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去那么远的地方,确实有赌气的成分,我也确实是在逃避,如果一年两年还好。”他掖下眉眼,分明是望着杯子里的咖啡,眼神却显得那么空。
原本想要安慰他的林忏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弄巧成拙,他或许就不该提这一句,但与其让他憋在心里一个人独自难过,还不如让他说出来,让自己心头得到释放。
“我也不知道喜欢和爱到底有什么区别,或许对于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我尊重和理解她,所以选择和平分手。”严陈安轻叹了一口气,“我纵着她,这是最后一次。”
这句“我纵着她”,严陈安说的没那么有底气,嗓音有丝不易察觉到的颤抖。
林忏下意识的端起咖啡,他刚转来的时候,严陈安和温今还没在一起,不过两人的关系确实要比朋友深一点,两人学习都名列前茅,在老师眼里学习品行也不错,在同班同学眼里撇开家世,其他的都很匹配,三观五官。
特别是豪门世家里,最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陈怡怜和严陈安身在豪门,你说长成纨绔的二世祖也好,至少没几个能够以另一方的家世当谈资的。
他和严陈安认识很多年了,小时候跟着徐檐南穿行各种宴会,机缘巧合下就结实了严陈安和罗星洲两人,所以他最知道严陈安他们在这种环境下是怎样成长的,天天课程排满,礼仪茶艺是最基本的,各种乐器和棋艺也要学,如果不具备这些,那在豪门这个大圈子里是无法立足的。
而林忏和温今,他们的出身就令人诟病,任凭你再优秀,也无法与陈怡怜和严陈安这种豪门子弟相提并论,只有再多努力一点点,一点点的磨掉世人眼里的这种偏见。
爱情不分界限,但因为有了先例,所以后来人都怀着一丝胆怯。
陈怡怜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例子,他们被豪门里的人当做反面例子,没人歌颂他们的爱意,说烂了的一点就是身份地位。
林忏混在其中,多多少少听说一点。
陈昼和夏应眠在蓉大相识相知相爱,明明那么相爱的一对,现如今还不能同葬于一块墓碑下。
所以身份地位是不可跨越的鸿沟,每个人都深知这一点,也妄想自己能够打破。
严陈安又叹了一口气,一股无奈和无力感瞬间袭上来。
两人又聊了会儿便告别,严陈安一刻未停直接去往机场,林忏戴上头盔驱车走了。
他让人查到肖波之前居住过的几个地址,再找人去问问周围的邻居他平时都接触些什么人。
等事情安排好之后,他才来到出国后租的房屋里,预约了医生上门复查。
“感觉怎么样,这边有没有感觉到疼痛?”医生轻轻按了下他的头。
林忏说:“还好。”
“伤口应该是你剧烈运动过后受了点儿影响,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医生又看了两眼,才弯着腰收拾器具,“情况是有所好转,注意休养,至于那些想不起来的事情,也别过多拘泥,一个月后就会恢复,不用太担心。”
“如何能分清梦境与现实。”林忏问,“最近总是会把梦境和现实混在一起,记不起哪些经历过。”
医生说:“这个没多大影响,个把月后就会恢复。”
他的记忆倒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一看到她的脸就会想起来,至于他的计划,也能想起来,电脑上有记录。
若说哪一段记忆比较模糊,那大抵是他十岁之前经历的有关于周家和林家的,这是他内心最抗拒的一段,所以才不愿记起。
回去的途中,陈怡怜给林忏发消息说,她和院长带着孩子去医院配人工耳蜗,吃的已经做好放在房间里,如果冷了可以自己去厨房热一热。
他靠在车身边回复了陈怡怜一条消息,正好给丁远回个电话。
“最近我们的人看见方絮和连旭一同出入多个场合,他的重心现在都在cl和倾夏身上。
还有李惟,去见过周遇行之后就没有其他的动作,那天晚上还偷偷溜进房间来看……看,哎,就趁徐先生出去的时候溜到病房去看人,老大,我这么说能不能明白?”丁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床上的人,说是林总好像不太妥当,说是假人也不行。
“能。”
“行,那我接着往下说了噢,然后我就在门口听了半天,好像是提到了一个什么计划,就是说周遇行想采取强制措施在林潇女生和徐先生结婚前把她带回去,不过也只是之前,那天周遇行亲口说过就此放手,不知道能不能信,李惟原话是这样的,说是周遇行已经决定放弃争林潇女士,就求床上的人能够醒过来,然后原谅他。”
林忏细细斟酌着,没吭声。
“李惟还说了一点,周遇行和方絮确实在筹谋对林潇女士和陈小姐下手,而现在周遇行单方面没征求过他的意见而鸽人,所以近期方絮很可能对他,对周家下手,就现今的周家,再经受不住重创了,按照他现在的动态,是想先把周家整垮,把他名下的资产纳入囊中,现在他还想利用连旭娶走田家小姐,和警局局长套近乎。”
“看看局势再打算。”林忏把车的速度慢下来。
“哦对,先前你让我查的那个账号所在地址,查是查到了,不过那个所在地址是被人设置过的,不知道是用来什么高科技手段,地址居然会变动。”丁远沉默了会儿,继续说,“不过我发现那照片是被人裁剪过的,意思原图不是只有陈昼先生一个人,我从照片上的瓷砖上看到了两个人的倒影,有点模糊,不过拿去基地还原了,明天应该会有结果。”
林忏嗯了声:“辛苦了。”
丁远又说:“还有岚姐说,她记得陈昼先生没和别的人发生过矛盾,少见的两次情绪失控是在他夫人难产而死和陈家老爷子发生了口角,第二次就是陈家老爷子不同意把他夫人写进族谱,其他的就没了,我就想不通会是谁对他下毒手了。”
不光丁远想不通,林忏也照样想不通,这件事情陈家老爷子应该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接受不了。
唯一和陈昼可能有利益冲突的就是方絮,不过也不可能是方絮,那会儿他才十岁,如果陈昼没有去世,那方絮也不可能来陈家。
但也说不准,或许真的像严陈安说的那样,是肖波设计的这个局,然后杀/掉陈昼,顺理成章的让方絮进入陈家。
这个好像就能说通了。
------题外话------
这个豪门观念仅限于我的文中,像问哥儿,怜怜,陈安他们生活在豪门里,是会有一定的技能傍身的,暂时还没有写到那种纨绔的二世祖人设。
《蔷薇》不是穷小子榜上大小姐的戏码,阿忏本来就算得上豪门,即便是不论周家,他妈妈林潇也是富家大小姐,开了一个两极的酒吧。唯一能诟病的前文已经交代了,是那些人误以为林潇是不正经的酒吧老板。
《刺梨》也不是豪门少爷爱上穷家女的戏码,温今家里不穷,设定是她爸爸是退伍特种兵,她只是独立,有自己的思想,也不是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