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从东向北,将帝都半环绕,又继续往西绵亘蜿蜒千里,帝都皇宫座落在天耀城南北中轴线上,象被游龙相护在内。夜幕下的帝都主道两侧的酒肆商铺灯火辉煌不夜城
吕婉馨骑马往皇宫方向而行,一路脑子里都回想着白玄出的几个进宫的方案。
吕婉馨在快到皇宫时,正好宫门打开,出来一人,正是樊翌。
原来樊翌从文诚殿出来,直接去尚药局处理伤口,上完药,包扎好伤口,才从尚药局出来,准备去刑部领五十名捕快去寻人。
夜色已深,吕婉馨走近时才看清樊翌浑身是伤,心里一惊,见他额头缠着布,面颊上有几道长长的伤口,一身狼狈,浑身是血。吕婉馨忙跳下马,将马拉到路边。
樊翌因为参与审理临渊书院坠马事件,在吕相府见过吕婉馨,对她印象颇为深刻,今日再次遇到,见她妍姿俏丽,不免多瞅了几眼,又见她独自一人牵着马,经过她面前时停下脚步问道:“前面这位姑娘是吕相二千金吕婉馨?”
“婉馨拜见樊大人。”吕婉馨忙上前行礼,心中惊叹白玄的料事如神,白玄说如果入宫时遇到樊翌,樊翌见到她一定会联想到吕放,他要是问吕放的事就顺着他的话回答,一定要让他感觉自己对这个弟弟发自心底真情实意的关心。
樊翌心里飞快的盘算,游学学子中吕放尚无消息,吕放是吕婉馨的弟弟,她这么晚要入宫,不知道她有没有游学的消息,于是问道:“吕姑娘这么着急进宫,可是有吕放的消息了?”
“就是因为一直未曾收到我弟吕放的消息,所以,着急入宫想从中探询吕放的消息。”吕婉馨说着,不由眼眶泛红,眼睛里水光四溢。
樊翌见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扯扯嘴角似笑非笑问道:“现在宫门马上就要关闭,你快去过去吧,也许还能赶上。不过,如果宫门真的落了锁,你当如何进宫?难不成你有密诏?”
“正为此事犯难,樊大人英勇神武,可有良策,让婉馨入宫?”吕婉馨双眸含泪,听樊翌如此说,急的扑簌扑簌地掉眼泪。
樊翌听了吕婉馨这番话,直接被气乐了,嘴角上扬,竟然卸下满脸的不快,这个吕婉馨有点意思!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然莫名的对吕婉馨心生一丝好感。
今天樊翌在皇帝面前吃了瘪,他是刑部侍郎,主职是国家司法与行政,皇帝下口谕,让他去帝都交界接游学学子们,行的却是礼部和兵部的职责,偏偏他时气不济,只接到太子等五位学子,而且一路屡次遭受截杀,他拼死护住太子等五人,才勉强将人安全护送回天耀城,不然恐怕他现在早已身首异处。
樊翌认为,可能是近日自己诸事不顺,尤其今日要不是太子从中周旋,自己怕是凶多吉少,往日见惯虛情假义,倒不觉有何不妥,可看在到吕婉馨对吕放发自内心的担忧,又见她哭的情真意切不似有假,竟直击他的内心深处,原来被一个人真正担心关怀是种感觉,让他硬冷的心为之震动,樊翌竟有那么一瞬,羡慕吕放有这么一位姐姐。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却有这么坚韧的一面。心里对吕婉馨的好感又往上涨了又涨。
在宫门停放车马的处,樊翌的马车夫,远远的看到主人已经出宫门,忙将马车驶过来。
樊翌上马车前,从腰间取下一个令牌,回身递给吕婉馨,盯着她的眼睛道:“若你知道游学学子相关信息,倒是可以去试一试。不过,你若没有,却要试,便是欺君之罪。不想死,就等明天早上进宫,不急在这一时。”说罢登车而去。
吕婉馨激动的紧紧攥住樊翌的令牌,恍然如梦般不真实,手指来回摩挲着令牌上的凸凹不平的纹饰。心中堪是佩服白玄料事如神,白玄说樊翌是个多疑狡猾之人,对他一定要真情流露才能获取樊翌的信任,就有机会得到樊翌的令牌,凭着樊翌的令牌入宫就不难了。
吕婉馨这次是真的铁了心不计后果,一心只想做成此事,打定主意后,吕婉馨来到宫门前,感觉樊翌的这个主意可以一试,只要能入的了宫门,管不了什么欺君不欺君。这是她重生后,第一件重大事情,要想改更命运,就要勇于去尝试和解决,至于能不能成,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一定会失败呢?万一成功了呢?她不愿意再象上一世那样,一事无成百不堪,还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成为大家的笑话,她决不要重蹈覆辙庸碌一生。
宫门守卫拦住去路,因为方才见到吕婉馨与樊侍郎讲了一会话,所以对吕婉馨说话还算客气,道:“宫门已关,如无圣喻或密诏,请明天开宫门时再进。”
吕婉馨道:“我是相府二千金吕婉馨,仍次此游学学子吕放的姐姐,我有关于游学学子的信息,烦请通传。”说罢递上樊翌的令牌和自己的腰牌。
宫门守卫接过令牌和腰牌,因为游学学子有五位没有下落,皇帝颁了密旨,凡是有与游学学子相关要上报信息的人,核对身份信息相符,便可放行入宫,守卫核对令牌是由樊侍郎随行人员入宫门的凭证,腰牌是相府二千金吕婉馨,她是游学学子吕放的二姐。
遂开了宫门,由一位太监在前引路,吕婉馨跟着后面,往德政殿方向走去。不曾想,吕婉馨按着白玄和樊翌的话,就这样顺利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