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贤这个老疯子,居然动用手段把林忏的电话卡给销掉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林忏怎么样了。
顿时,她有种想砸手机的冲动,但她尽量忍住让自己别这么冲动,因为她还要靠手机找到住处。
这个新手机里面除了刚才陈振贤打过来的电话,没有存其他人的电话号码,她也记不得其他人的。
她找了一个电话亭躲雨,打开导航寻找附近的酒店,一抬头就看见身前站着一个牛高马大的外国人,他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着冲着伸了伸舌头舔舐着嘴唇。
陈怡怜心头一阵反胃,捏紧手里的手机,找到一个间隙就开溜,往人多的地方跑。
外国佬穷追不舍,不知道对周围的人说了什么,周围的人只冷漠的扫视她一眼后就打着伞走了。
“you,stop。”陈怡怜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和他交谈一番,她对这里不熟悉,也联系不上任何人,国外一向很乱,如果在凌晨之前没有找到住处,那么后面的事情更加难以想象。
她咽了咽口水,抬起手看向那人,用尽了必生所学的英语单词:“i
have
money,here
you
are,all。”
“what?”
陈怡怜想了想,默默观测着周边的环境,这个地点不好逃走,她也跑不过一个成年男子。
“i
say,i
have
many
money。”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黑卡,“if
you
le
me
go,this,you。”
男人搓了搓手掌,摇摇头,又说了一串陈怡怜听不懂的英文,接着吹了吹口哨,从两边又走来三四个男子。
陈怡怜心头涌上一股绝望,原本被雨淋湿就很冷,现在脖颈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恐惧瞬间充盈在整个脑子里,她掏了掏身上有没有防身的利器,只可惜行李还在路上没有到,她只有一个书包和一些证件。
她后退了两步,看了看周遭,什么都不顾了拔腿就开跑,她不是没想过给陈振贤打电话,只是那边肯定会认为她是在卖惨使苦肉计,第二个是她拉不下脸面去求人。
正束手无措之时,一个救命电话打了过来,她想都没想就接听,又顾忌身后穷追不舍的人,她不要命的闯过车来车往的大马路。
“陈怡怜,你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我他妈被人追杀。”陈怡怜喘着气,听到远在国内的严陈安的声音,她心头的希望硬生生又被浇灭了,“你告诉方絮,要是老子能活着回国,我他妈绝/逼/弄死那狗日的,操。”
“你把位置告诉我,正好我爸在那边。”
陈怡怜看不懂路边的英文标志,言简意赅道:“我在机场附近的广场,现在是往东边的圣堂跑。”
还没等话讲完,先前那五个人又骑着摩托车把她包围起来,摩托车碾着水洼的声音混杂着他们那二流的口哨声,不禁让陈怡怜的心慌了起来。
“陈怡怜!马上,等我给我爸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还怎么过来啊,老子都已经被人围起来了。”陈怡怜鼻尖一涩,更了一下故作镇定的说,“严陈安,你给我记住了,我要是有事儿,你想方设法都要把我们陈家的家产拿到手,千万不能让方絮拿到一分一毫,不然我做鬼都会在你耳边念叨。”
“你别谈这些,跟他们讲你是中国人,亮身份证。”
“我试过了,他们根本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陈怡怜都快被这群骑着摩托车的人绕晕了,“刚才说的那些你听见没,至于林忏,你随便扯个慌说我移情别恋了。”
“你别怕,我爸说他还有十一分钟,陈怡怜,你不能有事儿,千万不能有事儿。”
“不行了,不行。”陈怡怜摇晃着脑袋,眼看着这群人停了下来,她周围被五辆摩托车堵着,插翅难逃。
“你开免提,我来和他们说,把免提打开。”
陈怡怜照做,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严陈安的那一句句英文在大雨里不堪一击,那群人不屑一顾的相视而笑。
“不管用。”陈怡怜擦了擦手机表面上的雨水,这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水渍,一时间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其中一个男人笑了两声,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前,粗糙的手覆在她的后脖子上,狠狠拽住她的头发,接着又说了一段英文。
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几乎没有知觉,就连大雨打在身上的痛感都没有。
电话那头的严陈安听懂后,突然之间就炸毛了,怒不可遏的怼了回去,接着又说:“我爸的人马上到,已经到附近了,你注意他身上有没有刀,小心点儿。”
陈怡怜吃痛,皱起眉心,忽而听到一声车鸣,她埋下脑袋一口咬在那人的小臂上,接着把手里手机砸他的眼睛上,拔腿就从车与车之间的缝隙溜走。
跑到车前时,她的双腿一软,扑在了地上,浑身泥泞不堪,接着撑在地上闭上眼睛缓缓神。
车上的人拿着枪支下来,给地上的陈怡怜撑着伞。
她苦笑了两声,紧接着整个人就软软的瘫倒在地,昏过去了。
这些事情她从未在林忏面前提过一句,至于那天两人的遭遇,彼此都不了解,他们心照不宣的把这件往事尘封起来,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
就上次听方絮的手下无意间提起过林忏去陈家老宅的事情,她是想问的,不过没找到机会。
她不能想象要是林忏知道自己被老爷子扔在国外的街头差点儿被恐怖分子抓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四五年了,再谈也没什么意义。
林忏坐在草坪上,怀里抱着两个小孩儿,身边还围坐着一堆半大的小屁孩儿,他弯着唇,笑得很像陈怡怜梦里那年少的他,无忧无虑,和别人谈笑风生,柔朗温意。
“我会和她结婚,但不会以结婚的名义让她跟着我回去就一辈子当我的太太,我们可以随时出国,等我不忙了以后,我可以带着她来这里陪你们玩。”
“哇哦。”
“我还以为怡怜姐姐结婚以后就会生小宝宝,然后不能出国陪我们了。”
“林忏哥哥,我听姐姐说你们的家乡已经挂满了风车是吗?是不是很漂亮?”
“我也想看看满城的风车,只可惜我们暂时不能去你们国家。”
“是。”林忏点了点头,揉揉怀里小朋友的脑袋,“那里叫岑安,是一座很美很浪漫的城市,有江河,有柳树,还有好多好多的红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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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忏短暂性失忆后,话也变多了,因为之前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了,性格都局限了,现在他只记得自己的计划和讨厌的人以外,还有一个深爱着的陈怡怜。
其实这样的他,也挺好的,会和人谈笑风生,日光娆娆,岁月静好,阿忏柔朗温意,温柔的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