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怜一觉睡到了第二日下午,醒来的时候林忏正在院子里教孩子们打太极,院长也在旁边学习,他还打算开设一堂太极课,让孩子们强身健体。
她倒了一杯倚在窗台边俯瞰着院子的众人,没多久又把视线转向远处的马场。
这一阵打阴了,春风徐徐,拂过每一处花丛。
孩子们见她,纷纷抬手打招呼,陈怡怜晃了晃手回应着。
林忏回过头来与她对视一眼,随后回转过来继续教学。
他教了半个小时,陈怡怜就看了半个小时,娆娆日光,岁月大好。公开恋情之前,陈怡怜和林忏最短都是两个星期见一面,最长有三个月未见,两人都分别忙碌着,然而现在两人公开后,见的面也多了,现在几乎寸步不离,陈怡怜感觉自己变懒了,不想搞课业,只想着玩儿,林忏什么都惯着她,有他在,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比如带孩子。
每每想起那几年的时光,陈怡怜总有些留恋,但很快就被这一晌的欢愉取代,相比聚少离多的那几年,她还是喜欢此刻。
不一会儿,院长还在带着孩子们练习,只是不见林忏,约摸十五分钟,林忏才推开房门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先垫垫。”林忏把面条放在桌子上,示意她过来。
陈怡怜问:“晚上带我去哪儿?”
“秘密基地。”林忏卖了个关子,说完就起身收拾东西了。
“看把你给嘚瑟的。”陈怡怜白了他一眼,坐下吃面条,看了会儿,视线落到墙角的乐器上,“是野外吗?”
“一个庄园。”林忏回答说。
陈怡怜撮了一口面条,想了想问:“有什么专门为我表演的节目吗?”
林忏稍稍做了思索:“有。”
陈怡怜期待的看着他:“什么?”
“小跳蛙。”
“……”就不该抱有期待。
陈怡怜指了一下角落里的大提琴:“你帮我把大提琴带上,我给你奏一曲。”
林忏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往边上看了一眼:“好。”
“这样,你叫我一声爸爸,曲子你随便点。”陈怡怜满脸的笑容。
“什么?”林忏取下衣架上的衣服,故意问。
陈怡怜放下筷子耐着性子重复一遍:“我说,你叫我一声爸爸,曲子你随便点,不会算我输。”
林忏垂眸放慢了整理衣服的动作,继而短促的哼笑一声:“输了怎样?”
“愿赌服输,随便你处置。”陈怡怜大大咧咧的倚在椅子靠背上望着他。
“不来。”林忏十分绝情的拒绝道。
“你好搞笑。”陈怡怜无语的盯着他的背影,“不来你还问输了怎么办。”
林忏望向她,斟酌了一下说:“那这样,你喊我一声爸,我给你奏,曲子你随便点。”
陈怡怜狐疑的望着他:“你还会拉大提琴?”
林忏饶有兴致的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管这个,你来不来。”
“来。”陈怡怜依旧秉着怀疑的态度满口答应了。
“那喊吧。”林忏望着她笑得十分无辜。
见鬼了。
陈怡怜睨着他,指尖摸了摸鼻子琢磨了两下,朝他招招手:“你过来。”
林忏走了过去,等走到她面前时,她很不要脸的喊了声:“爸爸。”
他厚着脸皮嗯了声。
“就奏一首……”在陈怡怜绞尽脑汁想曲子的时候,林忏略有些心虚的说:“我不会拉大提琴。”
陈怡怜:“……”
滞了三秒,陈怡怜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那行,愿赌服输。”
“其实——”林忏低声道,“我并没有说愿赌服输。”
陈怡怜气结,无情的抬起手掌扇他屁股上,忽而眼眸一转得意一笑:“那你说给我揍,也没错。”
……
收拾完了以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林忏载着陈怡怜去往庄园,顺带拿上来陈怡怜的大提琴,这个时节庄园里的车厘子正好成熟了,林忏把整个庄园包下来,两人的世界,没有任何人打扰。
林忏把摩托停在农场口,背着大提琴跟陈怡怜一块儿进去了,一路上都是血红的车厘子,不同种类不一样成熟期的车厘子树数不胜数。
“走的时候让老板拿个大麻袋,给孩子们摘点儿回去。”陈怡怜摘了一颗最大的擦了擦塞林忏嘴里,又拉着旁边的枝桠摘了一大把。
穿过一排排车厘子树,他们才来到休闲的区域,这里事先搭好了一个帐篷,应该是林忏过来弄的,旁边还有一个烧烤支架和一些烧烤食物和调料,怪不得刚才林忏给她一碗面条说让她垫垫肚子。
算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烧烤了,上次在家里那回没有吃尽兴,她总觉得家里的没有野外的香。
林忏站过去点燃了钢炭:“我马上弄锅巴土豆和烧烤给你吃。”
明明这么平平无奇的一句交流,陈怡怜总觉得他说出来很令人动容,因为上次她随口在直播间说了句还挺想念路边摊的,他就记到了现在,要不是他今天带她过来,她都已经忘记了。
夜色正浓时,忽然有两只萤火虫飞了出来,停留在旁边的草丛上。
陈怡怜还觉得有些奇怪,不禁自言自语道:“现在才三月初,哪里来的萤火虫。”
静静观望了会儿,陈怡怜才过去拿出大提琴找了个平整的大石头坐上去,过了会儿,一阵优美的曲子便在静谧的车厘子园响了起来。
林忏抬起眼眸朝她看过去,她十分陶醉,穿着印了紫色小花的白色毛衣和米白色针织裙,茶色的小卷发微微随着夜风摇了摇,她优雅而高贵,就像是天上触不可及的白月亮,她美丽又妖冶,仿佛是冷风中的一笼蔷薇。
这首曲子不像哪一首很著名的热门大提琴曲,而林忏乐感不是那么地强,只能从中听出一些浅显的故事来,有种遗憾里夹着惺惺相惜,有种被囿于牢笼却心甘情愿,也有种双向奔赴的圆满,总之很复杂。
短短几分钟,一曲毕,陈怡怜抬起桃花眸与他对视着,不多时便问:“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吗?”
他缓缓摇了摇头:“叫什么?”
“蔷薇为笼。”陈怡怜解释道,“当时我那位y国作曲家朋友正没有创作灵感烦躁至极,我就和她讲述了我们的这几年,没想到一个月后她就创下了这支曲子送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