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不也是大言不惭的在这夸夸其谈吗?”李承真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看不上仙神的无欲无求,想要做人?那为何又要与不死民产生联系,哪怕冒着消散意志也要把自己的痕迹镌刻在这个世界上,这又能高到哪儿去?”
“不一样的,我追求的同样是小道,甚至我都不认为我追求的是道,我只是不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乔明光摇了摇头,“至于真正的大道是什么,我怎么知道,与伱们这些愚昧的异人说这些,大部分时候都是白费口舌罢了,你们迷信着成仙做祖的大道,殊不知,那在真正的道里面,也只是邪门歪路罢了。”
李承真愣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他来到这个世界二十余年,经过几次的心理变迁,最终坚定了他的求道之路。
但他今天终于面临到了一个问题——什么是道?
他之前种种的迷惘都是出自于此,李承真想不明白,他读过浩如烟海的书卷,但这些书卷中一时间也无法给他真正的答案。
李承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
“荣爷,荣爷!”
“中堂大爷!大爷你怎么样了?”
“盟证大爷!?”
……
一阵嘈杂的声音,将李承真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当中,李承真回头看去,一帮洪门的弟子七手八脚的上前,问候荣爷。
还有剩下更多的弟子,则是把四周围了起来,朝着李承真这边包围过来。
……
“什么人!”为首的胖辕门警惕的看着李承真,开口问道。
“慢着!”还没等李承真开口解释,一旁的荣爷突然大喊一声,“这位是李小同志是自己人,救了我的性命,你们切不可怠慢李小同志!”
“哎呦,李同志,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得罪,得罪!”那胖辕门态度一下子大反转,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上前握住李承真的手,“您喊我肥佬就成,我今晚攒个局儿给您赔罪,您可赏脸?”
“抱歉啊,这位大兄弟,”李承真不动声色的抽出来了手,拱了拱,“不是在下不给面子,实在是,这事牵扯到一桩公案,我接下来怕是腾不开。”
“理解理解,既然李同志您不方便,我也不能强迫你不是,来来来,抽烟,”肥佬掏出了一盒崭新的万宝路,拆开来就要给李承真点烟。
李承真不好拒绝,接过了烟,捏到手里把玩,又忙扭头朝着一旁的洪门弟子问道。
“诸位,你们来的路上,可有见到我那兄弟?之前华南的廖叔应该跟提过才是,”李承真连忙问起来了金际银的下落。
“李同志你放心,金同志已经被公司的人接走了,公司那边的人正在我们洪门里,请李同志也随我们一同前往,这次的事情多有疑点,我们洪门也折损不少,不能就这样算了!还请李同志讲这群恶徒的情况说与我们听。”
李承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
“哎呦!”
众人正要先行离去,一旁负责处理现场的弟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却见负责押送乔明光的弟子指着乔明光说道。
“这捞佬刚刚突然拿出一个草人,然后往里扎了个钉子,然后他自己就不动弹了,现在都没气儿了!”那弟子似乎有些后怕。
一旁的弟子带上手套,上前试了试乔明光的鼻息,摇了摇头,表示人不行了。
李承真暗自皱了皱眉,从乔明光的言语中也不难看出来他对生命的渴望,而且他还说过自己与什么所谓的不死民拥有了联系,他如此果断的自裁,其中怕是有蹊跷。
众人也没看出来什么东西,只当这乔明光东窗事发后畏罪自杀,收敛了他的尸体,众人一路回到洪门。
洪门门口,两个人站在最前方,等待着众人,其中一个是廖忠,另外一人却是个青年人,看着比较清秀,戴着眼镜一股文艺范儿,不像是混帮派的,倒像个高知分子。
“这位大佬是忠义总堂的副龙头,孔繁敬,”一旁的肥佬悄悄和李承真说了一句,“我们洪门的龙头,年前就把权力下放给了大佬,现在由他掌握我们洪门的全部事务。”
李承真心中了然,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拱了拱手:“好久不见,廖叔。”
李承真又转向了孔繁敬:“这位便是孔龙……孔门主吧,久仰久仰,来到您的地界,还未曾拜会,却给您惹出这么大的乱子,真是惭愧。”
“李同志无需这般,”孔繁敬笑了笑,“这些人待在我港岛地界,迟早是个乱子,现在趁他们根基尚浅,能发现就是好的,我们哪会怪你,反倒是还要多亏你,救下了荣叔,我们洪门永远记住这个人情,日后若有需要,尽管上门来,我洪门绝不推辞!”
“您这……言重了!”李承真笑了笑,“我李承真也认您洪门的情谊,虽然我李家人丁衰微,但也绝不相负,不敢亵渎这相敬如宾,盟誓良缘。”
“对了,”李承真刚刚在路上还挂念,此刻一下子想了起来,连忙对孔繁敬说道,“孔门主,此刻不是介绍的时候,荣爷他中了敌人的手段,浑身的局被破了,阴阳颠倒,五行紊乱,他的先天一炁正在朝外不断流逝,虽然我已经封住了他的炁窍,但也无济于事,一定得早做打算。”
“!”孔繁敬听得李承真的话,瞬间也知道了情况的严重性,也顾不得旁的,扭头就朝着身边的辕门们挥手,“还不快去请医师!”
众人纷纷忙碌起来,七手八脚的把荣金龙抬进了里屋,李承真和廖忠对视一眼,也一同走了进去,一进门就见到金际银坐在一旁,李承真总算松了一口气。
…………
“廖叔,你不是说得明天才能来吗?”李承真小声问了一句。
“公司确实得明天才能到,但如果我这个大区负责人请了个假,到香港旅游,自然是立刻就能走。”廖忠呲着大牙嘎嘎乐,又看向了一旁的金际银,“再说了,你这兄弟也确实磨人,我一来了就拉着我问东问西,我还当是圈里人呢,就跟他聊了不少,没想到是个普通人,这怕是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