有,要命有一条,赔钱门儿都没有啊,有本事就弄死老娘。
想从铁母鸡身上拔毛,不是非礼也得误事,闹起来好不了,好好的酒楼碰上臭无赖耍流氓也是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了,把人哄走了事儿。
婆娘们就是抱着侥幸,成了咱就闷声发大财的心态,不成也没啥损失,咱就回家洗洗睡的良好态度,烦恼都留给酒楼了,婆娘们就当是来县城里一日游了,婆娘们先后在酒楼饭馆里,大街上,巷口,陆陆续续碰到了,虽然见面都有点小尴尬,相视一笑就过去了,毕竟丢脸的不止自己一个人,独自丢脸,哪有都光棍来的平衡。
这么一想,被轰出来到也不是不能接受,虽然没能一鸣惊人赚得盆满钵满,有些失落,但在街上逛一逛心情也很荡漾啊,看着琳琅满目的物件,不买也缓解的农忙带来的辛劳,于是婆娘们乐呵呵又都聚一块了,都是心照不宣,赚钱的事儿泡汤了,心里就没了算计,毕竟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都打算在县城好好转一转开开眼再回去王家庄。
但有人她不一样,那就是王浩大伯娘钱氏,钱氏起来晚了些,一路上谁都没碰上,自然也不知道安平县城里的酒楼饭馆都快被王家庄婆娘们包场了。
急急忙忙一路赶到了县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先踩点,在县城里繁华地段的各大酒楼茶肆外观摩瞧了一圈后,底气十足的直奔最豪华的两家酒楼饭馆而来,钱氏也不用多想,就一个想法,她要卖高价就得去县城最大的饭馆子。
钱氏看了看比邻而居的两家酒楼,都是三个字她一个也不认识,别怪她文盲怎么知道是酒楼的,不认字但她有眼睛啊,天气暖了都开着门做生意,往里一瞧,加上里里外外的客人,傻子都知道这是吃饭的地儿。想着小馆子也花不起一百两买菜方子,看着这两家酒楼规模差不多,选择离就进的珍意楼。
王浩家的小院里,一帮人齐刷刷的听训。李父严肃的对着一帮人授课,柱子王虎他们打架没怕过谁,此刻拿着木棍在地上面的沙土上写画,手就像不听使唤了似的,颤颤巍巍。
李父对下乞丐们倒是怜惜,态度也不错,哪里错了也会细心纠正。就是对别人那态度就变的极其恶劣了,柱子他们觉得自己就不是读书识字的料,被骂是应该的,谁让他们,刚跟着读完宇宙洪荒,就忘了上一句是天地玄的是啥了。
李父没动手打他们,是仁慈了,错。只是开刀立威的对象,选择了血脉和亲情压制,是拿亲儿子和女婿来立棍。
胖墩子总觉得以前,老爹教姐姐识字不重视他,这突然被重视起来是真疼啊,老爹都把他手打肿了。
胖墩子想反抗,老爹说了兔崽子敢跑,回家就打断狗腿。胖墩子委屈巴巴的冒着鼻涕泡一琢磨,打手板虽然让人疼的想哭,也不是忍受不了,毕竟留着狗腿在,早晚能逃出老爹手掌的。
另一个立威对象就是,有半个儿之称的未来女婿王浩,女婿在老丈人面前,用亲情压制一样奏效。
揍胖墩子的原因,一个是立威,二是胖墩子仗着学过一点东西,耍小聪明不好好学,那是必须得揍。
至于王浩,那就是纯纯的老丈人看女婿总觉得闺女吃亏了。但王浩比较滑溜,学东西很快也认真,在众多傻狍子中不好挑毛病,就只好在写字上找茬了,没错就是找茬,王浩想用纸笔写字,做梦,跟着扣泥巴去吧。
王浩心里就觉得冤的慌,他纸笔都买回来了,就是打算练一练毛笔字的,现在也要跟着一帮傻小子抠地面,他表现的多好呀,老丈人教的他都能记住,得不到老丈人夸奖也就算了,他还发现老丈人总偷偷的用眼睛瞪他。
王浩本想着,前世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他,对于开蒙起步的傻小子们来说他不就是神童了,老丈人不说他天赋异禀骨骼惊奇也就算了,享受用纸笔写字的待遇总该有吧,结果被老丈人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还说纸笔给他用是糟蹋了。
