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别客气,你可是顶门大师兄,理当上座,来,我扶着你,对,走,走……”九叔见石坚不动地方,直接上手。
特么的!
我敬你是师兄,结果你上来就打我脸,还想弄死我徒弟,那还给你个锤子的脸啊!
“不用……咳!师弟客气了!”
石坚见不动地方不行了,冷哼一声,直接大模大样的走上前去,坐在了座位上,只是中间又咽了几口老血。
自然。
心里也是少不了,要将九叔骂个狗血喷头了。
“……”
坐在祖师堂正中的太师椅上,石坚微微沉默了片刻,调息伤势,待得稍稍好转,这才冷着一张脸的开口。
“这件事,是谁搞出来的?”
“是我两个不成材的徒弟,文才、秋生。”
九叔说道。
“什么叫做不成材啊?”
石坚冷笑,还想找回场子。
只是,目光看向九叔身旁的小弟子张岳的时候,眸子深处还是有着忌惮之色。
“师父,也就是蠢,或者是笨,或者是驴,再不就是白痴呀!”石少坚狂傲无比,阴阳怪气的看着九叔师徒。
“你……”
秋生、文才大怒。
“唉,石少坚师兄教训的是,我们几个的确是资质愚钝,我是其中资质最差的,师兄的天赋不知道高出我们多少倍。
来!
上场指点一下师弟吧。”
张岳面上很是客气。
“哼!诸位师叔都在场,动手成什么体统?”
石少坚冷哼一声。
他又不是傻子!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子兼师父,其实和这小子交手,肉身几乎毁了,沦为鬼仙,但是,也知道自己绝不是这小白脸的对手。
毕竟……
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先前那两手,手捏雷电、法器,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他再厉害十倍,也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根本不敢和张岳交手,只能逞口舌之利。
“怎么?你这是瞧不起我,不给我面子咯?”
张岳脸色一沉。
“石坚大师伯难道就是这么教你做事的吗?以师伯的高风亮节,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最近孤魂野鬼一大堆,到处为祸,我看你一定是趁机夺了石少坚师兄的肉身,想要搬弄是非!
呸!
好歹毒的奸计!可惜,你虽然一时蒙蔽了石坚大师伯,但骗不过我!妖孽,我今天就要为石少坚师兄报仇,受死!”
正气凛然的话音未落。
“轰隆隆!”
直接就是一道雷霆,在石少坚的头顶响起,狠狠的轰落下来。
“不好!”
石少坚惊惶,吓得亡魂皆冒。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敢打着为自己报仇的名头,出手击杀自己!
还特么是死在雷法之下!
“哼!”
石坚闷哼一声,随手一掌,便将这一道【水雷】接下、击溃。他也曾修过《神霄五雷天心诀》,但并不顺利,所以,只能专修《闪电奔雷拳》,这才有了一些转机。
在雷法上的造诣,他可比张岳强太多了。
因此。
这一下接的,反而是毫不费力。只是,肉身伤势又有恶化的迹象,毕竟,他受伤很重,虽然一身道行大部分都在阴神之中,舍掉投身的话,战力依旧有七八成。
但是……
真要那样,就只能沦为鬼仙了。什么地仙、神仙,和他基本无缘了。
所以。
他自然不可能舍弃肉身,可要维持肉身不崩溃,保住面子,非得九成以上的道行镇压肉身不可。
能够拿来对付张岳的道行,只有一成。
也就是雷法。
换作其他法术,他这一成法力,真心扛不住。
“……”
石坚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距离自己不到十步之遥的张岳,心中也是有些感慨。
“师弟当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以武入道!】
筑基境中期圆满!
《神霄五雷天心诀》第一重【水雷】之境!
还是这等年轻。
连二十岁都不到!
石坚好像是看到了二三十年前的林九,一时间,有些感慨、嫉妒交加。他明显感觉到了眼前这小子,在雷法上有很高的天赋。
现在虽然还只是《神霄五雷天心诀》第一重【水雷】之境,但底蕴十分深厚,距离第二重神雷之境,真的不远了!
这样的家伙……
不可留!
但。
眼下除他,并没有机会。况且,这小子【以武入道】,自己距离他这般近,若非是顾忌门规,只怕他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人仙对上【以武入道】,无论是法术还是肉身、法器等,都很难占到优势。弄不好,就是身死道消。
只是……
【以武入道】素来稀少。
往往断代。
这个时代,已然末法,更是绝迹了,不曾想,这小子竟然能够修成,还是拜在了该死的林九门下。
实在是该杀!该杀!
