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苏母突然明白了女儿的良苦用心。
苦命的孩子,除去怨忿,谁又知道这些年她究竟承受了了多少苦难,这一刻,就让她尽情的宣泄吧,或许今后她的人生还会充满坎坷,但是最起码今天还有一个娘亲能够承接她的苦痛,让她能够减去心灵的负重轻装向前。
“娘,他们都说我是个不祥之人,棂子还能做您的女儿吗?”能够在娘怀里痛痛快快地哭过一场,林芳从未感到如此地的轻松。
苏母伸手轻轻擦去林芳的泪痕:“傻姑娘,我们过自己的日子,管外人咋说,爹娘眼里,你才是这个家里的贵人哩,当年娘嫁到苏家,三年没有开怀,是你给娘带来了喜气,桦子、居安、思安,一个个平安来到苏家,你说你是不是娘的贵人?还有娘这病身子,没有你的帮衬还能活到今天?”
林芳扬起脸,“您老人家真的不在意?”
苏母点点头,“咱家户口本上一直都有你的名字,不过娘觉得你还是叫‘林芳’更响亮些。”
多么善解人意的老人。
三天后,苏鸿儒顺利地接受了心脏搭桥手术,主刀医生自然是他的‘院长女婿’赵初廉,手术非常成功,苏家兄妹悬着的心终于轻松落了地,有道是好事成双,苏思安销假后第一天上班,便意外得到了自己重回二灶的好消息。
原因很简单,廖望师傅一年的主厨并未提高主题餐厅的上座率,黄所长终于对他失去了耐心。这也意味着杨厨的的扶贫之旅正式结束了。
重新回到主题餐厅,得到上层授权的杨乐春立马展开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作为一个三星半的酒店餐厅,九成以上的食客只能达到中档稍高的消费水平,借着高档粤菜的幌子,丰足殷实才是他们最需要的排面,这就有些‘既要装(什么),又要立牌坊’的意味了。
摸透了食客的想法,杨乐春便非常有针对性的推出了鲁、粤、川、三大菜系的融合,一桌宴席十几道菜,鲁菜主打丰殷,粤菜主打高档,适量的川菜**地撩拨着食客的味蕾,排面有了,价格降了,成本小了,食客多了,如此双赢的局面,何乐而不为?
主题餐厅客座率很快升了上来,失了势的粤菜帮终于安静下来,如果没有两年的合同羁绊,相信他们早就辞职走人了。
杨乐春可不想让徒弟失去这次难得地学习机会,将苏思安安排到副灶的位置足见做师傅的良苦用心。
杨乐春的回归,使得廖望师傅的主厨位置几乎变成虚设,他心中非常明白自己眼下的定位,能够在主灶的位置上安安稳稳地过渡到合同结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苏思安的回归,曾一度让他感到非常尴尬,但他很快感到了苏思安丝毫不掺假的诚意,他知道以前自己确实误会了人家。
他的苏思安式的耿直虽然有时生硬了些,但是日久见人心,唯有相处后才能感到他的可爱之处。
或许这就是文化人口中的‘赤子之心’吧。
或许心中有了愧疚,廖望便有意无意的指点给苏思安一些粤菜的处理方法,小伙子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一来二去,二人之间的情谊竟然一天天深厚起来。
这一天,即将结束工作的间隙,二人随意叙了几句家常。
廖望说:“兄弟,哥哥下月回家,灶上你要受累啦。”
苏思安听过不免一阵难过:“这么突然,不是还有一年的劳动合同吗?”
廖厨笑了笑:“不是这样的啦,老婆下月生孩子,B超是儿子呀。”
廖望老婆年近四十,已经有了两个女儿,为了儿女双全也是够拼的。
苏思安急忙恭喜,却见肖贞贞端了一盘脆皮鸭疾步走进来,“廖厨,脆皮鸭里有根头发,谁做的?老规矩。”
“扫帚星,晦气!”难得廖厨好心情,却被一盘退菜搅扰的消失贻尽。
罚款,双倍的罚款,这根头发让廖厨一天的劳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