王浩心里想,糟蹋的不是纸笔,是他呀,在这个识得几个字到哪里都高人一等的时代,他还得装文盲,看最差的纸笔也不能用,也只能望而轻叹,继续装冤种吧。
后来王浩想开了,老丈人这是对他期望高啊,对他的严厉,应该就是觉得发现他是块璞玉被深藏埋没太久了,老丈人这是恨不相逢未嫁时,虽然这么比喻不太恰当,总之老丈人是后悔开发的晚了,还想补救补救,对他的严厉难道还想对他进行打磨雕琢再加工,是让他有进取心,嘿嘿,被老丈人看重,别说王浩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的。
其实王浩是多想了,李父看王浩不顺眼,那是无关读书识字的。而是昨天就听李母说了,他家的宝贝闺女着急嫁人了。
他养了十来年的宝贝闺女居然急着和王浩这臭小子成亲,他这做老父亲的那是一宿没睡,怎么也想不通王浩哪好让他闺女惦记着早嫁。虽说已经定亲了,但着急的怎么也不该是他闺女,现在还是他宝贝姑娘成了上赶子了,舍不得宝贝闺女那怒火就得发在王浩身上。
王浩窃喜,被重点培养。李父牙痒痒,宝贝闺女要被猪拐走了。总之院子里教学气氛很严肃而凶残。地上墨字的抠地面,背书的嘀嘀咕咕念经,李父走来走去,释放冷气。
李曼也有重担在身,男孩子们学识字,女孩子们也不能落下呀,于是在屋里也开了课,教几个女孩识字。
李曼会偶尔从窗门缝隙偷偷观察,胖墩子被揍得嗷嗷直叫唤,王浩莫名其妙就被老爹找茬批评教育一顿的样子,就好笑,这就是欺负的下场。
再看看一个个苦大仇深,愁眉苦脸的男孩子们,再看看几个女孩子都是积极向上,李曼暗自摇头,老爹的队伍怕是要被女儿的队伍超越了。
其实这也是李父看谁都冒冷气的原因,老子教的男孩子赶不上闺女教的女孩子,不得让人笑话。
“客人,您里边请。”珍意楼里的店伙计一见来人了,虽然穿着打扮都不咋地,也客气的上前招呼:“您里面请,来我们珍意楼您算是来着了,我们这的酒菜那是安平县最好的。”
“珍意楼,最好的?”钱氏一听最好的,心里就认定了王浩来的一定是这家了,名字也好,就是不大像饭馆。
店伙计心里腹诽,难不成这婆娘穿着打扮跟个村姑似的,还是个有钱人,满面笑容谦卑的说:“那是自然,我们珍意楼就是最好的,您打算吃点什么?”
“嗯!知道你们这是最好的就行了。”钱氏摇头又说道:“我可不是来吃东西的。”
店伙计上下打量钱氏,就说么,他这眼光不会错的,这就婆娘哪是能来他们珍意楼消费的主,随之语气也变的不那么友善了问道:“你不是来吃东西的,那你来有什么事儿!杂货铺你右拐。”
“啥?啥杂货铺子?”钱氏有点懵圈了。
店伙计一听,好嘛,也不是去杂货铺子的,难不成是要饭的,也不像啊,问道:“你不不是来吃东西的,怕是走错地方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我来就是找饭馆子的,我有事儿。”钱氏一看店伙计脸变得贼快,也不拒,反而更趾高气昂说道:“我有事儿,我找你们这管事的有大事相商。”
店伙计一笑问道:“你指的管事的,是掌柜吧!”
钱氏点头:“对对对。”
“嘿!”店伙计没好气的说:“就你,找我们掌柜的有大事相商,哼。真有意思,我们掌柜的忙着呢,可不是什么阿,不是什么人,相见就见的。”
店伙计想说阿猫阿狗,但及时止住了。
又说道:“我说大婶,你不是来吃东西也别来捣乱,会影响我们生意的,你到别处看看,想干嘛你去外边,我们掌柜的是没时间搭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