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神光在天边亮起,只听得一声崩响,六天魔煞大阵彻底碎裂。神光一遍遍清洗魔气,昏暗天空重现光明。
清亮月光溶溶洒下,姬元亨收起天门,圆满收功。
寒月解开清虚府的防御禁法,化作一条经营光桥迎接六位大能从天而降。
刘丰年趁机找到谢松等人,一见面就是两眼泛泪。
“师兄,终于见到你了。这些日子你过得可还好?”
“潇洒自在,一切都好。你再贴上来我衣服都要脏了。”谢松费力睁开刘丰年梨花带雨的拥抱,看着眼前少年又不禁想要宽慰他。
“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
刘丰年擦干眼泪,嘁嘁道:“师兄,自你离山后,师尊与大师兄遇袭,星元峰一下没了主心骨,全靠二师兄和三师兄强撑着。”
“这么看来太玄门还算平稳。青木峰那些人没找麻烦?”
“怎么没找。”说到青木峰,刘丰年气不打一处来:“就是那祝文豹,天天打着慰问的幌子到星元峰耀武扬威,还说终究是一报还了一报。就他一个不入流的普通弟子,也配?”
谢松忽然一叹:“终归是我连累了你们。”
瞧见谢松的落寞脸色,刘丰年立时慌了:“怎么能是师兄连累了我们。要怪便怪那偷袭之人。今日已经确定不是寒月君,若是他日找出他的真身,定要把他压在寒狱最底处,受尽寒风刮骨之苦。”
“这个暂且不说,如今星元峰是谁管事?”想起太玄门中还有内奸,谢松便有些担忧。如今掌门不在,那人指不定如何蹦跶。
“师尊昏迷前,指定由三师兄掌管大权。三师兄不敢擅专,请二师兄指导。现今就是两位师兄共同商议一切事情。”
听刘丰年详细讲了些,谢松才稍微放心。
三师兄心思细腻,但于大事不够果断,不然也不会在白珍珍死后陷入自责,一直看不开。
二师兄虽然行事果决,但有时过于钻牛角尖了。譬如一心扑在修行上。
考虑两人的脾性,两人互补,这才是当今状况下的最好办法。
有这两位师兄,想来那内奸也不会轻松。
谢松又细致问了一些太玄门情况,忽然有太玄门弟子来找刘丰年。他悄悄避开那弟子,待其走了后才现身。
“师兄,两位师叔都在,师兄要不要见一面?”
谢松望向整装待发的太玄门众人,摇了摇头:“我这太玄门弃徒,不太好相见。”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们就要走了,你还不跟上去?”谢松双手轻轻一推,把刘丰年向熙熙攘攘的太玄门弟子方向推去。
刘丰年左右看看,见太玄门众人实在要走了,这才狠心跟了上去。
刘丰年走后,谢松仍定定望着那边。
身后有声音传来:“没想到你真能忍住不和他们见面。”
谢松一听便知道是薛文韬,头也不回道:“你当两位仙台境大能发现不了我?只是我们都保持着不见面的默契。”
一种抚平青木峰雷越怒火的默契。
灵修走上前来:“误会只是暂时的,等等便好了。”
谢松忽然笑了起来:“师妹说的不错,误会只是暂时的。走,我们去看看寒月的误会解决的如何了。”
不得不说,清虚府这次开府是一波三折。
好好一场清虚府传承之争,被魔道搅了,最后竟开成了伏魔宴。
一群散修气愤不已。辛辛苦苦而来,油水没捞着,反而在魔阵之中又出工又出力,之后只能在宴会上大显神通。众人哪能放过这次机会,纷纷开始胡吃海喝。
要说收获最大的,当属白悦。
这位平凡少年凭借家传法宝,借清虚府之力一日打通命泉,踏入修行之途。最后更是得寒月承诺,奉他为清虚府大长老,掌管清虚府三宫之一的月灵宫。
代价是白悦要带着太阴玉辰盘常驻清虚府中。
清虚府三宫乃是月华宫,月灵宫,月桂宫。其中月华宫是管清虚府主要事物,月灵宫掌管府内一应杂务,月桂宫则是弟子修行之所。
所以说,月灵宫大长老之位看似华丽,其实权利并不大。这也是寒月对白悦甚至姬元亨做出的妥协。
谁让太阴玉辰盘早已被白悦先祖白月真人做过手脚,除了他的血脉,别人轻易动用不得。
白悦年轻气盛,不清楚大长老位置的水分,洋洋自得不已。
姬元亨更是眉开眼笑,此举虽然不是心目中最佳结果,但比起分毫不得,已然好上百倍。
在姬家的威慑下,寒月不敢对白悦做出什么。白悦要想坐稳位置,更要倚仗姬家威势。如此一来两者相互牵制,姬家,或者说云门别府就可以坐收好处。
暂且不说之后寒月如何宴请宾客,三妖王如何斗酒姬元亨与姜铖,谢松三人在太玄门等人走后不久,也悄悄走了。
出了清虚府,夜色将尽,天边已有晨曦破晓而出。
残夜新日映入眼帘,谢松心中顿生感触:“无事轻松时方才知晓这等美景。”
怀中金魄小小叫了一声,算是应和。
灵修望着晨曦,眼中奇光异彩。她看向谢松:“太玄门与寒月之间的误会已经澄清,这事算是了结。不知师兄接下来如何打算,可要与我一同回神女峰?”
