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立马换上一副乖巧的表情。
“随师父去一趟藏书阁。”蓝浔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乖乖地跟着蓝浔来到藏书阁,蓝浔一言未发,直到在我平常看的书柜前停下来。
“长乐,为师问你,为何你平时看的书,都是有关混沌之气的?”蓝浔的表情有些严肃。
“徒儿只是好奇当初创世祖劈开的那团鸿蒙紫气,便想将其产生的六种洪荒之气都研究研究。”我自是不能将真正的原因如实相告。
“为师问过看守藏书阁的树精,这两万年来,你看的只有关于洪荒之气的书籍,按你这速度,若是要将六种洪荒之气都看完,需要十二万年!易长乐,你还不与我讲实话?”
“师父可知我与天族太子裴恩泽的婚约因何而来?”事已至此,我也不应再瞒着蓝浔。
蓝浔点了点头:“为师曾有耳闻,是为了阻止三界的大难?”
“也不全是,星宿仙君的卦象表明,这场大劫是我和裴恩泽十五万岁之前不成婚才会降到三界,所以徒儿觉得这场大难本质上还是因我而起的。”
“长乐,你是不想与那天族太子成婚,便想提前阻止这大难吗?”
“是,师父。”
“要是为师猜的没错的话,你是觉得那天降大难和混沌之气有关。”
我点点头。
“那你为何觉得那大难与混沌之气有关?”
“神兽六族向来是超脱于三界之外的,我身为九尾狐族少族长,星宿仙君本算不出与我有关的事,可他却算出若我不与裴恩泽成婚,便会天降大难于三界。”我顿了顿,接着道:“能将我和三界的祸事关联上的,便只有混沌之气。”
蓝浔点点头:“为师和你想的一样,所以你看这有关混沌之气的书籍,是想要加固封印还是?”
“师父,我想消除混沌之气。”我坚定地说道。
“消除?”蓝浔有些震惊,“你可知道当初便是连传世祖开司,也没能将混沌之气消除。”
“当初创世祖是因为一次要封印六个气体,可我要需要对付的只有一个,况且,只有将混沌之气消除,才能永绝后患。”
“那你可知,消除混沌之气有多难,就算付出你这条狐狸命,也不一定能消除成功。”
“我知道师父,但是师父你放心,徒儿不会干没有把握的事,若是徒儿实在找不到消除混沌之气的方法,在十五万岁时,和裴恩泽成婚便是。”大不了各玩各的便是,只是后面这句话我只敢在心里说说,实在不敢对着蓝浔讲出来。
蓝浔拍了拍我的肩膀,“长乐,你不止是九尾狐族的少族长,也是师父唯一的徒弟,消除混沌之气的法子师父会帮你想,你如今才五万岁,离那大难还有十万年,凡是要和师父商量,你切莫胆大妄为。”
“是,师父,徒儿知道您关心徒儿,徒儿一定会好好爱护自己的狐狸命的。”我抱住蓝浔大腿。
“以后有事,一定不能再瞒着师父,你可别忘了,师父可是亲眼看过鸿蒙紫气的,比你这只小狐狸知道的多得多。”
“嗯嗯。”
我们六个偷跑出应天书院一事,蓝浔是真的很生气,我们不是从抄了一百遍院规后我废掉的狐狸爪爪上发现的,也不是从饿了三天三夜,终于可以开口后,啃了后花园一棵树的罗枕枕上发现的。
而是从一直维持玄武形体的江与川身上发现的,应天书院的兽学业繁忙,可以说每只兽,都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可偏偏应天书院还有一条院规是所有兽不可使用法力,要让江与川用他的龟速爬到教室门口,黄花菜都凉了,偏偏他的山海院和我的栖迟院还离得近,我只能担当起他的车夫,每天接送他。
要是他是个小玄武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个成年的玄武,就这样扛了他一个月后,我觉得我的狐狸胳膊都粗了一圈。
一个月后某一天的清晨,我照例去山海院扛江与川,推开门后看见的不再是玄武,终于是人形的江与川。
“你变回来啦!”我的胳膊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江与川笑着点头,“长乐,我变回来你倒是比我更高兴。”
“那是!我每天扛个你,实在有些累,这一个月我时常忍不住想,师父惩罚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长乐,这一个月多谢你了,以后你……”江与川一脸真诚。
“打住,朋友之间,无须言谢。”
待到蓝浔的惩罚完了之后,我又恢复到了不是教室就是藏书阁的两点一线的生活中,终于用两万年修够了普通班的学分,也到了神兽成年的七万岁,成了只成年的狐狸。
我成年这天,江与川、玄羽、罗枕枕、严皎月和莫凡特地摆了酒席来招待我。
我们六人举杯相碰,“庆祝长乐终于成为一只成年狐了!”
