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福船上,吃着糕点饮着茶水,看着徐凤年几人调戏了轩辕青峰被她带着人堵在芦苇荡中,打了个鼻青脸肿,真是好不惬意。
五日后,远离徽山山头的一座破败土地庙,三个鼻青脸肿的乞丐,偷偷摸摸的走了进去,一进门一对刀就架在了温华的辈子上。
“大爷饶命!我没钱,求放过!”
温华十分自然的跪了下去,双手捧着木剑举过头顶,似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察觉到脖子上的双刀收回,温华抬头看到了一张漂亮得如同白狐的脸,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追兵来了呢!
再看,庙中生着一个火堆,徐凤年跟老黄两人已经坐在旁边,大口的吃着红薯,寒无衣依旧是那副黑衣斗笠打扮,正拿着根木棍在火堆扒拉着烤熟的红薯。
“好啊!吃东西都不叫我,太不讲义气了!”
大叫一声,冲了过去捡起一个刚刚从从火堆里扒出来的红薯,烫得左手抛右手,就是不肯放下凉一点。
至于追兵,有这两个高手在,已经不需要在意了。
那漂亮得不像男人的使刀高手,不知姓名,被徐凤年戏称白狐儿脸,为此可没少挨揍。
这个高手,可是能够一人砍翻两百来号土匪的凶人,可惜脑袋不太好使,是寒无衣这个枉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不知从哪,用半本武学骗来的。
自此,寒无衣出了蹭饭,就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知是去哪潇洒去了。
每次一出现,白狐儿脸都会朝他拔刀,因为某人多嘴提了句,他可是花了半箱子秘籍雇的人……
可惜,徐凤年都游历结束往回走了,都到剑州了,也没见白狐儿脸碰到过寒无衣一次衣角,寒无衣的实力彻底成了一个谜。
看破庙柱子上的刀痕,估计在他们进来之前,刚发生了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嗯!单方面的。
“不就拿半本秘籍坑了你嘛!正主就在这,等回了北凉,临时加价,绑了这小子,不信他老子不给。”
面对寒无衣“满怀好意”的提议,白狐儿脸一个纵身,顺着庙顶破洞跃上了屋顶,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被当面说要绑票的徐凤年,嘴一咧,露出个苦笑,继续吃红薯,这两人他可不敢再添言,实在是被打怕了,已经不止一次打算回了北凉,就让徐骁调大军,给这两人一点颜色看看。
温华则是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两个蠢货还真以为小年是北凉的顶级世家公子呢?
就那半箱子,一路上用来擦屁股的破书,还真当是什么绝世秘籍?
要是真的,他早就练出个门道,还至于做叫花?
但他不会去拆兄弟的台,做人还是要地道一点,就是不知道小年要怎么圆这个谎?
希望小年真的是什么世家公子吧!不然哥哥也救不了他了。
吃完散伙饭,温华挎着他的木剑跟徐凤年,老黄各自互击一掌。
他要去练剑,去拜那最高明的剑士,哪天真正有自己的剑。
“咱可是北凉顶大顶大的公子哥,混不下去了,可以过去找我。”徐凤年等掏完拿出回味的吸了吸鼻子,轻声道。
温华嗤笑一声:“顶大是多大?大得过北凉王的儿子?”说完,转头离开。
他没有邀请徐凤年继续跟他一起,避免寒无衣跟那不知姓名的白狐儿脸,发现端倪,一巴掌拍死徐凤年。
他是有些傻,但不是真傻,有着两个高手总时不时的过招,他要是还看不出老黄的不凡,就真傻了。
徐凤年机灵着呢!估计老黄多半也是个不差的高手,不然也不会带着两个高手堂而皇之的回家,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两人在江湖中算不算高手。
半月之后,两个乞丐临近北凉,寒无衣与一位粉衣白发,气质温婉柔静的美人在琴馆里,买了一把上好的琴,三百多两银子,价都没还一下。
徐凤年不禁牙酸:“果然,美人的朋友都是美人啊!挥斥千金毫不心疼。”
难以想象,一年多的相处,不是兄弟也算朋友了吧!借点钱江湖救急每次最多就是三文钱,只管他饿不死,这么抠搜的一个人,居然有一天也会眼都不眨一下的为另一个美人慷慨解囊。
真是怀疑,寒无衣是不是跟那些断袖一样,有着别样的喜好,只不过她是女风……
寒无衣也挺牙疼的,白龙说不知最近怎么了她伤好的越来越快了,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每次醒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九渊总是忙,也没空跟她聊天解闷,就让寒无衣给她找点事做,排解一下孤寂。
然后寒无衣就想到了一个白……为今后与黑龙相遇,给他一个惊喜的想法。
不过在学习期间,得多练习,寒无衣就勉为其难的给她充当一下听众,找出她的不足,这才有了买琴的一幕。
还好北凉之地民风彪悍,显少有人附庸风雅,管弦只物价格便宜,不然寒无衣还真不舍得。
又是三日,随着清醒时日的增多,白龙的琴技也是一日千里,如今已经能够入耳了。
望着酒棚飞出那如鹰隼般的飞禽飞出,朝着凉州城飞去,寒无衣轻笑一声,心情畅快许多。
接下来是先去看看圈地自牢的李淳罡,还是去一览听潮阁的武库,或是先去跟那位毒士谈谈?
