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静做了三年的导游,深知在这样一座未经开发的大山里迷了路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眼巴巴的看着苏思安:“你咋也迷路了呢?赶快打电话报警啊。”
苏思安摇摇头,“这样的荒山腹地,是没有手机信号的,我也是小时候跟大哥来过几次,上下山就一条路,可是为了拍照咱们偏离那条山路了呀。”
“那你快去找路啊,趁现在还有时间。”毕竟是个女孩子,当恐惧和焦虑一并袭来,杨文静突然失去了以往的平静,“为什么不提醒我,都怨你,不就是失个恋么,整天失魂落魄的有完没完了?”
“我承认走神是我的不对,好在远没到绝望的时候。”苏思安安慰着文静并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
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叮叮咚咚的流水声,苏思安眼前一亮,“中午上山时我们是不是在路边峡谷里喝过山溪水?”
“是呀,那又怎样,眼下当务之急不是口渴,是要找到下山的路!”。
苏思安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说:“小时候记得大哥说过二龙山东北方向有一条狭长的山谷,山谷里的小溪就是我们村东洗耳河的发源地,只要我们找到这条峡谷,顺着流水的方向就一定能够下山,即便天黑前走不出峡谷,咱们也可以在河滩里就地生火,(天干物燥,山上生火非常危险)山上的野兽就不敢靠近我们,捱过了今晚,我们就安全了。”
听到苏思安有了清晰的下山计划,杨文静逐渐平静下来,也许为刚才自己的无端指责感到羞愧,姑娘低下头柔声道:“走吧,我相信你。”
有了溪水的指引,方向不再是问题,可是近乎原始状态的峡谷却异常崎岖,幸好四月份正是一年中的枯水期,没有路的时候,二人可以趟着水过去,天近黄昏,又冷又饿的杨文静已经筋疲力尽,眼看着趟路的苏思安逐渐拉大了自己的距离,干脆坐在石板上不走了。
苏思安折身回到文静身边,“走累了?”
杨文静鼻子一酸,再也抑制不住委屈的泪水,“三个小时了,怎么就走不出这峡谷了呢?我好像脚崴了,疼。”
苏思安心中一阵自责,是呀,文静毕竟是个女孩,如此长时间高强度的运动极易造成她的肌肉拉伤。
俯下身子,见文静的左脚脚腕处开始有些淤肿,轻轻揉捏受伤的部位,发现并没有骨折的迹象。
“普通的肌肉拉伤,这几天不能走路了。”
杨文静闻言一阵崩溃:“难道我们今天真的要在这里露营?”
苏思安摇摇头:“你的体力消耗太大了,山里的夜晚非常湿寒,在这里过夜你会生病的。”
“可我实在走不动了。”
苏思安俯下身子,“文静,刚才我在河边看到了一堆湿羊粪,说明这里距离山下已经不远,我背你下山。”
杨文静摇摇头:“想什么呢苏思安,你觉得那样合适吗?”
“文静,太阳即将下山,谁也不知道天黑后会有多少潜在的危险,我们得走啊。”苏思安看着杨文静忸怩的脸,故意扳起脸说:“如果不想喂狼就麻利地上来,这时候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
“可是,你也很累呀······”杨文静思想开始动摇。
“我还能坚持,上来吧。”说着话,苏思安果断的蹲在文静眼前。
杨文静自小到大,除了父亲还真没有与另一个男人如此得肌肤相亲过,伏在苏思安宽厚的脊梁,姑娘感到了脸上的阵阵火烫,同时也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
她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竟然如此的紧张惧怕,却又如此的甘愿沉溺其中。
果然,在拐过一个将近一百二十度的大回环后,苏思安终于爬上了那条唯一的山道,这里距离山下的村庄还有不足五公里,只要下了山人就安全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个下午,静下心来的杨文静不免饥肠辘辘,掏出背包里的半块剩面包递到嘴边,想到苏思安也还饿着肚子,还得背负自己这个大‘包袱’,便强忍饥饿掰下一块递到他嘴边:
“思安哥,吃点面包补充一下体力。”
苏思安摇摇头,“你饿了,你吃吧。”
苏思安说活的当口,杨文静将面包顺势塞到他的嘴里,“吃吧,背着一个人呢。”
苏思安心窝子一阵滚烫,“文静,你吃吧,我打小饿惯了,挺得住。”
杨文静顺利地将第二块面包塞到苏思安嘴里:“你先吃嘛,我包里还有。”
一连被姑娘喂了两口,苏思安不敢开口讲话,文静包里就一块剩面包,他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