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谷驻羽邻城主事府。
此时的纪栀,一身大红宫裙,就端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上。至于成心和那尹鹤敬,分坐在主位两旁。而且议事厅之内,还坐着大概有七八个人。这七八个人,都是花谷在这羽邻城内各种生意的头领。
……
纪栀将手中的鎏金请帖放在身旁桌面上,看向在场的众人,笑着开口问道:
“赵家今晚邀请在座的各位一同去赴宴,你们怎么想?”
底下座位上,有一长须老者立即开口道:
“花妃,这赵家欺人太甚,不仅强行占据了我们麻方山的营地,而且还打伤了我们众多弟子。
依老朽看来,这次宴席,这赵家摆明了没安好心。”
这长须老者话音才落,立刻又有名身材妖娆的风韵妇人,接着开口道:
“我倒是不这么看,既然赵家已经主动邀请,就说明他们对于麻方山的事情要有个交代了。如果我们这次不去的话,难免落人话柄,到时候再说我们花谷连宴都不敢去赴。”
“还赴宴,赴他奶奶个腿!老子现在都想把他们赵家在麻方山的驻地给端了!”一名身穿锦衣的壮年男子立刻接过这风韵妇人的话,先是冷哼一声,随后直接站起身来,继续道:
“王夫人,敢情麻方山不是你的管辖范围之内,你当然不会这么说了。你管辖咱们花谷在羽邻城所有的药材生意,可谓是日进斗金。
不像我,只有一个鸟不拉屎的麻方山,还趁着老子不在,被人给一锅端了!”
说到此处,这中年男子朝着纪栀一抱拳,道:
“花妃,这口气我是绝对咽不下去!”
那被中年男子叫做王夫人的风韵妇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此时双眉一皱,语气微讽道:
“何统领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难做,难道我就轻松了吗?也好,今天趁着花妃在此,你我索性就好好掰扯掰扯,真不行的话,以后这羽邻城所有的药材买卖,都交给你何大统领好了。
不过何统领可得留点心,别药材再让别人打劫喽。”
“你!”
听见这王夫人的话语,中年男子眉头紧皱。
“……。”
两人竟开始就此争吵起来。
兴许是两人的情绪带动了其他人。
此时在场的众人,除了那主位上一言不发的纪栀,就只剩下成心和那尹鹤敬没有说话了。
尹鹤敬只是小口饮着茶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至于成心,索性就直接靠在椅背上,看着头顶天花板,怔怔出神。
而随着众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纪栀的脸色也是越来越不好看。
羽邻城虽然是距离花谷宗门所在地址最近的一座城池,但也是最不服花谷本部管理的。以前自己也只是听说这羽邻城难管,甚至都出现过几次违抗命令的事情。
但是羽邻城每年上缴的灵石以及各种灵草灵药却没含糊过,几乎每次都是占据花谷驻各地分部的前三名。所以花谷也就对羽邻城的各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事,就随他们去。
这尹鹤敬也是最近几年才主管花谷在羽邻城的一切事宜。而自从后者上位以来,上缴的灵石以及各种灵草灵药也是不多不少,所以就连谷中那每两年才举行一次评比之中,给了这尹鹤敬一个“可堪大用”的评词。
……
“够了!”
随着纪栀的轻喝一声,众人争吵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
纪栀先是看向那中年男子,因为麻方山的所有开采事宜,都是由他进行管辖,所以这停了将近一个月的开采工作,就属他损失最大。
纪栀轻声开口道:
“何统领,稍安勿躁。这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而那与何统领争吵的王夫人,既然纪栀开口了,此时也不再说什么。
纪栀看向在座的众人,朗声道:
“花谷在羽邻城几十年的经营,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赵家而停止,至于麻方山的事情,这赵家必须给我们花谷一个合理的交代!”
说到此处。
纪栀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点了点那放在桌面上的鎏金请帖。
“传我的话,告诉赵家,我花谷定会准时赴宴。”
———
傍晚。
一座修建在羽邻城主城之内、最为繁华区域的世俗府邸。
正门牌匾之上。
“赵府”二字,龙飞凤舞。
而在这赵家门口,那些过往百姓,甚至都不敢在这赵家门前过多停留。
赵家,作为羽邻城内的第一大家族。其势力,就算比起城主府,都是不逞多让。
赵家府邸一处宴客厅。
大厅之内的所有家用木器皆是以那楠木雕刻而成,在厅内中部位置正上方,还有一颗硕大明珠,以金色锁链吊在房梁之上。
明珠不断地散发柔和光芒,虽然天色已暗,但是整个大厅之内,却是明如白昼。
此时在宴客厅的主座之上。
一身大红宫裙的纪栀端坐其中,而在纪栀对面,还坐着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虽然已经年近半百,两鬓有些微白,但是仍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丰神俊朗。
这中年男子率先开口道:“花妃赏脸,大驾光临,我赵家真是蓬荜生辉。”
纪栀也是眼角含笑,对着中年男子开口道:“赵家主哪里的话。”
纪栀身为花谷花妃,原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她也没想到,今天晚上的宴席,竟然会是赵府家主亲自出面。
在这大厅之内,放置着一张足以容纳几十人的圆桌。
一道道美食被面容姣好的侍女端上来。
圆桌之上,已经摆放着近百道佳肴了。
那中年男子开口道:
“花妃,咱们落座吧,边吃边谈?”
