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关老奶奶摆了摆手,没有接病例,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你这病啊,确实不简单,而且不单是病的问题,是有东西在后边捣乱,我倒是能治好你的病,但你要是继续受其搅扰,迟早还会再生疮的。”
“啊?那我可怎么办啊!?”陈老板本来听这关老奶奶说能治,已经喜出望外,骤然又听说有东西在搞他,又吓破了胆,“关奶奶,您可得救我啊,我给您立长生碑,您说让我给你捐个金身也行啊,我有钱!”
“跟那没关系,”关石花摇了摇头,表情慢慢严肃了起来,“其他的事儿之后再说,我先给你把这蛇盘疮治好了,否则再等上几个月,等你的疮全都溃烂,到那时候,嘿,神仙难救。”
“是是是,您老英明,我听关奶奶您的,”陈老板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不断的点头附和。
“宝仁,去准备东西,”关石花朝着胡宝仁吩咐道。
“是,师傅,”胡宝仁答应了一声,扭头去了隔壁的屋子取东西。
……
一旁,高钰婷拿胳膊肘捅咕了两下邓有才。
“你们出马治病不用请仙儿吗?”高钰婷压低声音,有些不解地问邓有才。
“这点儿病,请啥仙儿啊?要这点儿小事儿都得把仙儿请下来,那仙儿不得忙死,”邓有才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出马一脉是萨满教的传承者,萨满教是上古时候巫术的一脉,巫医不分家嘛,这种疑难杂症找我们那指定好使。”
“巫医?”李承真皱了皱眉,有些犹豫的说了个名字,“祝由十三科?”
“对对,兄弟懂行啊!”邓有才惊讶的点了点头,“我们出马一脉传下来的,正是祝由术。”
…………
几人正说着,胡宝仁已经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回来了,半碗清水,一碗墨水,一根毛笔,两张朱砂黄符,几种不知名的奇怪药粉。
关石花点了点头,先把几种药粉放进了那半碗清水里,搅和了几下,清水立马变得浑浊了起来。
然后又走到了蜡烛旁边,把两张朱砂黄符置在火上,引着了,架到碗上面,黄符燃烧的灰烬慢慢落在碗里。
升了两张黄符后,那水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非常奇怪的混色,像是黯淡的金沙,相当引人注目。
做完这一切,关老奶奶走向陈老板,把手上那一碗浮水递给了他身后的两名保镖。
“你们把这些药水均匀的涂抹在他疮上所有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漏掉,把这些全部用完,”关老奶奶吩咐到。
两个保镖做事也麻利,毕竟陈老板出手阔气,两人当即就开始认真的抹起了药水。
只是苦了陈老板,药水和蛇盘疮接触过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奇痒无比,感觉像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痒,让他的身上几乎有种痉挛的感觉,哪怕他都快把指甲掐进肉里了,依然无法转移注意力,只能强忍着咬着牙关,眼泪鼻涕流的到处都是。
两个保镖不愧是花重金请来的,手脚快的很,没让老板受太多苦,三两下就把药水全都抹完了。
几人又看向关老奶奶,关石花也不墨迹,端着墨水和毛笔走到了陈老板的面前,在场的几个异人都能隐隐的看见老太太身上冒出的炁。
关石花运炁凝神,用毛笔蘸满了墨汁,眼神瞪得老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笔,刷刷刷画了三道,分别在蛇盘疮的头上,尾上和七寸之处,嘴里高声喝道!
“汉高祖斩白蛇!一刀两断,永不再犯!”
李承真一惊,他竟然从关石花的声音中感受到了某些信仰之力,使得这道声音听起来越发的掷地有声,震耳发聵!
随着观老奶奶的一声高喝!陈老板瞬间觉得身子轻了几分,刚刚还在不断搔痒的蛇盘疮似乎也消停了下来,尽管不是一下子就好了,但最起码立竿见影的没有那么痛苦了。
陈老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二话没说,当即就给关石花磕几个头:“多谢关奶奶的救命之恩,我陈今朝没齿难忘。”
“起来吧,这不还没好透呢,你的问题还在后边呢,”关石花摇了摇头,“别的先不说,就你这蛇盘疮,我确实给你治了,但这都是民间土方,就算治好了也有很大可能会感染,疮我能给你治,但感染我没辙,所以你今儿个回去最好打上几针消炎针,以防万一。”
“是是,居然关奶奶您吩咐的,小的回去就打,”陈老板连连点头。
“好,然后就是第二个问题了,我们需要找出导致你伤窗的罪魁祸首,”关石花皱了皱眉,扭头吩咐胡宝仁道,“宝仁,去取蜡烛香案来,瓜果糕点,再弄一碗白米饭,找双筷子。”
“得嘞,师傅,”胡宝仁点了点头,扭头又去准备东西了。
这些东西他们堂里都是常备的,也不需要怎么准备,翻出来就可以。
没一会儿,胡宝仁便备好了东西。
关石花点了点头,点上了蜡烛,把白米饭供到了香案上,又让陈老板上前,摆上鲜果糕点作为贡品,再把筷子插进了米饭里。
关老奶奶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椅子上,给胡宝仁使了给颜色,摇头晃脑一阵,嘴里念念有词,咿咿呀呀唱着神调,一旁的徒弟二神胡宝仁有节奏的敲着鼓,气氛更显庄重。
“……”
“……单手斜插葵花蹬,双手搬上来紫金鞍,鹞子翻身上战马,老仙就要出了山……”
“……”
下一刻,众人都看见了,关老奶奶的眼神,变了!黑色的瞳仁扩散开来,整个眼睛变得漆黑一片,格外渗人。
鼓声渐渐放缓,胡宝仁拱了拱手,朗声问道:
“敢问是哪位老仙儿落马登科?”
就见“关石花”猛的一拍大腿:“嗬呼……我……我是……白……白丽娟!”
老仙刚上身时说话还不麻利,但片刻后便如正常人一样了,这时候,“关石花”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变得尖细刺耳,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