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婉馨坠马昏迷第一夜。
吕婉馨被抬回府时,血肉模糊,毫无知觉。暧芳阁内,众人忙进忙出,相府请了几位大夫赶过来处理外伤,紧接着宫里听到消息,庆合帝特意遣了擅长接骨外伤的蒋太医前来吕相府为吕婉馨医治。
随后,长公主命贴身的阿福公公送了几副名贵药材。
吕相闭着眼强忍泪水,只觉脑子嗡嗡直响,强打精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吕婉莹早已哭红眼睛,守在暧芳阁内焦急等待消息。
二个时辰后,蒋太医领着几个女医士从吕婉馨的房里出来。
吕相见蒋太医忙起身迎上去,吕婉莹紧跟在父亲身边看向蒋太医。
吕相双手攥紧,手心里已经是一层汗,紧张的问道:“蒋太医,小女情况如何?”
“相爷,已经将二姑娘的外伤处理完毕。内伤的汤药也喂了下去。只不过,能喂进入口的不多,一大半喂不进去。二姑娘现在气息微弱,脉象紊乱,高热不退,若能廷过三日,二姑娘就能有救。”蒋太医满眼疲惫,用手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蒋太医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了几张药方,交给吕相。
蒋太医又细细叮嘱道:“二姑娘腿上有处骨折,已经接好骨,并用夹板固定好,切勿移动。另外二姑娘身上的挫伤又重又多,伤口处切记不可沾水,我留下两个女医士,这三日的汤药和换药就由她们二人负责。”
吕相颔首快速看罢将药方递给管家,道:“按蒋太医开的药方,速去将单子上的药材取来。”
“是,相爷。”管家接过药方,匆匆出府去药铺购药。
吕相将蒋太医请到正厅就坐,马上有丫鬟端来茶水点心,蒋太医端起茶杯连饮数杯。
“蒋太医,这三日,就劳烦蒋太医和女医士了。只是这三日要注意些什么?”
“熬过这凶险的三日,不发烧,伤口不继续溃烂流脓,每日施几次针,慢慢调理养伤,二姑娘就无大碍。”
吕相问:“三日后,小女醒过来,还需要注意什么?”
“二姑娘头部额头上有肿块,不知府里可有多的藏冰,这两日最好用冰块冷敷,有消肿化瘀的作用。”
“府有冰块,还有百年人参。”
蒋太医说到此处略顿了顿,抬眼看向老成持重的吕相斟酌了一下措辞,道:“此次二姑娘伤的最重的地方是头部,有可能会影响记忆和思考,例如可能会失忆,或记不起某些发生过的事或人,严重的话,也有可能影响说话和行动。”
吕相端着茶杯的手抖了起来,杯中的茶溅出,滚烫的茶水打湿手指和衣袖,吕相竟然浑然不觉。
蒋太医见状,吞了一口茶。
吕相让吕婉莹先回房休息,自己则在吕婉馨床前守了一夜。
...
吕婉馨坠马昏迷第二日夜。
吕相书房内,吕相、长公主的亲信仇嬷嬷、吕婉莹和仇嬷嬷义子仇志毅四人围坐在桌前。
“毅儿,说说看,二姑娘是怎么受的伤?”仇嬷嬷问。
“那日临渊书院举行马球赛,刚开始还好。后来,肖晔辰在挥球时,球打在婉馨的马上,然后,马就突然失控,围着马球场狂奔很多圈后,就冲进射箭场。”
“肖晔辰是谁?”仇嬷嬷打断仇志毅问。
“他是临渊书院肖院长的嫡长子。”吕婉莹回复道。
“他与二姑娘可有什么过节?”仇嬷嬷继续问。
“肖晔辰与婉馨没有什么过节,也没见过他们俩人之间有私怨。那天马球比赛,肖晔辰提杆打球,误将球打到婉馨马上,不是故意的。”仇志毅道。
“比赛前,大家有应急分工,如果有马匹失控,就用预先淬过麻药的箭射马,可以让马快速安静下来然后昏睡,可保证人员安全。此次比赛,书院特别选了五位马术和箭术匀好的人来负责,这其中包括三位先生和我。所以,在看到婉馨的马失控冲向射箭场时,我就骑马跟过去了,第一箭射到马脖子,按道理从马脖射进药效进入的快,马会很快就无力倒下。可是那马却象疯了一般,跑的更快了,冲着学院的墙就冲去,我担心马跃不过墙,那婉馨就会被马甩在墙上,那肯定会当场就毙...”
仇志毅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说了忌讳的字,快速扫了一眼在坐的吕相、吕婉莹和仇嬷嬷三人,见他们都在专心倾听没有任何反应。仇志毅当即长出一口气,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为了阻止马继续往前冲,我就对准马前腿射出了第二箭,那马才因前腿中箭一下失衡,扑到在地,婉馨就从马背上飞出去,我离的太远,根本不够时间去接住她,等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摔的浑身是血晕迷过去。”
吕相眼眶泛红,吕婉馨生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三个孩子当中,就属吕婉馨不喜读书,独爱舞刀弄枪,自从夫人薨后,吕婉馨性格越发的象男孩儿,吕相深知这个女儿脾气倔强,除非她愿意,所以没有特别拘束她的喜好,只希望她能平安快乐,没想到祸从天降。
“当时,我想着先安顿好婉馨,送回相府赶快医治。后来,我回到书院去检查那匹马。可是,事情怪就怪在马这里了。首先,马身上的两支箭不是我射的那两支。”仇志毅道。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透着蹊跷,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仇志毅,示意他接着往下讲。
“其次,箭所在的位置也不同。”仇志毅双眉紧锁。
“位置怎么不同?”吕婉莹一惊,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