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后,我乘坐的船靠近了凌琭所在的船。
那船上立马有人放下带护栏的木桥,于是我慢慢走了过去。
登上凌琭的那艘船后,我朝他望去。
站在船头的他,一如六月初见那次,犹如谪仙般,他身上的那股儒雅气息,给人种舒适而温暖的感觉。
我忙往他站的地方走去,他也缓缓走了过来。
而后,我友好地对他一笑,他也友好地笑着对我点头。
近距离再看他,已经卸了妆,一张脸看上去十分精致。
此次他一头飘逸的发,染成了类似金色,稍显蓬松,仍是四六分发型,但比上次球赛时长了一点点,烫了个卷发,极具潮流气息。
他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装,上衣随意散开着,里面配了件独特的白色T恤,脚上是与头发颜色相近的球鞋。他这身打扮,明星范儿十足,看着时尚且昂贵,却又显得低调淡定,不会令人觉得过于浮夸。
接着,他安排船上的那个安放木桥的人和驾驶者去了另一艘船。
等那艘船驶离了好远一段后,他才温和有礼地对我道:“放心吧,这些都是值得信赖之人,今晚之事不会被暴露的。”
和他唱歌时的高亢声音大为不同,他说起话来竟无比柔软,有点像吴南羿那柔和却不失阳刚的嗓音,想必他也如吴南羿一样,极为温柔体贴吧,不过他似乎更多出一丝谦逊,如同他今日的装扮。
“谢谢你的考虑。”我感激的说道,随后一本正经地跟他打招呼:“北焓,终于见到你了!”
他愣了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又困惑的发问:“凌琭,为什么你跟北焓不一样?”
其实我并非怀疑他的身份,只是心中一时疑惑,所以不经意问出了口。
谁知,他的眼中突然充满了悲伤,仿佛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过往。
顷刻后,他忽而又平静下来,看着我言辞恳切地说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曾几何时,义肃她时常心情苦闷,几欲轻生,每当这时,她便会暗暗找到我。于是,我们深夜时分,会偷偷乘船去湖中的偏僻处,之后一边赏月,我一边安慰开导她,她方答应好好活着。她曾恋我,天堂无人不知,后来我渐渐爱上她,我们曾一次次在那湖里期待着,希望有朝一日,她如星,我如月,可造化弄人,我们终是有缘无分,她最后嫁了别人,我亦空等待了许多年。”
他说完后,脸上满是怅然若失之色。
瞬间我有些心疼他们,一个被迫跟不爱的人在一起,一个只能看着最爱的人与别人生儿育女,此刻回忆起义肃,他应该很难过吧,想到这些,我急忙安抚他:“北焓果然就是北焓,深情如你!不要难过,你们终会在一起的。”
他叹了口气,而后自嘲地笑笑,继而语气冷静地讲道:“我的身高之谜,你以后会知道的,目前我暂时不方便透露。”,讲到此处,他顿了一下,而后提高音量继续开口:“今晚的我,不是凌琭,只是北焓,特此正式现身,完成五子协定的任务!”
“好,你没有失言。”我赞赏的回复他。
“我们进去说话吧。”他温和地说着,伸手邀请我往舱内走。
“嗯。”我和气地点头。
于是我们一起走进了船舱,然后进入了一间类似茶室的房间。
我特意走到窗口,观察了下另一艘船的位置。
凌琭连忙郑重地保证道:“他们那边听不到,也不敢私自来偷听,这边也没有摄像头之类,你可以放心。”
“你想得好周到!”我笑着夸奖他。
他礼貌地示意我坐下,之后他也坐了下来。
接着我看看他,半开玩笑地道:“夜意恒说你像书生梁山伯,还真有点像,不过你比电视剧里的山伯们好看了太多,而且很有仙气,另外我总觉得,你也有点像某些书中描述的伯邑考,儒雅而洒脱。”
他沉默了几秒,其后神情凝重地回复:“在下确是伯邑考,亦是书生梁山伯。”
我顿时大惊失色,尖声问道:“被剁成肉酱的伯邑考、和那个病死的梁山伯,居然是你本人?”
“正是。”他从容的回答。
我甚是同情他的遭遇,遂气愤地感慨道:“吴南羿说鳞茎范正对你们男方的迫害不算惨烈,没想到他竟这般凶残的待你!”
对面的凌琭显得十分淡定,他神色平和的回话:“无妨,若能减轻他心中的仇恨,让他放下屠刀,我受些苦,并无什么关系。”,之后他猛地停顿下来,好一阵后,又悲伤地补充道:“我真正遗憾和难过的,不是我所受的苦;而是,那时我确是我,然我爱上的人,并不是义肃。记忆被鳞茎范正改来改去,导致错爱了那许多次,真正深爱的人,再三眼睁睁地错过,却一次又一次爱上不是她的她。”
“鳞茎范正太可恶了,我会除掉他的。”我恶狠狠地说。
他立刻理了理情绪,随后平心静气提醒道:“我知道你很强大,但你也要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