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二就带着话回来了。
“我们掌柜说了,您放心吃,不要膳银。”
姜笙一愣:“不要膳银?”
小二的态度突然恭敬起来:“是,您若吃好了只管回府就是。”
山奈惊奇:“哪有吃饭不给银子的道理?”
姜笙想起刚刚进门时自己看到了姜羡。
会不会是……
随即她又摇摇头,先不说姜羡会不会给自己免单,就算会,那也没有这么巧合的。
姜笙对小二笑道:“我家丫头说得对,没有吃饭不给银子的道理,替我谢谢你家掌柜,我回府取了银子就送来。”
小二忙说不用,最后推拒不得,暗暗想一会儿得告诉掌柜。
几人终于回到绛平侯府。
姜笙又想起刚刚因为严才喻,她拿了人家摊主的几个果子,打算出去一起还。
山奈赶忙阻止她:“奴婢去奴婢去,您可别出去了。”
姜笙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你知道在哪里吗?”
“我……”
她确实不知道。
此刻去打水的山栀正巧回来听到:“奴婢知道,奴婢跟山奈去,顺便给您找找荷包。”
姜笙想了想,把银子交给了山栀和山奈:“成,那快去快回。”
正好她答应给姜岩的炭笔还没制,药材买回来也要加工。
时间紧迫,中秋宫宴在即。
山栀和山奈出府后,沿刚刚姜笙走过的路线,先仔细在路边寻了寻荷包。
“你和姑娘走的是这条路吗?”
山栀回:“确实是这里,你看前边——”
“当时姑娘就是在那个果摊里拿果子丢严公子的。”
山栀过去把果子钱付了,又和山奈一起找了许久。
这条路没有,她们又沿药堂的路去找。
但不幸的是,找了好久仍然没找到。
山栀转头拧眉对山奈说:“若掉了应该就在这些地方啊。”
“……莫不是被人捡去了罢?”
山栀突然想起来:“哦对了,刚刚世子爷也在,会不会是被世子爷捡了?”
山奈道:“瞧你这话说的,世子爷怎么会注意一个小小的荷包?”
山栀一想也是。
“等下!”山栀抓住山奈手腕,面白如纸,艰难咽了一口口水,“难不成……被严家的公子捡去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砰砰地跳。
山奈脸色也不是很好,不确定地说:“不能,吧?”
山栀又四处瞧了瞧,仍然没有看到荷包,越想越觉得被严才喻捡去的可能性大。
“你别自己吓自己,荷包里装得是银子,被什么人捡去都不稀奇。”山奈抿着唇。
“更何况姑娘都说了,荷包上没有绣什么特殊标识。”山奈道,“就算是被严家公子捡去了,他说那荷包是我们姑娘的,就是我们姑娘的了?”
她安慰山栀也安慰自己:“别自己吓自己。”
山栀眉头皱起。
两人找不到荷包,只能无功而返,先去醉鲜楼交了膳银便打算回府。
进醉鲜楼时,山栀忽然回头看了看,然后拍拍山奈的手臂:“你瞧,那人是不是很像羡姑娘?”
山奈回头看去,没看到什么人,便随口应了句:“你看错了罢?羡姑娘这会儿不在府里,在外头做什么?”
也是。
“许是我看岔了。”
然而一个时辰前——
姜羡正与醉鲜楼掌柜谈论事情,就见一小二敲门来询。
小二不认得她,抬头看了看掌柜。
掌柜擦擦汗:“有什么事情直说便好。”
东家好容易来巡视一次醉鲜楼,可别出什么差错了。
小二弯腰道:“是有一位姑娘,用完膳却发现自己荷包不知道落哪了,问小的能不能赊账。”
“那姑娘吃得菜色一应都是好菜,又多样,小的不知道怎么办才来请示您。”
掌柜悄悄瞟了姜羡一眼,正想着怎么样回比较好。
姜羡忽然开口问:“哪位姑娘?长什么样子的?”
小二回想:“穿着件鹅黄小褂,披着素色纱衣,除了头上簪着几支花钿外别无配饰,但那姑娘长得很漂亮。”
姜羡道:“没事,免了她的膳银罢。”
小二抬头瞧了掌柜一眼。
掌柜赶忙道:“姑娘的吩咐就是我的吩咐,还不快去。”
“是。”
等小二走了,掌柜问姜羡:“这位姑娘可是您的什么人?”
姜羡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算,是我——”
她犹豫了一下:“妹妹吧。”
……
山栀山奈回府后,把没有找到荷包的事情和姜笙说了。
姜笙无所谓,没找到就没找到呗。
虽然丢了几个金棵子她有些不舍得,但也没有非常不舍得。
山奈英勇道:“不行!”
“奴婢们想过了,荷包丢了事小,但若被严公子捡起,事情可就大了。”
“所以奴婢们认为,应该把事情和夫人说,早做准备。”
山栀叹气:“若严公子拿着您的荷包到处乱说胡编乱造,指不定外边怎么传呢,那您日后的婚事可怎么办?”
她们家姑娘因为突然被发现不是侯爷侯夫人的亲女,婚事本就艰难。若再坏了名声,那更难上加难了。
姜笙回忆:“荷包是山栀缝的,上边也只绣了朵寻常梅花,即使被人捡去也不能证明是我丢的。”
山栀的手艺并不精巧也不粗劣,还没达到是人看了就能认出来的地步。
正说着,突然有婆子过来传话:“姑娘,世子爷的书童找您。”
姜砚的书童?
姜笙偏头:“请他进来。”
泗聆虽是嗣兄的书童,但也是男子,姜笙出了卧房到院子里等。
泗聆进了玉笙轩向姜笙行礼:“姑娘。”
姜笙问:“是兄长有什么事情?”
泗聆拿出一个绣着红梅的霜色荷包,荷包上还挂着串极小的朱色流苏。
“这是我们公子路边捡到的,让我来问问可是姑娘的?若不是,我们公子是男子,捡到姑娘家的荷包还是要尽快烧了,免得日后闹出误会来,说不清。”
这话一半对一半错,公子早知道荷包就是笙姑娘的。
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严才喻及其小厮手底下抢来。
泗聆得意地歪歪头,回头一定要让公子好好嘉奖他!
“是是是。”山奈大喜,“这可不就是姑娘的吗?!”
虽然姑娘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找到总比落入他人手中让人安心。
山栀也高兴,眉眼都带着笑意。
不用告诉夫人了!
姜笙接过来摸了一下那绣着的梅花,又打开看了看,碎银和金棵具在:“是我的,替我多谢兄长。”
泗聆嘿嘿笑道:“不谢不谢,若无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泗聆走后,山奈凑到姜笙跟前看那荷包:“幸亏是被世子爷捡到。”
姜笙笑说:“这下放心了罢?”
山栀长舒一口气,用力点头:“姑娘日后还是少出去。”
姜笙挑眉未应,只能保证:“我以后不带山栀绣的荷包出去。”
山栀哀怨看了眼山奈,山奈嘿嘿一笑:“那还是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