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而荒野中却有一道黑色身影突然一闪而过,电掣而去。
疾驰中,黑山羊问道:“主人真的要大开杀戒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吗?”
李灿心中早有定夺,此刻摇头道:“在此地动手会连累族人,所以今夜我只惩治首恶之人,至于其它纨绔若是离开了李家集,途中再寻机会吧。”
片刻后,黑山羊一路飞驰很快就来到了李家集外,随后寻了一处茂密的枯草隐藏了身形。
夜晚之中,黑山羊的目力甚至还在李灿之上,此时突然说道:“主人你看,中间那人好像便是仇家李江。”
李灿凝神观瞧,只见武堂外一众弟子好似众星捧月一般将李江围在当中,手举火把神色肃穆,其中一人在李江身前附耳倾听,片刻后便换了一身衣着趁夜离去。
“主人,要跟上他吗?”黑山羊轻声道。
李灿摇了摇头,“先等等,你记好他离开的方向就行,我倒要看看李江要去哪里。”
结果李灿很快就看到打着火把的众人没走多远,便与福来客栈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潘熊在门口攀谈了几句,随后互相谦让着进到了客栈之中。
今日的福来客栈明显人气鼎沸,守卫也更加的森严,除了那些服饰不同的家丁三三俩俩,进进出出外,还有长居此处的采办也在来回奔波,时常带人抬着几缸酒水运送过来。
李灿看着整条街都插满了火把,人来人往的景象甚至比白天还热闹,便轻轻一拍山羊的脑袋调转方向,去追赶之前那人了。
山羊的速度本就极快,此时又有李灿儡兽决的增幅加持更是快如闪电,很快就在一条偏僻荒凉的小路上发现了他。
李灿也不确定此人到底要做些什么,只是发现他特意换了一身黑色衣衫显然形迹可疑,便远远的吊在此人身后跟随而至。
半晌之后,那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一处果园中,看到此幕李灿突然眉头一皱,环视一圈后突然想起这处果园竟然有些熟悉。
这不是岳父在族内承租的果园吗?为何此人竟如此打扮的来到这里?难道说...李江要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李灿瞬间明白了过来。
心念一动,那黑山羊立刻有所感应的急冲而出,奔向了瓜棚前的那名弟子。
此人这时正在顺着瓜棚的缝隙向内偷窥,口咬一柄利刃,又从腰间摘下皮囊准备浇在瓜棚上,那皮囊里装着的正是火油。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密如雨点般急促的轻微响动,心中一惊立刻转头看去。
黑夜中,却看见一条藤索好似蟒蛇一般,从夜幕中突然钻出缠绕在了身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喊叫出声,那藤索便连他的脖颈也缠绕在内,狠狠一勒后甚至没有任何声息传出,便眼睛一翻的昏倒在地。
李灿看了一眼地上的短刃和皮囊,心念一起立刻有藤曼延伸而出,将这两样东西一卷收起后轻拍山羊,便拎起此人绝尘而去。
当此人幽幽醒转之后,蓦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片荒坟地中,竟然是李家集后山的那处乱葬岗。
当初伙同姑母害死李成的张山,便是由他们武堂弟子行刑,乱棍打死后直接扔在此处的,当时还是他和另外一名弟子将张山尸体抬到此地,距此不过数月自然认得这里便是那乱葬岗了。
“你是谁?为何将我绑来此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谋害我李氏族人,你可知后果?”
那武堂弟子此时已被惊出一声冷汗,而面前之人则骑在一头高大的黑山羊上,面孔一片漆黑隐在兽皮兜帽之中看不清楚,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强自镇定的出言威吓道。
李灿自然不会在意他的威胁,轻声吟念法决后抬手一指,一道水箭一闪而出,激射在此人身后不远的一截断碑上。
或许是这截石碑年代久远,又或是材质一般,只听“噗”的一声后,那水箭竟然将石碑打出一个半指深的凹坑来,而且那凹坑周围裂痕密布,转瞬间便喀嚓一声碎成了数块。
李灿声音低沉道:“我问你答,若有隐瞒这石碑便是你的下场。”
那武堂弟子顿时瞪大眼睛,脸上更是骇得面无血色,惧怕道:
“竟然是仙师降临,小的有眼无珠还请仙师饶命,只要小人知道的自然是知无不言。”
看来此人也曾见识过驺啖的厉害,否则怎会如此惧怕仙师?李灿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因果,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了自己不用多费手脚,于是问道:
“李江派你来可是要将蓝家父子斩草除根?”
那武堂弟子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更知道出卖二师兄的后果,闻言立刻犹豫起来,正想编个说得过去的谎言时,却见那仙师胯下的黑山羊突然张嘴喝道:
“主人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妈呀,你是妖...妖...妖怪。”
那武堂弟子更是吓的话都说不利索,想要挣扎往后挪动,却因缠绕捆绑的藤索犹如铁筋一般,根本挣扎不动。
那黑山羊被他称为妖怪,不仅不怒反而有些欣喜,低头直视着他轻轻往前迈了一步,气势森然道:“快说。”
“我说我说...”
片刻后,乱葬岗中突然冒出一团火球,火球中一个身影只来得及哀嚎几声便扑倒在地,转眼间便化成了一堆焦炭,被风一吹散落的到处都是。
偏僻小路上,黑山羊一边疾驰一边说道:“那李江不仅令人将蓝氏父子斩草除根,还命人监视主人的行迹,若发现端倪也定然不会放过我们一家的。”
此时此刻,黑山羊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话语间将自己的地位悄悄的从奴婢改成了家人。
李灿知道它的秉性是以并未在意,只是低声道:“忍了这么久,自然是为了有足够的把握将他一击而灭不留后患。可那阴阳一派的驺啖就居住在武堂的密室中,而且他曾帮助李灿对付过湖中鲵龙,如此看来他们之间还有不为人知的一层关系,既然这样,我们也要有备无患才行...”
吩咐了一番后,李灿便独自潜入到李家集中,既然有飞崖纵傍身自然无需隐在街角的黑暗里靠近,而是从福来客栈的后墙直接飞纵而出落在了屋檐上,催动灵元蹑手蹑脚,轻轻掀开一片瓦片时,下方正好有炫耀似的声音传来:
“要说这几国之中龙脉最多的便是楚国和赵国,楚国龙脉有三......”