“师兄过奖了,这小子还需要磨砺。咱们说正事吧,孤魂野鬼出逃,乃是我两个徒弟大意。”
九叔说道。
“哼,教徒无方,难道就凭大意两个字就可以推卸了?”
石坚冷哼。
他好歹也是人仙,此刻已然强行镇压住了体内的伤势,因此,又是大大咧咧起来,言语之中,对九叔居然有些训斥之意。
“哼!老阴阳,你想怎样!给你个面子叫你一声师兄,不给面子你算老几啊!”
一旁,麻麻地直接拍桌子。
他虽然道行不行,但道门最重辈分,他好歹也是这一代的二师兄,所以位置仅次于石坚,当即直接半点情面也不给,直接破口大骂。
“哼,我师父说话,轮的你多嘴?”
石少坚冷哼。
“没半点规矩!”
“臭小子,找打!”
麻麻地脸上挂不住,直接一巴掌隔空抽出。
“哼!”
石坚冷哼,也是出手。
“两位师兄不要伤了和气!”
千鹤道长、蔗姑连忙出手阻拦,但……只拦了石坚!
“啪!”
耳光清脆无比。
以石少坚的修为,不过才踏入了筑基境初期没多久,对上麻麻地这等筑基境后期,还是有不小差距。
“嘿!小子,老子和你师父是师兄弟,还轮不到你多嘴,这一巴掌就是教你什么是师门规矩!什么是长幼尊卑!”
麻麻地冷哼,也有些得意。
他虽然在筑基境之中,也只是平平,但凭借修为欺负一下菜鸟,才是手到擒来的。
“哼!麻麻地!”
石坚面色阴沉,完全铁青。他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千鹤、蔗姑都在拉偏架?只是,这个时候,他有伤在身,还不好发怒。当即,神色澹然。
“千鹤师弟、蔗姑师妹,你们为人素来老成持重,为何也跟着这麻麻地与为兄开玩笑?”
“师兄有所不知,这件大事,不只是师兄的两个徒弟做下,还有师弟的四个弟子,和二师兄的两个弟子,也都是参与了,不小心一起闯下祸事,还请师兄明鉴。”
千鹤道长不阴不阳的说道。
“大师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追究责任了,这个时候还是乱点收拾烂摊子比较好。真要出了事,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说是不是啊?
追责……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是吗?再说了,小一辈闯祸也是常有的事,你在茅山的时候,不也是三五天常常闯祸吗?”
四目道长笑呵呵的说道。
“放屁!那是林九闯的祸,栽赃给我,与我何干?!”
石坚大怒。
“诶,师兄,都过去的事情了,陈芝麻烂谷子,还提他做什么?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你怎么还这么看不开?
当时受训责的可是师兄你,不是我林九,难道你是说师祖偏心?
还是说师父、各位师叔不公正?”
林九一摊手,直接质疑。
“放屁!弄坏道书、毁了师父一炉丹药、偷吃灵草、偷看师妹洗澡,这些事情特么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石坚狂怒。
“师兄,你有证据吗?凭什么污我清白?前几件事和我……没关系!偷看师妹洗澡,那是麻麻地干的,和我更没有关系。”
九叔义正言辞。
“放屁!林九,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偷看师妹洗澡了?这个锅我可不背,那是千鹤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麻麻地一心修道,现在还是元阳之体!”
麻麻地气急。
“麻麻地师兄,你这是什么话?我就不是元阳之体了?凭什么污我清白?”
千鹤道长面上一红,立即反驳道。
“都别吵了,我来说两句公道话!”
四目道长一摆手。
“大师兄,不是我说你,有道是长者为尊,能者多劳,就算替师弟背几口黑锅,也是显得你有担当,体恤师弟们,有什么心里不平衡的。
你看……
我当初偷喝师叔的灵酒,被师叔强迫闭关一个月,这件事不就没栽赃给你?够意思吧?”
“放屁!”
石坚听了更气。
“那是我当时不在山上,你想栽赃没栽赃成,被师叔吊起来一个月,还是师父求情,才放了你。
别以为我当时不在山上,这件事我就不知道。”
“……”
一众神霄派小辈弟子,全都是噤若寒蝉,直觉得此刻的祖师堂完全就是大修罗场,随时可能火并。
即便是一些和石坚、九叔一辈的神霄派道士,见情况不妙,也都眼观鼻鼻观心,两不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