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怜站在广场中央,风扬起她的发,手掌心站立着一只半大的鸽子,正在啄着她手腕上放置的食物。
林忏慢步走进。
鸽子吃完陈怡怜手上的食物还停留了一会儿,抬起精明的脑袋四处观望了会儿。
她动了动小臂轻轻朝林忏招招手:“快来。”
林忏加快了一点速度走上前去,鸽子不合时宜的沿着喷泉中央的女像雕塑飞上,最后停留在女像肩膀。
陈怡怜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朝人少的地方跑去,没有责怪他吓跑了鸽子的意思。
他小跑着跟上,目光一直停留在陈怡怜身上,他知道,此刻的陈怡怜是最高兴的,相较之前的视频电话都要高兴。
她牵着林忏的手踮起脚尖转了一个圈,接着便松开他的手跑向池边的鸽子群轻轻的跟着晚风简单的舞了两下,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林忏驻立在原地看着在鸽子群里跳舞的陈怡怜,此时斜阳昏黄,晚风渐起,时光恰好温柔。
周边匆匆走过几个拎着包的人,往陈怡怜那边看了几眼后便离去。
他喊住身前一个卖花的小男孩,掏出身上的零钱换了一朵桔梗拿在手上,静静的享受着晚风以及陈怡怜的舞蹈。
不久,陈怡怜跳着过来,看着他手中的桔梗问:“为什么又买花?”
林忏浅浅一笑未答话,把花递到她手中。
陈怡怜盯着手中的鲜花看了半晌,展开笑颜说:“可能在他们眼里我是个疯子。”
林忏往周边看了眼,继而回过头,替她拨开脸上的发丝,不怎么认同,须臾,他那冷冷的声线才混在带着柔意的晚风里:“我只觉得此时应该有花。”
陈怡怜拿着鲜花踮起脚尖,双臂交叠着搭在他的脖子上,勾着脖子凑上去,温热的唇贴在他的唇边,漆黑的双眸一点儿也不含蓄的盯着他深邃的眼眸,接着便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他伸手想揽上陈怡怜的腰,忽而又收回,指尖不安的动了一下,一瞬又回到了年少的青涩,他未闭眼,静静的看着眼前吻得十分投入的陈怡怜。
经过漫长的心里斗争后,他才搂上陈怡怜的腰,风吹过他纤长的手指,连带着不留情面的剐着他的皮肉,他蜷曲起来后又松开,反反复复。
长风呼啸在耳畔,周边的人渐渐糊影,夜色替代了那一抹黄昏。
很久很久,陈怡怜才放开他,欣赏着他的唇色,没看两秒又啄了一下他的唇角,一字一句道:“晚风留阿忏。”
他笑,抬眼看向远处,享受着这阵凉爽的晚风,而后,他说:“蔷薇赠怡怜。”
原本他想的是鲜花,接着又在脑海里念了桔梗两字,最后脱口的是与此刻不相干的蔷薇。
两人在周边转了转,陈怡怜念着林忏舟车劳顿还没有倒时差就回酒店了。
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陈怡怜格外乖巧,没对他动手动脚,但她翻来覆去的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而她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沉重。
林忏曲着一条腿,双臂交叠在后脑仰着看向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
直到不知道在陈怡怜翻了第几个身时,林忏终于忍不住侧头,声音低沉到能听见少见的气音:“睡不着?”
陈怡怜很不要脸的嗯了声,还想着林忏问她为什么睡不着。
只是旁边的人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一声未吭,侧头望向窗外。
“你都不问为什么。”
林忏小心翼翼的呼了一口气,身上那股燥热感一点未褪,相反愈发强烈。
陈怡怜伸手探寻着找到他的手,接着十指相扣牵上,她这才感受到不对劲:“你不舒服吗?”
“没有。”林忏快速的回了句,想从她手里把手给抽出来。
陈怡怜偏头看向他的侧脸:“那你怎么这么热,要不我把空调开小一点。”
说着便要起身,林忏喊住了她:“别了。”
她狐疑的又躺了回去。
“陈怡怜,你别动了。”林忏压低声音,翻身背对着她。
陈怡怜这才恍然大悟,敲了敲脑门暗骂自己傻子,她使坏的扬了一下眉毛,侧起身问:“你是不是——”
“是。”林忏捏着手指回答她的问题,逼着自己闭上双眼,“睡觉,陈怡怜。”
陈怡怜迅速凑近他的侧脸啵了一下,然后逃的远远:“给你加把火,不用谢。”
林忏:“……”
他这才发现,陈怡怜睡在旁边,自己根本静不下心来,每每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她总会不经意的撩动他的心弦。
他猛然起身,匆忙找了找床下的拖鞋,拖着拖鞋离开了卧室,顺手把门给关上。
陈怡怜坐起来得意的笑了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闭上双眼,嘴角浮现起计谋得逞的笑。
做你的绅士去吧。
林忏在洗手间待了会儿就出来了,脸上还有不少水珠,前额的发已经被浸染湿了,他往卧室看了眼,拿起桌上的香烟打火机把自己锁在阳台。
林忏翘着腿点燃了香烟,这会儿是国内时间晚上七点,他刚到的家,算算时间,陈怡怜应该还在飞机上。
不过又想起刚才丁远打的那通电话,他眉心紧紧皱起来。
“查到了一点,那张照片我们放大了来看,发现地面上有两个人的倒影,经过辨认,那个人是……周遇行,还有一个是叫靳长泽的男人,我们也查了,他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酒囊饭袋,现继承他父亲的几亿遗产潇洒呢,问他他打死也不说,说是背后的大老板不让,他被吓得尿裤子,告诉我们被后面的大老板威胁,只要说出去结局比陈昼惨万倍。”
“背后的大老板,难道说不是周遇行?”
“诶林总,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就是这间屋子不止他们两个人,或者猜想一下,现场除了周遇行,还有其他人在。”
“周遇行他应该是知道内情的,现在只好想想哪家是周遇行所忌惮的了,不,或者说不是忌惮,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说明这件事情他管不着。”
“不会是陈董得罪了黑/道上的人吧。”
烟雾下的那张脸越发的冰冷,林忏抖了抖烟灰,视线抬起看向天际那轮月亮。
黑道上的人不可能,早前陈昼与许家交往甚密,许家是黑白两道通吃的这一点商业圈的人都知道,所以没理由对许家的朋友下手。
周遇行在场这件事情,林忏确实没有想到,但转念一想,他在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可之前他为什么会站在一个极其尴尬的角度劝告林忏,不要伤害陈怡怜。他以为林忏和陈怡怜交往是为了拿回自己想要的一切。
想着,他给丁远发了条消息:〔查查李惟那段时间的行程。〕
------题外话------
所有人都觉得陈怡怜是疯子,就阿忏一个人觉得晚风吹起陈怡怜跳舞时应该有花。
时间线上是,阿忏和怜怜是在高三上学期在一起,下学期就分离了,其实两人没在一起多长时间,这段时间里阿忏还是很被动,主动献吻的时候很少,两人最亲密的时候就是拥抱,阿忏也很绅士,从来没有那么明目张胆的搂过怜怜的腰,除了有几次的公主抱,所以那一段的心里动作描写道出了阿忏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