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婉馨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害怕的将自己的双手举在眼前,看着自己的胳膊和手掌缠着的厚厚纱布。
还好,手臂能动。
“二姑娘不要动,小心扯到伤口,奴婢伺候您服药。”夏荷见状急忙说道。
吕婉馨没有理会夏荷。
她又试着动了动手指,虽然很痛,但每个手指都能弯曲活动,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这时,夏荷揣着药碗,担心吕婉馨不喝。
她耐心而小声的解劝道:“药有点苦,但对身体好,二姑娘忍着点。”
“无妨,我喝。”吕婉馨道。
夏荷没想到吕婉馨突然变的听话,心中一喜,她忙放下药碗,拿过一个厚实松软的靠枕垫在吕婉馨身后。
然后,夏荷在吕婉馨床边的小杌子上坐下,复又端起药碗,用药匙轻轻搅动几圈药汤,然后舀起一勺,吹至温热,才小心递至吕婉馨唇边慢慢喂下,直到喂完最后一勺,才将药碗放回桌上的托盘里。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往要想让吕婉馨喝药,要将十八般招势全出,先要哄着说药不苦,再吓她药不喝病不好就会影响肌肤光泽会不漂亮,然后准备各种解苦的梅子和小点心。
夏荷一时有些不适应吕婉馨乖乖吃药,略略愣了片刻,这才忙从托盘上一个装满梅子的小碟里取出一颗梅子。
“二姑娘方才喝药,现在嘴里一定感觉苦,吃一颗梅子。”
吕婉馨笑着轻轻衔住夏荷递过来的梅子,梅子刚一入口,顿时生津,含上片刻,满是酸甜滋味。
吕婉馨心头暖意融融,柔声道:“夏荷,你将梳妆台上的铜镜拿过来,举着别动,让我看看自己伤成什么样子。”
“是,二姑娘。”夏荷依言,举着铜镜。
吕婉馨吃痛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镜中一位约十二三岁模样容貌秀丽的小姑娘,额头缠着绵纱布殷殷的渗着鲜血。
她的左腿被夹板固定,无法弯曲,只能直挺挺的,膝盖骨时不时的传来钻心刺骨的痛楚,两条胳膊都有伤,两只手撑都有不同程度的摩伤。
不过,最重的伤应该是在头部和左腿骨,与这两处的伤相比,其它的伤痛都可忽略不计,每当阵痛袭来时,痛的她死去活来。
吕婉馨忍不住的咬紧嘴唇不住的颤抖。
她的思路渐渐明晰,她是在天耀书院骑马狂奔那时重生,坠马让她昏迷三日。
“夏荷,今年是雍合几年?”
“雍合十六年。”夏荷嘴上回复,心里疑惑,想是因为二姑娘重伤原因所致。
吕婉馨终于确信,她确实是重生了,而且是回到了雍合十六年六月初夏,这一年,她十四岁。
吕婉馨酸楚的回忆起自己的前世,眼眸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前世,她原本是相府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却因为喜欢上营缮司王员外郎的大公子王蒯,不惜和家人彻底决裂。
待自己傻乎乎的对王蒯付出一切后,却被他害的名声尽毁。
最可悲的是在他们大婚之日,王蒯居然流连勾栏之地,让她被坊间传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