纪栀点了点头,道:“有劳赵家主。”
……
此时有资格在这圆桌上落座的,花谷这边,除了纪栀以外,还有尹鹤敬,和那今天上午在主事府会议上、最先开口说话的长须老者,管理花谷在羽邻城所有药材生意的风韵妇人王夫人,以及那麻方山的何统领。但是却没有见到成心的踪影。
至于赵家这边,除了这赵家家主以外,还有那日在妓坊内的赵家二公子。不过今天这二公子,一身得体长袍,一脸正气模样。如果只看外貌的话,根本看不出此人竟是流连青楼的花丛老手。
至于其他几人,应该也是这赵家的中坚力量。
赵府家主此时指着一道散发着淡淡寒气的玉盘,道:
“花妃,这道艾鲷鱼,可是花费了大气力,从那深海之中捕捞。足足用了三个月时间,才能运送到羽邻城,而且运输过程中,必须用那百年寒冰冰冻,时刻保持新鲜,从制作到上桌,不能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纪栀也是看了一眼那玉盘内通体晶莹如玉的鱼片,道:
“果然灵气盎然。”
但是纪栀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摆放在自己手边的玉筷,反而接着道:
“赵家主,这艾鲷鱼并不急着品尝,按理说你跟我花谷谷主一个辈分,我应该尊称您为一声赵叔叔,但是我身为花谷花妃,既然今天我应赵家邀请而来,就是代表花谷。”
听见纪栀这话,赵府家主脸上笑容不变。
纪栀接着开口道:
“我有话直说,赵家主不必在意。最近这羽邻城传的沸沸扬扬的麻方山事件,不知赵家主知不知道呢?”
赵府家主此时也是将手中精致玉筷放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神色,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那赵家二公子,道:
“赵特,花妃说的麻方山是怎么回事?”
这名为赵特的赵家二公子,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开口道:“回父亲大人,都怪我,忘了向您汇报了,就在您闭关的这一段时间,我们确实与花谷在麻方山有一些冲突。
至于原因,是因为……。”
纪栀听着这赵特的讲述,只是不断冷笑。因为这赵特,显然是在颠倒黑白!
什么在麻方山的密焦石开采权被花谷不断压榨。
什么赵家的开凿人员无故失踪。
……
可纪栀就只是静静听着,也没有任何出口反驳的意思,因为这两人,摆明了就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等到赵特说完以后,这赵府家主也是看向纪栀。
“花妃,不知小儿说的是否属实?”
纪栀只是轻笑了一声,道:
“属实不属实,赵家主心里没点数吗?既然二公子都将事情原委一一告知了,何必问我呢。”
这赵府家主笑着道:
“花妃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也不能只听小儿的一面之词。”
纪栀直接开口道:
“那我就只问赵家主一句,什么时候赵家的队伍,能够从我花谷在麻方山的营地离开?”
这赵府家主还没说话,反倒是那赵特回答道:
“想让我们赵家撤人也可以,那就请花妃将扣押我们赵家的人放回,我赵家便立即撤人。”
“你放屁!”
那花谷管理麻方山的何统领,听见赵特的话,直接抬手一指赵特,大喝道:
“最近的天气,正是开采密焦石的好季节,老子几乎天天都在驻地看着,就那一天因为有事离开,你们赵家就丢了人?
你我开采位置几乎横跨了一整座麻方山,以他们开采人员的脚力,想要从你们驻地赶到我们驻地,起码也要一整天的时间!”
“花妃,你们花谷的统领,好生没礼貌。”赵特没有理会何统领的质问,只是望着纪栀开口道。
可是纪栀只是连连冷笑,看来这赵家摆明了是耍赖,因为自己哪里扣留过赵家的人,不过此时的情形,已经是多说无益。
纪栀直接站起身来,看着那赵府家主,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就没得谈了。”
言罢,纪栀就欲直接离席。
“花妃留步。”那赵特也是起身。
纪栀随即扭头看向赵特。
赵特一脸笑意道:
“既然花妃不想讨论此事,那就说一说别的事情。”
纪栀轻哼一声,道:
“我花谷与你们赵家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赵特目光直视纪栀,眼神竟是变得逐渐阴沉起来:
“我们还可以谈一谈,不如花谷就将整座麻方山的开采权全部交给我们赵家。”
“花妃,你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