“谢谢大家。”我发自肺腑地说道。
“你不是说,朋友之间,无须言谢吗?”江与川朝我揶揄道。
“对对对,无须言谢,那我自罚一杯。”
严皎月拦住了我倒酒的动作:“长乐,这青梅酿甚好下口,可后劲大,莫要贪杯。”
听了严皎月的话,我只能又将酒壶放下,有几分委屈地说道:“好吧。”
玄羽突然拿起我刚放下的酒壶,将整壶酒灌了下去。
“玄羽,你干嘛?”严皎月被吓了一跳,欲要从玄羽手中将酒壶抢过来。
玄羽一把推开严皎月伸过来的手,解释道:“我就是壮壮胆。”接着他突然直直地望向我:“长乐,我有话想和你说。”
这青梅酿是易尽安那厮不靠谱的给我的成狐礼,我求了苏可儿好半天,她看在我终于长大成狐才允我留下,我本着大公无私地精神,拿来同其余五兽一起分享,谁知我才喝了一杯,就全进了玄羽肚子。
看着空了的酒瓶,我忍不住朝玄羽埋怨道:“我们这关系,你要说什么直说便是,喝这么多酒干嘛?那酒我们一兽才喝了一小杯,你好歹给我们留一些啊。”
我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做狐还是要自私一些,以后这些东西,我要藏着一只狐慢慢品才是。
玄羽并没有在意我的抱怨,掏出一个锦盒递向我,“长乐,这是我的护心翎,每只朱雀全身上下唯有一根。”
玄羽的面容多了几分羞涩:“我母亲曾和我说过,这是朱雀一族的定情信物,你可愿收下它?”
听了玄羽的话,“砰。”言皎月手中的茶杯掉了下去,不可置信地看着玄羽,就连一直将埋头干饭的罗枕枕,也罕见地将头抬起来,震惊地看向玄羽。
“玄羽,你怕是喝多了,现在神志有些不清醒,你还是快回去睡觉吧。”我委婉拒绝。
哪知,玄羽根本不管我给的台阶,一脸真诚地对我说道:“长乐,我现在很清醒,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对你是一见钟情也是日久生情。”
“玄羽,我已有婚约。”
“可你不想嫁,我曾听你亲口对院长说你不想嫁给裴恩泽。”
“玄羽,我嫁不嫁与你无关,只要我身上还有这婚约一天,你就不该对我有什么别的心思。”我有些无奈,我不想因为我让玄羽和裴恩泽陷入三界的流言蜚语之中。
“可是……”玄羽还欲要再说些什么,江与川提手将他打晕,朝我们说道:“玄羽有些醉了,我先送他回去。”说完,他将玄羽扛起,只留给我们一个背影。
“本来以为有个好戏看呢,这就完了,无趣,真是无趣,我也回去了。”莫凡说着也离开了。
眼看人都走了,严皎月突然朝我出声:“长乐,我送你回栖迟院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点点头,然后看了眼正在又将头埋进饭碗里的罗枕枕,“枕枕,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好。”罗枕枕连头都没抬。
“皎月,你想说什么?”回去栖迟院的路上,见严皎月迟迟未开口,我便主动出声询问。
“长乐,玄羽的告白,我想求你不要答应。”
“你喜欢玄羽。”我笃定道。
“是,长乐,我喜欢他,你会帮我吗?”
“皎月,这事你求我没用,即便没了我,以后也会出现王长乐、杨长乐……感情这事,你还是的自己和玄羽说清楚,你自己想想吧,不用送给我了。”不是我不帮严皎月,只是想逼着她将爱意与玄羽说清楚,她总不能每回遇见这种事,都去求人拒绝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