身后破风声袭来,寒无衣动都没动一下,寒凛的刀锋停在了身侧一尺,虚空荡漾,犹如一块海绵,吸附着刀锋,使之进退不得。
“姑娘,你若真想跟我比上一比,还是先入了天象才是。”
寒无衣没有回头,也没有动手但刀还是被弹了出去,连带着握刀的人都被弹飞出去,落在地上倒退几步,表情凝重的望着他。
良久
“我是男的!”
“是么?”
要不是看过剧本,他还真信了南宫仆射的鬼话,毕竟他就是个例子,说起来,这个世界是不是太正经了些,白毛在这些人眼里都是正常,他蓝发怎么了?
就摘下过斗笠一次,就被当妖怪,怎么从王老怪嘴里传出来的,他们就当天仙呢?
真是搞不懂。
“走,哥哥今天心情好,请你喝酒去。”
南宫斜视着他,嗤鼻道:“又是偷人家喝完的酒坛,灌水的那种?”
被戳穿了想法,寒无衣也被尴尬,厚着脸皮道:“那你请我也成。”
南宫仆射也是被寒无衣的无耻给打败了,要不是打不过,真想给他来一刀。
“妹妹真是可爱得紧,都能想出这种方式**,该不会是看上哥哥我了?”
绕过面纱,十分轻佻的挑起寒无衣的下巴,一副流氓的样子。
拍掉南宫仆射的手,寒无衣凑到她耳边轻笑道:“你有那玩意吗?”
气得南宫仆射直接拔刀,寒无衣趁机溜得没影。
南宫仆射气笑了:“跟那叫花子混一起,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溜走的寒无衣,直接进了北凉王府,一路直奔听潮武库,明目张胆,府上巡逻的士卒,这些年哪见过这么嚣张的蟊贼。
就是那些觊觎武库藏书的江湖人,也都只敢潜行,要知道他们能够给徐骁守家,那可都是北凉军中精挑细选的悍卒,哪能受这样的挑衅。
当下就围了上去,然后,从王府门口,直至听潮阁,躺了一路的精锐士卒。
要不是那两只眼珠子还能打转,还让人以为是仇家上门灭门来了。
府上高手即刻赶至,解了穴道,同时也带来了凉王的命令,各回各位去了。
一路不断嘀咕不应该直接是他们配合府上高手围杀这挑衅王府威严的贼子么?
怎么换成了招顺?大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善了?
后院书房,徐骁揉着眉心尽显烦躁:“这些江湖人,总是仗着点本事,就敢骑老虎脖子上拉屎,要是在沙场上,就是十个陆地神仙老子也灭了他!”
骂完,挥了挥手,让身边伺候的人赶紧走,省的他气不过改了主意又惹上个仇家。
不多时一看着三十出头的青年扶腰走进了书房,见此徐骁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连忙扶着青年坐下。
揉了揉腰,青年龇牙道:“不愧是让王仙芝栽跟头的人,真他娘的狠呐!”
徐骁皱眉:“确认了?”
青年放开手,露出后腰上那明晃晃的鞋印,指着道:“这还不明显?就是亭子下边那老货也没能让我吃这亏。”
徐骁皱了皱眉,看来他儿子想拿那天下第一的大凉龙雀骗个弟媳的想法得落空了。
不过他也舍不得,这样也好。
“摸到一些痕迹了没有?”
“没有!”
青年回忆了一下交手的过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拳脚里各家各派的影子都有,只是那一招令天地失色的术法,我也看不出是出自哪家的手笔。”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徐骁挑眉,不过也没继续戳他的痛处,看他那脸色,估计也没交手几个来回,就让人给踹翻了。
何止,都被踹树上去了,差点被人看到糗样。
“能不结怨就不结怨,这人可不是亭子下边那老残废。”
“残废,我记得那老东西明明四肢健全啊!”明明知道青年说的是境界,徐骁还是故意调侃道。
青年哼道:“你也是个老东西!”
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徐骁呢喃道:“她到底是谁呢?身兼百家之学的练气士,又是姓寒,也就二十年前的那位奇才也才有这个可能了吧?”
“当年那位,倒是姓寒,不过是个男的,头发也是正常,二人有关系的可能不大,若是年岁对得上,或许有些关系。”青年沉吟一阵说道。
徐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就得看我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