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丁丁拿出五千万的卡送给汪一时,汪一是惊讶的,但要让他放弃古晴,他思考都没思考,就断然拒绝了,这时从二楼下来了一个人。
汪一很是惊讶,原来此人竟然是蓝飞儿的父亲,现在宁海市的市长蓝正龙。蓝正龙不得已对汪一道出了真相。
原来,丁丁之所以希望汪一陪在岑溪瑶的身边,还愿意给他这么一大笔钱,是因为岑溪瑶的母亲尤雪得了绝症,需要大量的钱进行治疗,尤雪是今年7月初检查出问题的,岑溪瑶目前还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情况。
虽然蓝正龙的小女儿心儿拜了岑溪瑶的父母为干爹干妈,但两家人走得并不是很密切,除了公务繁忙之外,岑溪瑶的母亲尤雪也为了避嫌,因为她就是蓝正龙的初恋“浅浅”。
当年岑溪瑶穿越到蓝正龙家时,那次要取QQ名,蓝正龙手中拿的那本宋词的扉页上题的一首宋朝词人周文璞的《出溪》:“二月天景佳,波清见佳虾。望中何所好,溪女摘苹花。浅浅犹可涉,素手花似雪。隔港闻讴声,风来正相接。”
尤雪之名就出自于这首诗,尤雪和蓝正龙都喜欢古诗词,经常在一起创作,尤雪还给自己取了个别名:浅浅。
后来蓝正龙和尤雪在大学里谈起了恋爱,大四毕业那一年,两人因家人反对等原因,最终分手,尤雪留在了宁州大学任助教,而蓝正龙则回到了家乡明城考取了公务员,从一名小小的检察官做起。
再然后,蓝正龙在亲戚的介绍下和于玉结婚生下了蓝飞儿,得知蓝正龙已经结婚生女的消息后,尤雪心灰意冷,辞职回到了苏州老家,结识了刚退伍的岑明远,生下了岑溪瑶,但她心中一直忘不了和蓝正龙的约定,将来如果他们生个女儿,取名就叫:溪瑶。溪就是《出溪》里的溪,瑶是美好的意思。这代表着他们憧憬的未来的美好的生活。
蓝正龙当初到苏州任职时,一次宴会上,无意间遇到了近二十年未见的尤雪和他的老公岑明远,当时蓝正龙的妻子于玉也在。因为于玉知道尤雪的存在,所以当双方在给各自家庭介绍时,于玉是有点不开心的,而岑明远对一切并不知晓,他觉得蓝正龙是性情中人,和他很谈得来,两人在席间互相敬酒,直到大家都散了,蓝正龙还拉着岑明远说着相见恨晚的话。于玉知道蓝正龙是话里有话,因为出席的都是政要和他们的家属们,所以她当场不便发怒,只是一个人先行离开了。
其实蓝正龙并不是个好酒之人,那次他之所以那样失态,是因为两个月前他刚刚失去了他的长女飞儿,苏州这边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家的变故,他也不便告诉这边刚刚认识的同事,所以当他再次遇到尤雪时,内心的那种痛苦便涌上了心头,但因为于玉在他身边,岑明远在尤雪身边,所以他只能把内心的那种难以浇灭的痛苦揉进了酒里,和军人出生酒力惊人的岑明远一杯接一杯,直到散席。尤雪虽然曾经和蓝正龙爱的死去活来,但是对于蓝正龙当初的离开,她内心多少还是有恨的,所以除了见面后的寒暄之后,至始至终也没有再与蓝正龙说话。
蓝正龙多想拉着尤雪的手,喊她一声浅浅,告诉她,自己女儿去世的事情。可惜,毕竟是成年人了,而且又有官职在身,他还是控制住了。
不久,岑明远远赴新疆任职,本来引为至交的两人,至此没了联系,一年后,也就是2005年,岑明远调到了江东省的省会宁州担任副市长,而不久蓝正龙也调到了宁州下属的县级市宁海市担任市长一职。两人竟然又相遇了,那次是在岑明远的办公室,蓝正龙看到了岑明远桌子上的一张全家福,上面的尤雪还是那么的楚楚动人,那双擅于弹琵琶的手还是那么的像雪一样洁白,而一边的女孩子就是岑溪瑶,当蓝正龙听到岑明远介绍她女儿的名字时,心头一怔,只有他知道这名字的由来。
后来,两个大男人在一起都聊起了自己的女儿,过来给他们两位市长添茶的秘书无意间听到了蓝正龙说到自己的女儿的属相,于是插嘴说道,按照她老家的习俗,蓝市长女儿的属相正好配岑副市长夫妻的属相,还说认了干爹干妈之后,孩子就可以长命百岁,平安一生了。蓝正龙听到这,自然是感触万分,于是蓝正龙就把心儿认做了岑明远和尤雪的干女儿。
蓝正龙回家后和妻子于玉说了这事,于玉自然是不支持的,因为她怕蓝正龙和尤雪会旧情复燃,而蓝正龙拿出了飞儿的死,说他们已经没有了一个孩子了,也许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他死活都要让心儿认尤雪做干妈,于玉一气之下回了老家,所以那次元旦节到岑明远家的第一次聚餐,于玉并没有参加。
而在那次蓝正龙带着从苏州放假过来的心儿到岑明远家时,却遇到了汪一,之后的事情汪一都知道的。
尤雪这次检查出的是罕见病法布雷病,今年单位体检时,报告显示尿蛋白1 ,后来尤雪又去进一步复查,医生告诉她是:慢性肾病,而且不算轻。诚惶诚恐之间,尤雪便在医院做了个肾穿刺,穿刺报告显示:肾脏FSGS病变。再之后,尤雪又做了酶活性、基因检测等多种测试,最终确诊为罕见病法布雷病,这是一种罕见的X染色体伴性遗传的溶酶体贮集症,目前我国十几亿的人口中也只有几百人得了这种病。
