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玛斯却没有欣赏现在女士的模样,他和女士的第一次战斗,作为执行官的女士使用的是冰之女皇赐下的神力,而这次,女士使用的似乎是属于自己原本的力量。
“苍白之火……”
法玛斯从女士的坚冰中,感觉到了奇怪的火焰气息,于是抵住女士洁白的脖颈,带着疑惑的询问。
“你认识艾伦德林和罗兰吗?”
听到这两个名字,女士淡紫色的瞳孔猛的睁大,连抵着自己脖子的长枪都不顾了,伸出双手,想要去够法玛斯的手臂,喉咙差点直接被刺穿。
法玛斯调转长枪,用枪柄抵住女士的肩膀,把她按在墙上,想看看她会说点什么。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的名字…”
女士还想上前,无奈肩膀被抵住,整只手臂都使不上劲儿,只能用没被按住的那只手抓住枪柄,质问法玛斯。
这个两个名字,是她很久以前的记忆了,那个时候,他还不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也不是“女士”。
曾经,一位聪明且善良的蒙德少女手持特制的水计时器,远行前往须弥教令院磨砺火之力,可当她进修几年后,重新回到故乡时,所见的只有残破不堪的景象。
猛毒之龙殒命于冰封之山,湛青之龙长眠于尖塔古城,芬德尼尔的腥臭蔓延到蒙德,人们所信仰的风神巴巴托斯不见踪影,灰暗笼罩大地,四处都是乱象。
曾经西风骑士团副团长,少女的爱人,幼狼·鲁斯坦,为了守护蒙德,在达达乌帕谷与魔物战斗,最终战死,死前最后的念想,就是担忧当时作为西风骑士团团长的光之狮·艾伦德林,还有那个已经被“女士”遗弃了很久的名字…罗兰。
回到故乡的罗兰义无反顾的站出来,运用在须弥小草神那里学到的秘法,平息蒙德的灾祸。得知爱慕之人已经战死,在泪水与歌声枯竭后,少女决定挥霍生命之火,洗净世界的歪曲。
罗兰化身誓要屠戮世间魔物的魔女,盲目而又疯狂,即便焚烧的皆为魔物,即便拯救了遭受魔物侵袭的民众,人们依旧对其避之不及,蒙德的历史学家也不愿意过多记载她的事迹。哪怕她救了蒙德,得到了也只有无言的落寞和孤独。
因为她恨不作为的风神巴巴托斯,也恨天空上的一切。
当灾厄逐渐平息,遍体鳞伤的她倒在灰烬之中,伤口和眼角不断流出如铁水般炽热的火焰。至冬国最早的执行官找到了她,赐予了她神秘的力量,透过妄念,罗兰看清了事情的真相,获得冰雪与常燃之火结合的力量……苍白之火。
“趁着我没反悔,走吧。”
法玛斯自然知道这段历史,只是没想到,历史的主人公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但是记住,不要再让我知道,你和荧在作对。”
盯着女士紫罗兰色的瞳孔,法玛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下了压制住她的长枪,血红色的领域逐渐消失,当着温迪和荧的面,准备放走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的女士。
女士呆愣愣的看着法玛斯,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弄懂他的意思。
原本在她的眼里,法玛斯只是一个有点强大的神之眼拥有者,而现在这个看似相当年轻的男人,可能也知道那段久远历史,这让女士更加心惊。
“难道,他也是曾经的七神?”
女士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决:“魔神战争结束后,七神就以已经确立了…虽然多次换代,但从未听说过一个法玛斯的神祇……”
思量片刻,女士只当法玛斯是一个活得比较久的家伙,伸手拉起已经滑落到手臂的肩带,拢了一下金发,眼神低垂,细眉轻挑,轻声说:“法玛斯先生,比我想象的知道得更多啊……”
“那么……”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温迪和荧。
除却法玛斯这个强大而神秘的家伙,一个废物风神,一个金发女孩,即使是受伤的女士,也不担心他俩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谢谢…我先走了。”
百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说出谢谢这两个字,自从成为愚人众的执行官后,从来都是发号施令的她,没有谢过任何人,连面见女皇陛下时,愚人众的执行官都可以只行躬身礼。
就在女士迈步准备离开时,一道蓝白色的身影闪过,是原本靠在墙角,一点一点挪动的舒伯特。
他看见红色的领域消失,又趁着女士愣神和法玛斯说话的间隙,拼尽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向着离开的道路跑去。
法玛斯没有行动,冷眼旁观,他感知到了门外熟悉的气息。
稍稍恢复的荧刚想阻拦,被温迪拦下。
果不其然,刚刚逃出去的舒伯特重新倒退着返回,两道穿着西风骑士团制服的骑士出现,跟在后面的是从猎鹿人餐厅赶来的安柏和优菈。
见到来人,女士往房间的墙壁上一靠,身影瞬间消失不见,而被荧击伤的债务处理人和一直躲在陷阱处的谢尔盖,早就不知所踪。
法玛斯也懒得管这些小杂鱼。
“看起来,我和安柏是赶上了,这里确实有很多愚人众。”
优菈越过走在自己前面的两位西风骑士,拖着大剑,将剑尖插入地板,站在自己的叔父面前。
她和安柏吃完午饭后,就马不停蹄的到了清泉镇舒伯特的帐篷外,靠着安柏娴熟的侦察技术,两人找到了舒伯特和愚人众的秘密基地,解决完一路上的愚人众,才终于进入了这个房间。
没想到刚推开门,就看见自己的叔父,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诶!荧、法玛斯先生、还有小诗人!”
眼尖的安柏看见了远处的几人,兴奋的和三人打招呼,荧和两位屑神对视了一眼,把心底的疑惑压下,一起来到了安柏和优菈的面前。
“嗯?是荧啊,调查已经有收获了?”
虽然是在询问荧,但优菈的眼神落在了法玛斯和温迪的身上。
他从两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奇特的熟悉感,尤其是那个绿色衣服的少年,更是让优菈感到熟悉…好像在大团长法尔伽身上见到过。
“诶嘿,优菈,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温迪,蒙德城最有名的吟游诗人,那位是法玛斯,是一个史莱…很厉害的人喔。”
虽然琴曾经通知过有一个史莱姆入城,但没有指出是法玛斯,差点说漏嘴,安柏立刻改变话题,询问三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刚刚被冻成冰雕的派蒙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叽叽喳喳的和安柏解释,不过跳过了法玛斯放走女士的那段剧情,只是描述荧如何厉害,打跑了所有的愚人众,弄得少女脸红红的。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舒伯特,在两位西风骑士的看守下,似乎已经被几人自动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