谢松仔细思索近来发生之事,寒狱逃犯有黄泉在忙活,太玄门内奸也有他们在收集信息,之后只要静待消息便好。
“我打算在外游历一番,寻找机缘突破四极境。”
薛文韬这时看了过来:“那要不要和我一起行动。散修逍遥自在,行得万里路,见惯事与人,兴许你哪天就突破了。”
谢松瞥了他一眼,嫌弃道:“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好心建议。”
谢松推开他的笑脸:“免了。怕的就是你的好心。再说,我就不适合散修的生活。与其跟你四处乱走,我还不如找个小房子住下,慢慢体验生活。”
听他这么说,灵修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道:“既如此,师兄何不入凡俗体验一次。我看白马镇便挺好的。”
“再说吧。”
三人边说边走,刚至月溪山下时,迎面见一女孩。
薛文韬见面便道:“雪儿你怎么到这来了?”
女孩正是昵称“雪儿”的雪娇,她正在路边等得百无聊赖之际,终于见薛文韬回来。
“你不是说就去一会,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又骗我!”
看着气鼓鼓的雪娇,薛文韬连忙赔罪:“是我的错,没让你担心吧。”
“哼,谁要当心你,你个大叔!”雪儿小嘴一撇,偏过头去不再和他说话。
谢松等人走近,却惊讶发现雪儿不远处躺倒一人。
谢松走近一看,居然还是个认识的。就是青木峰的祝文豹。
只见祝文豹满身是伤倒在路边,气息微弱。尤其是脑后还有个大包。
谢松给他把过脉后,给他喂下几颗丹药。随即他看向雪儿:“他是什么时候倒在这的?”
在薛文韬催促下,雪儿才慢悠悠道:“老早便来着,大约跟天上那片大乌云同时来的。”
雪儿口中的乌云,就是魔道设下的九天魔煞大阵。
“这人也是奇怪,踉踉跄跄走来,说是要上山找人。我说山上危险不让他去,他非不听。那我只能把他打晕,谁知他现在还没醒?”
“是你把他打晕的?”谢松奇怪看着雪儿。祝文豹身上的伤虽然重,但不至于连一个小女孩都对付不了吧。
薛文韬赶紧将雪儿藏到身后:“孩子手劲大,别见怪。”
谢松才不愿纠缠这些,耐心等祝文豹醒来。
见他神色严肃,灵修问道:“师兄,可是有什么不妥?”
谢松点点头:“祝文豹来月溪山找人,显然找的是两位峰主。能让他不顾危险执意上山,必然有重要事情。”
所幸祝文豹不负众人所望,闷哼一声悠悠醒。
他醒来第一眼看见谢松,迫不及待挺起上半身,抓着谢松的手问道:“谢松,两位峰主可还在山上?”
谢松轻轻推开他的手,回道:“两位峰主已经回去了。”
“怎么会这样?”祝文豹神色异常,从怀中掏出一物交到谢松手上。
谢松仔细一看,是条小金蛇。蛇身盘坐手中,看着像是死物,其中又隐隐有一道生机。
祝文豹匆匆说道:“青木峰与神铁峰叛乱,外加玄水君联手,已经控制了其他诸峰。两位峰主回去怕是会中圈套。你拿着这东西赶紧去阻止他们。”
说罢,祝文豹气血攻心,又昏死过去。
谢松脑袋被这一顿惊雷劈成了浆糊,抓着祝文豹肩膀厉声问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
感觉到他神色似癫狂,灵修连忙打断他:“师兄冷静。他伤势爆发,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了。”
薛文韬也在一旁出谋划策:“这人拼死传递过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你还是先去看看。”
谢松握紧手中金蛇,脚下金光爆发冲了出去。
二师兄,三师兄,你们可千万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