虽然法布雷病的死亡率不是很高,但是治疗的药却是天价,目前中国还没有,只有美国才有,这种天价药1.0mg/kg体重/2周静脉输注治疗,35mg的售价就是八万多元。也就是说每两周的药费就是十万多,一年下来就是将近三百万。而第一次用这个药还需要先注射一千万一针的“救命针”,这种针需要打三针,也就是三千万。这对于岑明远这样的家庭来讲,即使身为正厅级的他来说,这绝对是个天方夜谭的数字了。
而这件事,尤雪竟然没有告诉她的丈夫岑明远,她甚至让医院保密,对谁都不要讲。蓝正龙之所以知道,则是一次他的秘书在医院带孩子看病时无意间发现了住院做肾穿刺的尤雪,蓝正龙的秘书是认识岑副市长的夫人尤雪的,但尤雪不认识蓝正龙的秘书。而巧的是,几天前岑明远从宁州跑到了宁海找蓝正龙喝酒,当时岑明远说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说尤雪回苏州参加一个曲艺协会的活动了,大约要一个星期,而女儿岑溪瑶去英国游学了。
这话正好被蓝正龙的秘书听到了,所以几天后因为自己的丈母娘在医院住院,蓝正龙的秘书正巧发现了尤雪也住在医院,回去后他就把这事告诉了蓝正龙市长。
蓝正龙觉得尤雪背着岑明远一个人住在医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后来经过他的细心调查,终于知道了尤雪的病情。
尤雪知道自己的病情之后,觉得还没有恶化,家里的积蓄这几年来其实并不是很多,她想留着给岑溪瑶将来出国和出嫁用,所以在家还和没事人一样,只是服用一些疗效并不是特别好的普通药物。
蓝正龙一直觉得自己很亏欠尤雪,毕竟当年是他先负了尤雪,如果不是他屈服于自己父母的反对,他和尤雪的那段感情不会无疾而终的。
所以蓝正龙思来想去,既不能让尤雪知道这笔钱的由来,也不能让岑明远与瑜妹妹山庄有任何瓜葛,他只能找到了汪一。
汪一听完一切后,顿时陷入了两难之地,一边是他朝思暮想的古晴,而且此时的古晴刚分手了,另一边是需要他以岑溪瑶男朋友的身份介入到她家庭的请求。
“汪一,溪瑶那么喜欢你,你就成全她吧,你这样做,可是救了两个人啊,溪瑶的妈妈没有这笔钱,会痛不欲生的,溪瑶她没有了你和她妈妈,她也会一辈子不开心的。汪一,求求你了!”丁丁此时一反常态,放下了之前对汪一的凶狠,拉着汪一的手求道。
“丁丁,蓝叔,这事我做不来,我家在当地只是小康之家,怎么可能会有五千万这么多呢?”
“这个我帮你想好了,你父亲汪如来,我虽然和他从未谋面,但是上次他和瑞药的秦铭树之间的纠葛,秦铭树那边的电话是我打的。”蓝正龙说道。
“那事还没谢谢叔叔你呢,当时我就是跟心儿那么一说想不到您还放在心上了!”
“其实,那事也不是我的功劳,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是你父亲后面的那个人厉害哦,我也是按照省里的指示办事的,本来我是推辞的,但是听心儿说到汪如来就是你父亲,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了秦铭树的。我想说的是,你父亲不是有个亲家叫常金发吗?”
“是的,他是我干妹妹常青的父亲!”
“他的老山药业公司目前正在和华阳医药的沈景山合作,一起对抗秦铭树的瑞药集团,现在已经是水火不容了,但是你妹妹常青和沈景山的长子沈令一日没有完婚,两家企业一天也不会合并的,所以现在给你一家上市公司,然后你再将这两家公司收购进来,这样老山药业和华阳医药就都成了上市公司,你账上有个几千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蓝正龙如此说道。
汪一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道:“蓝叔,我才大三呢,哪个上市公司会给我啊?你把钱给我,我偷偷地给岑溪瑶,随便编个理由,就说我炒股赚的,说什么也比弄家上市公司,兼并明城当地的两家药企安全的多啊,给我上市公司,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肯定会有人查的。”
“汪一,你呀,说你是个没见识的人,就是没见识,溪瑶的家庭是什么家庭?爸爸是正厅,母亲是副处,第一次治病就要一下子拿出三千多万出来,你说这是你炒股赚的,你当那反贪局是吃干饭的啊,蓝叔叔就是检察官出身,如果这笔钱不运作好了,我们所有的人都会进去的。”
“我就不信了,你们要做善事,拿钱救人,难道还有错了?”汪一还是很单纯的说道。
“唉,汪一,这世界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这么跟你说吧,现在我家这瑜妹妹山庄就在溪瑶父亲的分管范围,如果他拿了我家的钱,这事还说得清楚吗?”
汪一这时才发现这个世界原来不是彩色的,而是黑白相间的,明明大家都是善心之举,明明岑副市长是个廉洁奉公守法之人,现在钱摆在面前,却不能用来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